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犹豫就会错失良机。所以岳是非思量之后,还是跟了上去。就算这人不是刚才的神秘黑袍人,以这么古怪的法术遮掩自己的行迹,穿着打扮也如此不合常理,跟上去,总会有些线索。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她用法术掩盖自己的身形,岳是非自然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冲上去,那也太容易被发现。
取了道空白黄纸,岳是非在上面以笔写了三个“隐”字,成了一道字符。填入摩利支天的秘讳。
此法并非上清所传,是唐宋之后,出自一行禅师,流入玄门的大梵斗,源出佛门之法,所以用的也是摩利支天菩萨的讳,诵的也是梵咒。但无论是天师府,还是全真道,都有此法流传。
“唵,嘛惹支盟,斯哇哈!”
诵罢,将隐字符贴在后背上,岳是非也走入人群之中。
明明他在人群中和常人一般行走,但就像遮掩严实的那名女子般,无人注意到行走在人群中的岳是非。
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女一男,尽在人群中穿行,如鱼入水。
穿过马村,走进马盘古镇,早晨赶集的人群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完全没在意到这两个人。若是现在岳是非突然起心动意,去摊位上抓两个苹果啃,也不会有人发现,摊主若是细心,只会发现自己的苹果突然少了两个,却找不到是谁拿走的苹果。
走着走着,岳是非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发现眼前女人的路径,似乎越发的熟悉。
马盘古镇繁荣,相比一般镇子,实际上要大许多。周边还有几个村子聚落在马盘古镇的附近,比之前的小镇要大不少。岳是非这些天来,除了逛了几个地方,对大多数地方还并不熟悉,所以他都觉得熟悉的地方,一定是他去过的。
果不其然,等真正走到地方,岳是非骤然发现,这居然是秦府?
秦府门前,有门房看守。但以这女子的实力,要想避开门房进入秦府并不难。岳是非自己现在走进秦府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让岳是非担忧的反而不是这个,岳是非怕的,反倒是她走进去的步伐更加坦然顺畅。
“笃,笃笃”
女子还是戴着斗笠,但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门房明显认识这位女子,稍稍作礼,转身就把女子让了进去。
千想万想,岳是非还真想不到这女子居然是秦府的人?甚至岳是非仔细衡量了下,确认这姑娘应该不是菘蓝,身形比例差别较大。
是自己搞错了?这女子与黑袍人并非一人?还是从一开始,蛊毒的根源就是秦府?
为了不打草惊蛇,岳是非没有露出样貌,而是直接在门房关门前窜了进去。正如预想的那样,门房只是感觉到有股风拂过面庞,什么也没看见,如常的关了门,该干嘛干嘛。
岳是非则跟在女子身后,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进了秦府,女子开始扯掉身上的一些遮掩,只留着斗笠还在,她仍不愿直面阳光。秦府中的人见到她,都会主动行礼打招呼。
直到走进里面的主厅时,她终于摘下一直戴着的斗笠,对秦一志喊道:“哥!”
居然是兄妹?岳是非有些惊愕,没有听秦一志提起过这么个人。
仔细想想,高门大宅,谁家没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就算秦一志为人还算正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告诉岳是非。
下一秒,岳是非就更加理解了。
“你回来做什么?我还当你已经死在外面!”秦一志的声音异常冰冷,岳是非见他以来,一直都是儒雅温和却冷淡的模样,没见他说过如此重的话,太不寻常。
“哥,听说菘蓝……出了些事?我是来看看她。”女子对这个哥哥的态度,并不奇怪,她仍保持着自己的拘谨。面对秦一志,她的态度卑微似尘,没有半点脾气。
“不用你来管,菘蓝已经没事了。”秦一志的态度总算略略有一丝丝缓和,但满脸满眼都是逐客的架势:“没事你便离开秦府,爹说过,不想见到你,我怕惊扰了爹。”
秦一志转过身去,闭目不语。他们正在祖堂之中,堂上神主牌,正写着秦家祖先的名讳。
“哥,听说府上来了位道长?是他给菘蓝看好的……病?”
女子知道菘蓝是怎么个情况,但她知道自己哥哥厌恶那个字,所以变换了措词,还是用了“病”这个字。
“是,不劳你费心。”
女子略作停顿,抿了抿嘴角,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苦笑道:“哥哥,你不是不信鬼神之事?敬……不,避而远之,敬也算不得。如我这般你便厌恶到极点,怎么会请牛鼻子老道来处理家中事?”
“哼,我一向是敬的。请的也是茅山上清正宗的道长,我虽不取其事,也知晓三教各有正邪之分。你若是真有心事黄老也就罢了,可你学的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有点数?”秦一志勃然大怒。
“啪!”
说着说着,手中茶盏竟也拿不住,随手挥出,一盏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站在窗外的岳是非目睹了一切,心里不禁感慨,当日在菘蓝姑娘屋中解蛊时。秦一志神色如常,当时还以为他根本不懂此种事。没想到他心思藏的如此之深,连岳是非也没有看出丝毫的端倪。
“让我看看菘蓝,我这个做姑姑的,总是该做些事。”女子的态度柔和,却透露着一股柔中的刚强,在这件事上,不容置疑:“我信不过你找的道士。”
秦一志没有直接答应,他倒是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柔柔弱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执拗到极点的可怕,否则当年也不会和自己的父亲闹的动静那么大。不惜自绝于家门,也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此后便真的再未踏足过这家门一步,直到今天。
她会回来,必是有原因。秦一志稍坐思索,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抬眼盯着自己妹妹,问道:“你是不信任我找的道长,还是……”
“根本这蛊,就与你有联系?是你在害人?害这满镇之人?不成想害到自己家人的头上了?”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总不会……”女子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这个兄长死板的很,哪里解释得通?
秦一志最终也没有再威逼,也许是相信自己的妹妹还有起码的人性,便道:“菘蓝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想看看她也是应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