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是什么?”
冯江突然指着空中大喊,打断了岳是非与山羊胡的交流。两人都是同时抬起头往上仰望。
四面八方,仍是黑暗的空间,除了被山羊胡的灯笼与岳是非手中万火千光树枝杈照亮的位置,更远些都还是无边无际的广袤黑暗。
不过,有一处例外。
被冯江以青缨枪撞击遁甲兵时,余波冲击,打碎的天幕上,碎裂的一角露出外面的世界。包括那颗巨大的万火千光树祖树,能从里面窥见外面。
就在外面与里面交汇,但又分不出哪里是内,哪里是外的位置处,有只金色的小爬虫,正在顽强的闪动着翅膀。爬虫尾端,有着微微闪烁的金色光点,随着没入黑暗,犹如巨浪袭扁舟,风急雨大,随时都要打落这片不起眼的小舟,黑暗将要吞噬其身。
虫子努力的盘旋在黑暗与微光世界的边缘,努力挣脱黑暗的袭扰,但又要将光亮传出,试图要吸引两人的注意。
“是秦一恒!”岳是非眉眼紧皱,说道。
明显这只虫子的出现,不是外面飞来的。尾侧的金色光芒闪烁着,更是诉说着它的不寻常,如此怪异的虫子,自然界可是没遇到过。
如果仔细观察,虫子正摆动尾巴,在空中划出奇妙的图样来。再仔细看看,划出来的字样,正是个“一”字。
“她肯定被困住了,我们得想办法去帮她。”岳是非看着高处的虫子,举起手中万火千光树的枝杈,让光亮照触黑暗的部位,纳入虫子飞翔的区块。
终于,虫子不再挣扎在黑暗的边缘。被光明纳入其中,缓缓的飞了下来,往岳是非的方向飞来。
到得近处,虫子的尾巴晃动的轨迹出现改变,不停地重复划出八字形。
看了会,岳是非试探的问道:“是要我们跟你走?去救你的主人?”
闻言,小虫子的飞行轨迹再次改变,变成了一个竖着的“1”字形,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点头的意思。
看来秦一恒确实遇见了麻烦,才用蛊术派出这只小虫来寻几人。
小虫确实艰难,也不知在无垠的黑暗中如何飞跃,才最终落到这里来。不过看着这只小爬虫,岳是非若有所思的道:“墓蛊?”
说出此话后,山羊胡的脸,随之变色。冯江则好奇的道:“这是什么?”
刚要解释,山羊胡却突然撂起挑子:“不去,要救你们去救,我哪有功夫去救?岳是非,你赶快想办法,送我离开才是,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
真想不到山羊胡在此刻变卦,岳是非的面色还算如常,冯江心里有些不悦。于他而言,抛下朋友,苟且偷生,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他如日光般广阔的胸襟,还真不太能理解这世上连损人不利己的事都有不少人做,何况损人利己之事?
只是碍于他的身份,说是朋友,也只是和岳是非与马凌风认识的稍久点。其余人不过点头之交,算什么朋友?他又怎么好出言约束?但又难掩心中不平,思虑再三道:“危难当救,也是朋友之义,兄弟就是要走,不如也先伸出援手救人之后再走也不迟。”
“哼,关你屁事?”山羊胡的脸色冷下来,对着冯江哼道。
强忍住心头怒火,冯江抱拳道:“是我多言了!”
再次,山羊胡很古怪的看他一眼。这次他对岳是非使了个眼色,明显是要支开冯江,单独跟岳是非说什么。
岳是非确实想知道他说什么,站起身来对冯江道:“冯江,帮我个忙?”
“岳先生您的事,不说帮,吩咐就是。”
指着地上的凶煞残躯,岳是非半开玩笑的道:“这身子里,有些很重要的零件,主要是上面有黑色古文字的。”说着,还特意取了一片出来,表示了下道:“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古文字尚且完整的,我或许有用。”
拍了拍两条腿,苦笑道:“身子还没恢复,蹲久了头晕得很,麻烦你啦。”
冯江一口答应下来,蹲在地上开始找起黑色古文,凶煞痕迹来。
或许冯江也看出了岳是非与山羊胡要到一边密谈什么,但他并无丝毫表示,难怪包大人一直将他留在身边,懂事是极重要的。
站在边上,还是举着万火千光树枝杈,岳是非悄悄拉过山羊胡,问他道:“什么事?非要单独与我说?”
山羊胡再次古怪的打量了冯江,然后道:“墓蛊,你知道是什么蛊吧?”
视线转向尾部发着金光的小飞虫上,山羊胡的脸色很怪异。然后又提起手中散发蓝色光芒的小灯笼道:“我这盏灯笼,叫回魂灯,就算没见过,我猜茅山的高道,总归是听过此物的名字?”
“何况,我和秦一恒都有所察觉。你这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会察觉不到?”山羊胡盯着岳是非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地方会用这些东西才能照出路来?”
岳是非神色平常,看着冯江,似乎对山羊胡的话,并不感到惊奇。
“果然,你早就知道,根本没有半点惊讶之意。”山羊胡明白过来。
然而接下来,岳是非却道:“你不就是想说这城里的人,都并非活人之类?只有冥途之中,阴阳渡口,才需用你们这些为死者照路的东西?”
之所以寻常灯火照不亮这无边的黑暗,无非是因为黑暗中本就空无一物,阴阳渡口说是渡口,其实也是无边虚无,无中本无无,有需生有有。
之所以要为亡者照路的方式,才能点亮这世界,便是说明这世界本就并非真实世界。
“你去过鬼市吗?”岳是非问道。
“去过一两次,怎么?”山羊胡不明白岳是非为何这么问。
“鬼市之中,也是有人常驻的。你可知在鬼市中,如何区分人与鬼?”岳是非再问道。
“如何区分?”山羊胡还真不知道此事。
岳是非答道:“鬼市之中,本就置于阴阳渡口间。若要分辨活人肉身,只需试探其是否有鼻息,心跳。若是鬼类或是离体生魂,便无鼻息与心跳,但要是活人,便会有。”
“你的意思是,这偌大的城里,虽是整个在阴阳渡口中,却全都是活人?”山羊胡有些不信,看着冯江的眼神,仍然极为的古怪。
岳是非点点头:“只有这个解释,你的疑问,我刚进来时便有了。试探过几次,只觉得他们和鬼市中的活人,一般无二。”
“还有,仙道贵生,别瞎扯什么我们跟死人打交道,我们又不是阴阳先生。”说着,岳是非还狠狠的瞪了山羊胡一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