这边茜茜瞟了一眼身边的,也抱起“水镜”来到远处,兴致勃勃的和贾府姐妹们煲起了电话粥。
“茜茜,我跟你说,探春妹妹上次在元春姐姐家见到了…”
“小白昨天…”
“还有我,我听…说,最近神京城里出了一个大盗…”
“茜茜姐,你快回来,咱们一起寻侠仗义好不好,翠珠好笨,居然找不到那个大盗的踪迹…”
“……”
贾琏轻轻一笑,这法术是我施展的,法术媒介也是我自己,还需要偷听吗?
嘿嘿~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听啊!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秦可卿也悄悄凑近:“夫君,茜茜今年都及笄了,您这个做师傅的是不是得考虑考虑徒弟的婚事?”
贾琏眉头下意识的一皱,不过旋即又轻轻一笑:
“时间还早,现在就是让茜茜回来,只怕她也不愿意。还是等到过年的时候再送她回来吧,至于明年她还要不要去往海外,全都由茜茜自己拿主意。
要不要嫁人…也是一样!”
贾琏最后这半句话,颇有一些斩钉截铁的意味,令秦可卿不由有些好笑。
她当然没有想歪,毕竟不管哪个时代,真性情的男儿对自家妹妹乃至女儿与别的男人接触,总是会有一番“醋海生波”的。
这样的故事,各家高门后宅的夫人们最是津津乐道了,秦可卿自己出嫁之时,养父秦业也同样老泪纵横了一场。
所以她自认对自家夫君此时的心态还是能够体会的,只是…
只是总不能真的让家里的妹妹,还有将来的小虹儿和小巧儿全都像迎春一样招婿吧?
迎春还稍微好说一些,她那是早些年就已经定下来了的,事关祥瑞应龙,又是一个庶女,在意的人其实也并不多。
但是话又说回来,随着元春出嫁,几乎所有高门权贵家都知道了贾琏给自己妹妹们的嫁妆中都划下了一块大大的封地。
他这么做的目的,会不会真的有一些这样的心思?
真要是贾家这一代的女儿中出嫁的只有元春一个,那荣国府在神京城乃至全国的权贵圈子里怕是都得被笑话。
还真别说,探春只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庶女,只要贾琏再稍微对宝玉好一点,比如给出一块封地…怕是王氏和贾政都不会反对贾琏的安排。
至于惜春,前两年东府的当家人、贾氏一族的族长-贾珍被贾琏轻描澹写的打发去了马尼拉,“冷静”了足足三个月才回来,回来后也没见贾珍敢放个屁。
惜春的事儿,贾琏若是发了话,东府那边九成九是不敢有意见的。
唯一一分被反对的可能,是常年闭关修道的贾敬。不过这可能性也极小,毕竟惜春今年已经长到九岁了,他这个父亲居然也没来瞧过一眼,可见其薄凉……
还有史湘云,估计贾琏一句“招个女婿,好为她父亲这一支传承香火!”就足矣让她动心了。
至于最后的黛玉,瞅着老太太这么些年来的态度,很明显是想将她和宝玉凑成一对儿,就是贾琏会不会同意有点难说……
这一刻,秦可卿的思维跳跃至极,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许多可能性,并为家里的妹妹各自推演了一番,结果发现这样的可能性还真是不低。
以自家夫君跳脱的思维,只怕早几年就在做着这样的准备了。
想到这里,秦可卿不由为贾琏的“小气”感到震惊。
而秦可卿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自然是受贾琏多年熏陶的缘故。
见她神色有异,贾琏忍不住弯曲食指,在她白嫩如雪鼻梁上轻轻一刮。
“喔~~~”
这当着众人的面秀恩爱的举动,恰好被不远处终于与茜茜煲完电话粥正在往回走的妹妹们看在眼里,最是活泼闹腾的湘云当即就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其他妹妹们也俏脸羞红,两眼放光的看向贾琏,虽然是在家里,但贾琏这个举动同样有些过于轻薄之嫌。
嗯…这是前些天老太太动用关系请来的,出自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位礼仪嬷嬷教导她们时所说的话。
好在坐在上首的几位并未发现这一幕,只有时不时暗中关注一下这边的李纨好像看见了,这会儿神色都隐隐有些不自然。
倒是湘云的起哄声吸引了堂内众人的注意力,不过见到秦可卿这位与自己关系极好的嫂嫂正眨着水润光泽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湘云嘴里的话也只能变成了:“嘿嘿,那个…刚才茜茜姐说她年前一个多月会回家,到时候可以带咱们一起去抓那个黑水大盗!”
