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啥都瞒不过大舅哥。”岳是非摸摸头,论做生意,易束风自小跟着易老板。攒这么大的家业当然不全是靠运气,手底下还是得要有点东西才是。
眼前的书生抵地,实在是下下之策。毕竟是自家妹子,他还是留心宁月的近况。知道穷书生又欠了钱。不过也打听过,欠的其实不多。依照往常,书生都是逼宁月,宁月实在没办法了也会回家找他这个哥哥想想办法。
结果这次,书生一反常态,不仅没有逼老婆,还突然提出要压地。所以他敏锐的察觉到,背后一定是有缘由,此来除了嘲讽,也是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岳是非提出的粮票,他虽然还没完全弄懂其中机制,不过他是商人。对价格的转换是极敏感的,他能察觉到,岳是非的提议里,有差价的出现,而且可能利用时间变化来谋利。
粮食的价格现在是高位,但就如岳是非所说,现在旱灾还没结束。后面粮价还会抬升,如果这时候他有稳定的粮票,确实有谋利的空间。
岳是非很坦然的就承认了,还笑嘻嘻的道:“大舅哥,我这要是赚了好处,肯定忘不了您今日的帮助。”
要是其他人,放着好好的读书人不做,要去做商贾。都会觉得脑子不太正常,可他易束风本来就是商人出身,知晓其中道道,岳是非愿意放下身份做切实的事,在他看来是上道的。反正你这书生这辈子也不太可能考出什么功名,还不如搞点实在的。
“行,这事我答应了。可为何要三十斤的粮票?你三千斤粮,得开出一百张粮票,岂不麻烦?”
岳是非解释道:“大舅哥你看出来,我也就不瞒你。三十斤粮,正好够一人吃一月余。我兑三十斤粮,正好够人提一次用一月,又便利又好出。”
解释很合理,易束风一改初来时的讥讽。答应之后就先回去,约定好明日会亲自带着盖了易家章印的粮票而来,也让岳是非准备好抵押的契信和地契,岳是非满口答应。
等易束风离开,宁月压抑着的疑惑忍不住,上前问道:“桥哥,你真要做生意?”
岳是非收敛了谄媚的笑,回道:“做生意?你看我像做生意的样子吗?”
“那你想做什么?”宁月震惊了,刚才听岳是非与自己哥哥的对话。她是真的信了,还以为岳是非真的发现什么发财之道。
她只是想提醒岳是非,商人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很多风险藏在细节里。结果易束风刚走,岳是非就跟她说并无此意。
“我想做的事,不是已经告诉你?我是想救那些穷苦的百姓。”岳是非柔声对宁月道:“只是方法,我暂时还不好说。”
“你要相信我。”
宁月能说什么?她在答应帮岳是非回家时,就已经下了决心。她本就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她下决心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就像当年她选择了桥哥,哪怕后来桥哥都变了许多,她也不曾变过。
“地契你收着吗?”岳是非问道。
宁月点点头,说:“就在屋里,不难找。”
“你帮我准备四张纸,我要写四份文书。再把地契找出来给我,我一会带着地契出去一趟。”
“带着出去?”宁月更迷糊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岳是非只是笑笑,催她按自己说的去准备,具体的不要问。
四张纸很快就找了出来,岳是非提笔书写。逍遥游世界中不是岳是非同时,但玄门的章奏文书本就是古文青词,岳是非要写个文书也很容易。
宁月找出地契时,岳是非已经写出了四份文书,其中有两份是一模一样的。一式两份,两种文本。
越看,宁月越心惊,其他的内容大抵相似。但是要做的内容却完全不同,而且有极大的差异。一份文书是和自己家签的,抵押地块借粮的合同契劵。另一份居然是卖地的文书,钱货两讫的卖地文书,要将地块卖出去,同样换成粮。
桥哥究竟要做什么?这地块不是就一份吗?难道是要让两家竞价?
自家的十亩良田有多好,她自己最清楚。在眼下的饥荒年景,能吃下这地块的,不是易家就是张员外家。所以岳是非的卖地契约是给谁的,可想而知。
但,为什么?
“桥哥,你这是?要卖地?让两家竞价?”这是宁月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岳是非不置可否,只是道:“明日你哥哥来的时候,你要帮我个忙?可能要你受点委屈,不知你愿不愿意?”
话说的深情似水,放着光的双眼,偏偏是用低声下气的语调在跟宁月说话。明明有哀求的意思,却又显得那么的不可推拒。
宁月就吃这一套,她也管不得桥哥要她答应什么,首先便应承下来。
然后才听岳是非说:“明日,你要说地契没找见。但是我是把地契收到你这,是你没收拾好才放丢的,可能还需要找些时日。”
“扑通、扑通”宁月的心脏直跳。
她虽还看不懂岳是非的布局是什么,不过她至少能看到眼前。岳是非这是要一块地卖二主。利用她是易家人的身份来取信易家。
若是常人,不拿地契怎么可能抵的到钱?契约合同是一方面,还得现场拿出地契。可她不同,她是易家的女儿,按说她不会坑自己家里,由她作保,确实有可能先抵出粮票来。
再一个,岳是非要的是粮票,而不是现粮。就是说粮食还放在易家的仓库里,如果岳是非要毁约,粮票顿时就成废纸,能拿到什么好处?桥哥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土地又不比其他,拿不走,自然也跑不掉。
凭这两点,宁月能想象得出,自己哥哥应该会答应岳是非先换粮票,签契券的要求。如果自己再演下苦肉计的话,只是这样骗自家真的好吗?易束风从小都很疼爱她这个妹妹,前几次桥哥欠了债,也是她去找自己哥哥借的钱。说是借钱,她哪里还的上?易束风也从来没催她还过。
论大义,她觉得桥哥说得对。论感情,她和岳是非的感情也不差。可感情这种事,怎么会是天平,能左右衡量?
岳是非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又用刚才的温婉对她道:“宁月,让你受委屈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