孥或许寒酥老祖一开始扶养她,确确实实是因为她是故人之后,也确实是将她当成弟子用心培养。
可这份原本纯粹的师徒情,终究还是随着鱼兰若的长相越来越像那个人后,悄然变质了。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鱼兰若觉察到寒酥老祖对自己抱有异样的心思后,寒酥老祖直接提出要与她结为道侣,一同修炼。
她果断拒绝而后选择下山历练,躲避寒酥老祖。
寒酥老祖于她有养育教导之恩,除这件事外,从未有过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
她虽然心中排斥膈应,却也无法因此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
更何况她是真心将寒酥老祖当成父亲去尊敬爱戴,她实在做不出对她拔剑相向。
那时的寒酥老祖本就已至大乘境界,以他的修为与实力飞升成仙指日可待。
鱼兰若总觉得待到寒酥老祖大道得证,飞升成仙后,便总会放下凡俗里的种种,以及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执念。
所以自那次下山一直到寒酥老祖成功飞升的这段时日里,她一次都没有回过真元宗。
直至陆千千继承寒酥老祖的位置,成为真元宗新一任宗主后,“在外游历”的鱼兰若才终于回到真元宗。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师父,却不曾想,他这些年里竟然根本没有离开天圣小世界。”
鱼兰若的眉宇之间皆是散不开的浓浓忧愁。
“我也没想到,师父他对姑姑的执念会那般的深。
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他心中的一个替身罢了。”
“鱼长老,寒酥老祖当年带你回真元宗时,我想他一定也有过真心的。”
听完所有的寒商君突然发现,他除了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竟什么都不能为鱼兰若做。
因为在鱼兰若经历这些的时候,他甚至都还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嗯,八百年前的师父对我,对这世间都曾有过真心。
但如今的师父,可就不好说了……”
但鱼兰若本来也不在意,她本就不是个执着的人。
若说伤心失望,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的。
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八百年,不管有什么爱恨,于她来说都早已烟消云散。
“寒商君,我们必须弄清楚,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寒酥老祖会怎么对她。
她关心的是,寒酥老祖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八百年前就该飞升上界的人却在此方世界生生逗留了八百年。
鱼兰若绝不相信,寒酥老祖会是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替身。
他一定还在图谋着什么别的东西!
想到此处,玉兰若再也坐不住了。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龟壳与铜钱开始卜算。
卦师与其他修士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寒商君这样善战的剑修,若是被人封住了灵脉与修为,那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用不出来也等同无用。
可卦师不同。
卦师可通过卦象知过去,算未来,晓天意。
这是他们与生具来的天赋。
即便鱼兰若如今所有的灵力都被封印,可她卜卦晓达天意的能力却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鱼兰若屏气凝神,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即将占卜出的卦象之上。
铜钱一次又一次的“骨碌碌”的从老旧的龟壳中滚落在地上,最后形成了一副完整的卦象。
鱼兰若仔细研读着卦象中所蕴含的讯息。
寒商君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鱼兰若的正事。
然而下一秒,鱼兰若的脸色却是猛地一变。
紧接着竟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
不仅如此,她的一双眼睛也慢慢流出了血水!
“鱼长老?!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鱼兰若捂住自己的眼睛,伸手将地上的卦象搅乱,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只不过是窥探了不该窥探的天机,所以受到了惩罚。”
尽管鱼兰若嘴上说着无事,可她那不受控制着在颤抖的双手和语气里的虚弱,都彰显着一个信息:
她的情况并不乐观!
只是寒商君心中清楚,却也并没有戳穿鱼兰若,更没有追问鱼兰若究竟从卦象里看到了什么。
若是能够宣之于口的事情,鱼兰若方才就不会出手搅乱卦象。
“寒商君,我需要休息片刻——”
“鱼长老你放心休息便是,若有什么变故,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嗯。”
鱼兰若疲惫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想起卦象中所显示的事情,她不由得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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