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道人的剑很凌厉,裹挟着罡气道道均有雷霆之威,尤其身体上他也比对方更年轻,又是修习的茅山上清道法,对身体是最看重的。历代茅山宗师里,延年益寿,高龄如童颜的并不少。
与他相对的人看着就沧桑许多,面色土黄、皮肤粗糙,手上皮肤更是斑驳,被阳光晒得皲裂,小臂肌肉鼓起,浑身却很瘦,像是位庄稼汉。手里使着双剑,一把蛇柄法剑,另一把篆刻着北斗的短剑,两剑挥舞如轮,一剑招架丁山道人的攻势,另一剑则随手攻出,逼得丁山道人不得不回防。驱使得非常的得心应手。
单看这张脸,岳是非心里就冒出一个人的名号来。
“你是闸北老农?”岳是非站在一旁问道。
他没有回答,不想被岳是非突然的出言所打断手上的动作。可见已经到了一种心境平缓,不会轻易为外界所动的地步。此刻丁山道人缠的紧,他如果被岳是非的话语影响心神,怕是下一刻就得被丁山道人制伏。
眼前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两人要找的目标,岳是非也不打算在边上看着了。何况他心里有个不好的揣测,书上写的“老农龙桥遇凶”这凶不会指的就是自己和丁山吧?
预言类的东西,都得看解读。原本想的,凶就算不是指凶煞,也得是妖邪之类。可转念想想,如果在这和闸北老农对上,从闸北老农的角度来看,自己两人可不就是凶吗?
不管怎么说,先快点把他制伏才是。岳是非在旁冷眼看着,瞅准某个时刻,丁山道人的法剑被闸北老农短剑架住,另一只手挥舞蛇柄法剑朝丁山划了个半弧,剑势凌厉,一股劲道从剑尖之上延出几寸,丁山道人感受到这异乎寻常的气,往后多退了两步,避开他剑锋的锋芒与气劲。
就在两人分开的刹那,岳是非手中火焰朝前汹涌而去,化作一条长长的火链,以裹挟之势袭向闸北老农。
老农本就提防着边上来人,但也没想到岳是非的时机插的这么好,刚逼开丁山道人,就对自己动手。使在岳是非手中的丙丁真火,犹如毒蛇般刁钻,巧妙的弧度在几个呼吸间就把老农躲闪的角度完全锁死,从四周往中心逼去。
灼热的烈焰散发出的温度让闸北老农已然感觉到这火不好惹,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短剑收拢,与长剑的蛇柄恰好斗在一起,化作一柄双剑的怪异武器,只听他仰面高喊:“祖师,扶持弟子上刀山,入火海。”
就这么对空喊了一句,两手交叠挥舞着双剑,面目变得通红,双眼血丝密布,皮肤就像是映着火光似地,变得更加粗糙,泛着光。
这时的他,仿佛已经不再畏惧火焰的威力,面露凶光扫过两人。
“僮身?”岳是非低声喃喃,原来眼前这人修的是民间法。结合刚刚他的问题,怒斥两人不是建水城的人,在这干嘛。想必他是建水城的人,若是一位民间法的修持者,又是建水城土生土长的,想必不会是没名号的。
仍旧驱使着丙丁真火朝老农逼去,同时淡然的问道:“一观一寺两先生,观和寺我们都见过了,你就是两先生里的一位?”
还是没有理会岳是非,但岳是非知道他是听得到的,眼神示意丁山道人继续上前与之周旋,同时丙丁火几乎已经将老农罩在火影之中。
其实岳是非使动丙丁真火的速度还能更快几分,刚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他找闸北老农是有事相商,这闸北老农虽说是民间法,至少和凶煞不是一伙的,要从他身上弄到凶煞的线索才是。因此不能和他完全交恶,所以才要与他斗而不破,就不能真正伤到他。如今他以僮身不惧水火刀兵,反而不用顾忌太多。
僮身说是上身,其实也是祖师借下的法。真正在身上的是一股气,这气撑着就能不怕刀兵水火,可这气也是会用尽的,像是以前有人利用僮身对抗洋枪洋炮,那种威力小的燧发枪是不怕,可要真遇上厉害的大炮,或是威力巨大的连发枪,照样挡不住。
此刻也是如此,他修行越高,气就越厚。但岳是非这火也不是凡火,就算岳是非有意收敛,他也不可能在这丙丁真火中真正站的长久。按岳是非的意思,就是要熬到他受不住,等他弱势了,才好谈。否则现在喊他停,他怕是也不会停,就算停估计也以为岳是非两人是弱势,要求他,反而不便达成目的。
火光把老农罩在其中,丁山道人领会了岳是非的意思,欺身上前继续以法剑的威力不断攻向老农,与他手里双刀交战。
因为僮身的气驱使,老农虽然获得了不惧刀兵水火,没有疼痛的力量。坏处就是脑子会变得更迟钝,反应速度不会像刚刚那么快。之前他和丁山道人算是打的有来有回,至少没被丁山道人伤到过。
但是现在,即是仗着自己刀枪不入,也是脑子迟钝。竟然被丁山道人以法剑划了好几下,本就是夹杂罡气的法剑,就连砍巨蛇时也跟切瓜砍菜般方便,何况只是有僮身的人。即使没有伤到他,血都没放出来,可对他身体造成的影响也并不小。
事实上丁山道人也是在留手,否则真要破他的法,以他现在被罩在火中的身体,似乎更是避无可避,比这样钝刀割肉般慢慢磨尽他的气要好。
老农皮肤上红色的色泽被火光炙烤后,渐渐有衰颓的趋势,眼中的红光也开始有些减弱。看到这个苗头,岳是非已经判定他僮身的气要尽了,随时也准备好收手,免得真把他弄死就麻烦了。
僮身之后,会有段衰弱的时期,到时比常人会更弱些,得准备好收手。
“不、不打了。”老农喘着粗气,忽然张口说道,僮身已是摇摇欲坠,随时要消失。
既然他出声愿意停,岳是非心念一动,围绕着他的火光就地散去,失去丙丁火的炙烤,夜色下的秋风带走了残余的热气,变得清凉起来。
丁山道人也如言停下动作,看着闸北老农,现在打也打完了,就该好好谈谈了。
可是还不待两人说话,岳是非猛然发觉老农眼光似乎有些不对,他仿佛有种诡计得逞的兴奋。难道中计了?
“小心!”连忙出声提醒丁山道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