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道士,你这是动心了?对这囚牢中的人动心?”
张员外看到岳是非脸色的突变,尤其是那惋惜与焦急,早在他意料之中。当他发现岳是非设计激起村民冲入他府中时,他恼羞成怒之下,回顾了几日来岳是非的所作所为。
原本以为是外面的老对手进来了,有意取他性命,否则没理由来管他一个自囚于九樟镇封中的老妖精。直到他发现,岳是非之所以如此作为,他展现出的真实情绪,喜怒哀乐。都说明一件事。
他在九樟镇封中,对这些看似虚幻的人物,产生了怜悯之情,甚至动了感情。
“人非草木,动心有什么奇怪?”既然被看出来,岳是非倒是大方的承认。
深呼吸两口气,岳是非冷静下来,貌似平静的道:“你就不怕你那个姓易的兄弟抛弃你?我们鹬蚌相争,等你耗的时间久了,不得不走近这庭院时,最终你一无所有,还有很大可能死在这。”
“嘿嘿,我信任他。倒是你,所有谋划又有何用?还不是得失败?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一切谋划,都不过是空谈。”
张员外哈哈大笑,好像他已然胜券在握。
得老实承认,岳是非确实有些失算。他原本想的,张员外和易老板是有矛盾的。他对付一家时,另一家不至于破釜沉舟。结果谁能想到,表面有矛盾的张员外和易老板,居然私交甚笃?
张易两家的矛盾,根本就是演出来的一出戏。
沉默不语,岳是非确实已没了其他筹谋。如果愿意付出时间,等在这里,其实他倒不怕张员外,最终他一定会走进这间庭院。但要是外面村子都被易老板处理干净,甚至自己女儿都不放过,自己的计划还有什么意思?
再次看向张员外,岳是非忽然笑了,他一笑,张员外愣了,不明白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其实,我的计划里,还有最后一环,你知道是什么吗?”岳是非微笑着,对张员外说道。
“什么?”张员外被他笑的脊背有些发凉,他以为已经看透了岳是非的全部布置,还有什么能让他现在发笑?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岳是非用的印,上面的力量让他胆寒,毛发倒竖,但记忆犹新,那是白先生的力量,他这辈子也忘不掉那张老农似的脸。
惊惶的往空中看去,他生怕岳是非不讲武德,这要是把白先生请来,岂不麻烦?还想出去逍遥?命怕是都没了。
白先生没有出现,但岳是非动了。
他轻点石桌,原本封闭的阵法突然裂开道口子,一股蓬勃的阳气似钢,如刀般汹涌而起,岳是非剑指所携,引着阵法中的阳气逼成一条长线,直贯长空,向着张员外袭去。
岳是非的身体极快,夹杂着张扬身体里汇出的气血,激的虚空中长啸一声,声音震荡不已。
张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书生居然能以这样快的身法斩出如山如岳的一刀。
万钧之势,雷霆之力!
说是刀,其实岳是非是空手。他左手捻着阵法中牵引出的气,使之贯于右手掌中,包裹浑圆,浑身聚力,以掌化刀的斩出,直劈张员外。
原来此阵不止可用阳气化为牢笼,锁住妖邪。也是可以阳气为攻,聚力而击的。
但是,只有一势,如堵塞千日的堰塞湖,转瞬崩塌,水势虽大,一击尽泄,一击之后,不论成与不成,这阵势都算是破了。
张员外察觉到岳是非目的时,比张扬还快一分,但他已经被岳是非锁定。知晓避无可避,必须得硬承下来,确实被岳是非摆了一道。
心念动,如其所意,张府两间院子中的门突兀的消失,变作一堵红墙,横亘在岳是非与张员外之间,岳是非若冲墙而去,以头抢地。
但岳是非并未停,甚至连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减弱一丝,心智无比坚定的朝墙而去。
当他手刀碰墙的刹那,墙壁自然崩解,只是张员外以妖气所化,并非真实墙壁,见阳气就如雪碰沸汤,消弭于无形。
但这足以阻挡岳是非雷霆万钧般的一刀,张员外也已经做好准备。只见他穿着的深衣外罩了一层银盔亮甲,如鱼鳞般层次分明的护在身上,面目的皮肤有些撑裂,血管如老藤盘踞在脖颈上。
一只手提着根不起眼的木棍,朝岳是非招架住。
手刀劈下,岳是非目光如炬,口中诵道:“奉请五雷,急急速降,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敕。”
“嘭、嘭、嘭”
阳气崩泻,如长江大河正面冲向张员外。有那么瞬间,他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被阳气冲抵的浑身被两股力量一扯一拽,其间更有雷鸣阵阵,呼啸而过。他只能用尽全身妖力抵着手中木棍,苦苦支撑着岳是非全力一击。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已过去一日,也可能仅仅过去一瞬,张员外失去了对时间的全部感知。他只知道,不停冲击着他浑身的阳气终于松解了些,水势虽大,终有力竭之时。
他看到岳是非,怒斥道:“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搞我?”
岳是非不仅在用阵法中汇聚的张扬全身血气,甚至不断将自身的阳气融入其中,一副誓不罢休的凶狠模样,真如疯了的狗,不管不顾,就要咬死他。
确实在他眼中,现在的岳是非就是个疯子。对于他和岳是非来说,逍遥游世界里的所有人,根本就是幻影,都不是真实的人。原本游戏一场,想不到岳是非居然要跟他拼命?
就像看戏的人,看着戏曲里人物精彩,故事绝妙,突然动了真感情。居然要冲到戏台上,跟演员以命相搏?有什么意义?不是疯了的人,谁会这么做?
岳是非一言不发,但眼神中的凶狠劲,真是让他有些惊惧。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今日,此时此地,不是他张员外被杀,就是岳是非力竭而亡。
“放,放过我好不好?我自囚在此,又没伤身害命,要是和你有什么冤仇,我认错好不好?”
“再不济,你收了做兵将可好?就想留条命,有这么难吗?”
张员外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是真的怕了。疯子不要命,谁不怕?
势开始松解,但张员外同时也发现,自己身子似乎也在崩解。他本就是一缕妖魂被镇在此地,若是被这鼎盛的阳气冲散,怕是消散的就不止自己的妖气,而是整个魂神都得散在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