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有冤有债,你莫来找我替代。”白果低声呢喃,根本不敢理后面的人在说什么。
管他说什么,自己身上本来就没啥贵重的东西,现在会在乎掉什么?就怕一回头,把命弄掉了。
此地真的太古怪,第一次来的时候,虽然迷路,大多数的事也记不太清楚,却很肯定,没有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最古怪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颗高如山岳般的火树。现在反而有些期待,若是再看的那颗树,至少能照亮周边,看清楚到底有什么。
甚至白果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先祖来,先祖都瞎说了些什么?不是讲这里是仙人所传吗?神仙传的,怎么这么邪性?白果想不通,都说仙人应该是仙气盎然,神奇无比的才对,如今哪里算神奇?就是纯粹的“邪”。
阴风拂过,白果感觉浑身又打了个哆嗦,手冷的越来越厉害,冰的指尖都没了触感。渐渐地,连双脚都觉得冷了起来。
他脚上穿着的,是双棉靴,外面覆了层牛皮。里面是缝的棉,鞋底子是厚厚的布鞋底子。非常结实,走山路也很堪用,而且保暖也不错,唯独是有点怕踩到水。
上山以来,虽然潮气很重,鞋子里面也确实有些湿。但并非是外面的水气,基本上是走得累了,脚底板渗出的汗。所以刚才脚下甚至有些热,闷的不舒服。哪里像现在?越来越冷,就好像自己浑身的热度,都集中到了上半身,喘着粗气,四周却很凉。
自己怕是中邪了。白果心里有些惊惧,甚至有点后悔,刚才岳是非提醒自己时,自己怎么就没有当回事?反而还有些觉得是岳是非想多了?
“兄弟,你别走啊,真的你东西掉了。”
后面的人又喊了起来,把白果吓了个哆嗦。
你能想象这样诡异的场景吗?深山老林里,两个人走着,前面的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像就只剩你一个还活着,还在走着路,四下寂静,山路崎岖,本是不该有人的地方,突然有个大大的好心人,在背后追着说你掉了东西,要送还给你?
打死白果,他也不敢回一下头,现在他更加不知所措。
一咬牙,一跺脚,他把黄符往前面的“岳是非”背上猛地拍去,口里喊:“道长,得罪了。”
黄符竟真的拍到了前面那人的背上,指腹上的感觉和左手指尖上的感觉,一模一样,都是粗糙如麻,干涩如蜡般的感觉。
就在黄符拍到“岳是非”背上之后,前面那人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行。
白果一惊,连忙刹住脚,才避免了撞到眼前人身上。但他心里凉飕飕的,就怕后面那个一直在追自己的声音,真的追上了自己,那可怎么办?
“道、道长?您怎么停下了?”
不知说什么,白果只得继续问。他的心里已经不信身前的人还是刚刚的岳是非。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岳是非被掉包了,也就是刚才提醒自己的别走散。
谁知道走散的是这么邪乎?白果还是想不通,他急中生智下,觉得不能被身前的家伙发现自己已经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否则自己岂不更危险?假装还是在对岳是非说话。
比起刚才期待岳是非说话,现在白果反而更怕前面的“岳是非”开口。
怕什么来什么,身前的岳是非停下之后,脖子开始缓缓扭动。真的是极为缓慢,落在白果眼中,比百岁老人的动作还僵滞,仿若一个石头人样,只能极缓的扭动自己的关节。
“你……”
前面的“岳是非”说话了,他的语气和动作一样,非常的缓慢。音色还是刚刚岳是非的音色,只是语气,语调已经完全不同。
“打—我—干么?”
几个字,说的时间极漫长,把字音都拖长了很多。听在白果耳中,更加觉得渗人的厉害。
他真怕,转过来看着自己的脸,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情急之下,他不敢再拽住岳是非的衣角。心里已经笃定,转过来的绝对不是岳是非。左手松开,右手仍然死死抓着岳是非的黄符。撒开腿,继续往前跑,也不管会转过来的脸到底什么样,更不管如果在这走散,,找不到岳是非怎么办。
甚至连他来这里的目的,他都有些记不清,反正就要跑掉,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前有假“岳是非”,后有不知名声音在追,白果已然到达极限。
松开粗糙的衣服后,白果脚程快了许多。亡命的狂奔,很快就摆脱了刚才追逐他的声音和不敢看脸的假岳是非。
他正要松口气,身后又有个幽幽的声音道:“你跑什么?”
音调尖细,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落在耳里,仿佛是某个声音尖细的女人在尖叫,是他从未听过的怪异声音。
“你不要过来,放过我……”
白果大喊一声,脚下的步伐更快,本就是在山路上狂奔,此刻已顾不得方向,管不得目的,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满脑子都是吓人的鬼怪图,只顾着向前狂奔。
他跑的正起劲的时候,右手一直攥着,没敢丝毫放松的黄符上。忽地有股很炎热的知觉,腾地烧了起来。
凝神定睛一看,手里的黄符仍是刚才的黄符,也并没真正的烧了起来,就是觉得微微的温热,仿佛手中捧着盏热茶似地,倒还挺舒服。
舒服也就是一会,很快白果就觉得,右手的黄符越变越烫,热的厉害,手都有些拿不住。
开始像是捧着热茶或暖炉,本就冰凉的双手,反而觉得很温暖舒服。现在哪里还是暖炉?分明是抓了块烧的通红的碳在手里,怎么可能拿得住?下意识他就要松手。
“不要松开这道黄符!”
脑海里再次出现岳是非刚才郑重的警告,其实刚刚他也不算很看得清岳是非的表情。只记得他语气的郑重和坚持,如同不可违拗的规则般,他牢牢的记住。
右手的黄符仍然很烫,他甚至觉得是不是烫出了水泡。但既然岳是非说过,他就不能松手,哪怕真把手掌烫坏,也不能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