老太太听到茜茜今年回府来过年倒是高兴了一小会儿,不过现在才四月初,离过年还早的很呢,便也不再理会,转而与身旁的王熙凤继续闲聊起来。
至于抓什么黑水大盗,八成是她们姐妹间的小游戏,老太太也没有兴趣多去打听。
倒是贾琏听到湘云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打算稍晚一点召贾四道来问问情况。
黑水大盗?什么玩意儿?
贾琏又陪着老太太和妹妹们说了会话,等到夜色渐深,这才领着秦可卿施施然回了荣庆堂。
而贾四道早已收到通知,在堂前等候了。
贾琏招了招手,贾四道便随他入了堂内就座,一同回来的秦可卿也未避讳,而是满怀好奇的坐在贾琏身侧,准备听听出了什么事。
许久之前,秦可卿发现贾琏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在边上旁听亲卫们与贾琏讨论各种事务。
特别是两年多前,秦可卿炼神修行上享受了一把“系统加点”之后,亲卫们连谈论“仙界”相关的事宜都不在避讳她这位主母了。
瑞珠领着几个丫鬟入得堂内,为三人奉上茶点,又乖觉的行礼退出,贾琏等贾四道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香茶后,这才发问:
“四道,那个黑水大盗是怎么回事?”
贾四道闻言面上有些诧异,自家将主怎么问起这事儿了?
整理一份失去之后才开口回道:
“回将主,这黑水大盗乃是大约半年之前出现的一名窃贼,此人最初只是盗窃商贾之家的财物,虽然手段高绝屡屡得手,但做事也还不算过分。
加之那时年关,将近此人也未曾有招惹咱们武勋将门的趋势,属下等便未曾过多关注此事。”
“最初?怎么说来这黑水大盗现在的行事越来越过分了?”
贾琏很快从贾四道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切中要害。
“将主英明,的确如此,那黑水大盗也许是年前盗得了一大笔银子,狠狠过了个肥年,将银子全数挥霍了。
年后还没出正月时,此人便又开始作桉了,同样盗了四五家京中富商…此后每隔一个月,甚至不到一个月,那黑水大道便要出手一次,盗取大量财物,连月下来,到了最近,已是闹得人心惶惶了。”
“那湘云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将主,昨日响午保龄侯夫人上门接史姑娘回去吃了顿午饭,回来之后史姑娘便时不时念叨此事。
却是五天之前,那黑水大盗竟然打破了往常的规矩,向保龄侯府出手了!”
“哦?保龄侯府也没抓到人?我记得他们家这几年也养出了几尊后天巅峰高手来着。”
“未曾,保龄候府的亲兵统领史正向与属下少时关系较为亲厚,他亲口与属下说曾在夜间凌晨时分斩杀了一只面目可憎的青皮小鬼,可是那青皮小鬼死后竟然化作了一滩黑水浇在了保龄侯府的院墙之上…
史正向还说,那青皮小鬼的肉身强度绝对是初入后天境武者级别,但不知为何,被斩杀之后竟然立刻就化成了一摊黑水,那漆黑如墨的黑水应当就是黑水大盗这称号的由来……”
“嘿,这倒是稀奇了,你确定是漆黑如墨的黑水,而不是干脆就是墨水?”
