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是说之前的准备?”青容眼睛一亮,“奴婢可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良娣发话呢!”
“不急,此前我还得确定一件事儿才行。”方玧逗弄着怀中孩子,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咱们慢慢来,对不对呀,慢慢?”
襁褓里的孩子像是听得懂她说话一般,咯咯笑起来,还挥动着小手,握住了方玧的指尖。
青容在旁边瞧着,低声感叹,“这孩子倒是瞧着喜人,不像她母亲似的,不过周氏也算是给了二姑娘一副好皮囊。”
“孩子终归是无辜,周氏已死,她既然养在我名下了,不说视如己出,但也要尽心尽责,日后别在孩子面前提周氏了,你是我的陪嫁,你若是不把她看做我亲生的,
转过头,方玧柔声提醒了青容一番。
把孩子养好,对她有利,所以这事儿她要用心做好。
青容立即正色点头,“奴婢记着了,日后定不再犯。”
“嗯。”方玧颔首,而后道,“你设法打听打听,方珮如今在大皇子府的处境。”
“良娣探这个做什么?”青容不解。
方玧笑了笑,“不是蓉姨娘说方珮小产后,起初还往家里传话诉苦,后来就没消息了么,我猜着,或许是大皇子离京后,大皇子妃当家,不许她传话出府,暗里磋磨着呢,若是真如此,爹娘如此疼爱嫡姐,该是要越发着急了。”
一听这话,青容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旋即欠一欠身,因了声,就快步出去了。
她出去,刚好撞上雁微提着上午份利里的点心进来。
见青容脚步轻快的,也是奇怪。
进来摆好点心,接过二姑娘抱着,便笑着调侃了一句。
“良娣又给青容姐姐指了什么挖宝的好去处,我瞧她乐的都脚底生风了。”
“那可等她挖了宝贝回来分与你,你就知道了!”
方玧也跟着笑起来。
末了,雁微便说起了旁的事儿。
“方才膳房的人来送点心,说是昨儿殿下吩咐了,今儿午膳回来用,喊大公子过去一道,这会子膳房里正准备着呢。”
裴曜不怎么去看赵良娣,倒是每个月都要把大公子接去前院看几回。
这是东宫里都知道的事儿了。
不过现下单单拿出来说,是因为裴曜这段时间忙,没怎么闲下来过,今日午膳回府,还有空看孩子,估么是今儿有空闲了。
消息的传达,在这儿呢。
方玧听罢便勾了勾唇角,“既然是中午看了大公子,说不得午膳后把孩子送回绛雪轩,就要顺道往碧落斋来瞧瞧二姑娘了。”
宫里拢共两个孩子,二姑娘又是病刚好不久,闲下来了,裴曜肯定会来瞧瞧的。
刚好赵良娣的绛雪轩和碧落斋就隔得不远,这猜测不无道理。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呢,所以特来问问良娣的意思,要不要提前预备起来?”雁微利落道。
“唔那就给我换身更素净的衣裳吧,这些首饰也都摘了。”
方玧看了看今日身上穿的藕粉色绣迎春花的衣裙,吩咐道。
雁微不解,“良娣这身好看呢,怎么要换?”
“日日费心照顾生病孩子的人,哪里有精力打扮自己呢,家常素净一点的好。”方玧冲她眨眨眼。
这一说,雁微立刻就领会其中意思了。
良娣也是要趁机邀功博好感的嘛!
果然不出所料。
午膳过后半个时辰,碧落斋门口就传来了奴才们的恭迎声。
方玧理了理衣裳,腰肢款款就出去了。
见着人,面上先露出惊喜来,而后跟着便是甜津津的笑意。
“殿下来了,妾身给殿下请安!”
裴曜就挺喜欢看她笑,这会儿瞧着面若芙蓉的女子,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孤来看看你。”裴曜伸手拉起她,又上下打量一圈,“瘦了,这段时间看顾孩子,你辛苦了。”
“妾身瞧着殿下也清减了不少,妾身只需照顾二姑娘一个,殿下顾的却是数万灾民,妾身的辛苦哪里值得一提。”
方玧抬眸看着裴曜,眼底满是真切的心疼。
这话,这场景,在她心里已经演练过多遍了,所以此刻表现十分情真意切,丝毫没有做戏的痕迹。
看着女子那双饱含关心的眸子,裴曜心里就是微微的触动。
牵着方玧的手,不由跟着紧了紧。
旋即柔声道,“你身子弱,怎么能和孤比。”
“也罢,殿下如今好好的站在妾身面前,妾身就不担心了。”方玧抿唇一笑,“殿下要去看看孩子吗?这会儿估么刚睡下呢。”
裴曜点点头,跟着方玧往东厢房里去看了看,两人才回正屋。
坐下后,方玧亲自倒了两杯热茶,才闲话起来。
“殿下这段时日不是忙着北边赈灾的事儿么,怎么今日有空了,是不是灾情有所好转?”
“大皇子北上是带着一部分赈灾粮的,暂缓没什么问题,不过好转还没有。”裴曜抿了口茶,提到政务,面色就严肃不少,但转瞬又勾了勾唇角,“不过今日有旁的好消息,所以孤也容自己歇歇。”
方玧听着这话,很识趣的没有追问这好消息是什么,笑了笑,便顺势聊起了旁的话题。
“妾身母家来消息,说妾身父亲新抬回家的外室蓉姨娘,快要生了呢,这可是添丁之喜,届时还得送礼恭贺一番的好。”
这话被她当趣事说,裴曜也是当笑话听。
挑眉便道,“端看瑞嫔生了五皇子,皇叔有多高兴,便可猜到你父亲一二分心思,老来得子,大喜,是该庆贺。”
“可不是么,妾身听说嫡母自打姐姐小产后,就一直郁郁担忧,都身体抱恙了,如此也算是冲喜。”方玧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讥讽。
不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提,裴曜还提前给她带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孤倒是听闻你那嫡姐小产后,满心怨恨,出言不逊,得罪了皇后也惹了大皇子烦厌,如今大皇子不在京中,大皇子妃可是已经把她磋磨的下不来床了,估么是记着之前的诬陷之仇呢。”
裴曜端着茶杯,用盖子轻轻刮着杯口,淡淡道。
一听这话,方玧眸光微亮,心中愈发敲定了主意。
不过面儿上还是没同裴曜说,只嗤笑一声。
“这是她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好婚事,什么样的恶果,都该她自己受着。”
语罢就放下手中茶盏,勾唇道。
“不说这些糟心的了,这些时候照顾姑娘,妾身许久都没练字作画了,如今姑娘病好了,妾身今儿上午画了一副寒梅图,殿下瞧一瞧,指点指点妾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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