“这…我记得史正向说过,那滩黑水无色无味,没有分毫墨香,也没有剧毒,倒也真不好判定是水是墨。”
贾琏听到这里也开始有些好奇,这位黑水大盗的手段还真有些奇妙,稍做沉吟后贾琏才继续道:
“毕竟沾亲带故,人家又拐着弯找上了湘云,那就让咱们军团在京里休息的人分出来一些去找一找这位黑水大盗罢。
不过,此事要在暗中进行,找到人之后也要悄悄的抓捕。最后记得让他再去保龄侯府偷上一回,多了也不要,偷个万八千两银子就行…”
“嗯,嗯?
这?是,将主!”
一直在边上安静坐着的秦可卿也在微微一愣之后,送了贾琏一个白眼。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半点亏都不肯吃,连这也要报复回来。
不过想想,也是保龄侯府做的事太不地道了,大约是不想欠荣国府的人情,但是又急切的希望荣国府能够出手为他们解了这一难。
这副小家子气的作态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暗里给他们一个教训也没什么不好,我家夫君果然处事公正!
想到这里秦可卿看向贾琏的目光愈发温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家夫君又没做错,她当然得表示支持。
贾四道抬头瞧了一眼这夫妻俩,马上识趣的以天色已晚为借口告辞离去。
秦可卿一颦一笑之间皆是艳光四射,她双目含情的看向贾琏以示支持,却被某人故意会错意,等贾四道告退并走远之后,贾琏才在秦可卿的惊呼声中勐然起身抱起这美娇娘,大踏步去往后院……
DC区,悦来客栈后方的甲字三号小院自从年后就被一名自称王生的秀才租下,并一直住到了现在。
要知道这悦来客栈名字虽然俗套,但它的的确确是开遍大江南北的老字号客栈。
而但凡与老字号沾边的玩意儿,就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悦来客栈的甲字级别的小院一个月就得30两银子,并且还是两押一租,概不还价,一住进去就得小百两银子打底。
当然,人家收费贵有人家贵的道理,不说每日里三遍的内外打扫,还有常备着的热水热茶,更可以配备三名由悦来客栈担保身家清白、品貌上佳的丫鬟贴身伺候。
嗯…可以深度,甚至负距离伺候的那种贴身。
不过客人如若真选择让丫鬟深度贴身伺候了,那就必须要花银子“买断”这丫鬟才行。
什么?这不是买卖人口吗?
按大庆律法,连如今的权贵人家,除了开国之初签下的死契,也不得再购买国人为奴,一律为“聘用”!
这悦来客栈居然敢做这样的生意,其后的来头当然是不小,据说就是某几位宗室老亲王联手做的买卖。
王生在悦来客栈住了几个月之后,店里的小二和伙计们都与他混了个脸熟。
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位王生是去年入京参加科举,但不幸名落孙山,最后自觉无有颜面回家面对父母,便选择在神京城继续攻读。
据说王生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买卖做的比较大,所以出手阔绰,经常给小二们赏钱,这让他在悦来客栈的伙计之间知名度比较高。
至于他第一次来到悦来客栈时为何衣着破旧,形容甚至隐隐有些猥琐,那就不是小二们愿意关心的事儿了。
甚至与客栈有关系的那些俏丽婢女都费了许多心思,想要成为甲字三号院里的侍女。
可惜这位王生却真是一心攻读圣贤之书,说是要为了明年可能到来的恩科做准备,无心女色……
虽然与他熟悉的几个客栈小二都知道这位王生一个月里最少有十天流连忘返于神京城内有名的各家青楼勾栏之地,夜不归宿。
但至少人家白日里“读书”的时候的确是不让女色近身……
虽然真论起来的确有些可疑,但悦来客栈的小二在王生的银弹攻势之下完全无视了那些疑点。
悦来客栈雄厚的背景又让大部分前来搜查的官方人士忌惮不已,就算真能进来搜查,也大多是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