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竹看着沈月瑶,都很紧张,双手轻轻搓着,生怕眼前女子不让他拜师。
他觉的她很厉害,不但救了他,医术也那么厉害,他就是想拜师跟着她学习。
或许他现在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他认识的那些人都是陈家的人,也都看他祖父脸色行事,现在也都站在他二叔那边。
但他也是真心想拜师学能力,他想成为一个好的大夫,想救治更多的人。
沈月瑶一下子都愣住了。
似乎有些惊讶。
“你说拜我为师?”
陈石竹很认真的点头,眼神都灼热明亮,“可……可以吗?”
“我……我知道,我现在所掌握的医术还一般,但我一定努力学,我也也会听师父的话,认真做事。”
说着,陈石竹眼眶都有些红。
自从他爹娘没了后,陈石竹才看清了人情冷暖,这段时间他也受了很多委屈,也挨了很多打。
那天他被罚跪祠堂发烧了都没人管,还是他自己给自己熬了药喝了才好。
他也不知道为啥,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竟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信任感。
或许也是因为她那天保护了他,跟二叔据理力争护着他。
也或许是她救人的样子,让他觉的她身上都是光芒。
而且他本觉的自己很坚强,也不知道为啥,在眼前少女面前,他心中的委屈都冒出来。
就有一种见到亲人可以泄露真实心情的感觉。
沈月瑶看着眼前眼眶微微发红,带着委屈,却憋着不表露出来。
沈月瑶心中叹了口气,这人还是个男生啊。
这人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苏雪衣已经十九岁了。M..
但或许苏雪衣从小经历的事情多,心性稳重成熟,看不出年龄来。
但眼前的人看着就是个大男生。
也或许是因为他整日钻研医术,以前被他爹保护的也好,没经历什么事,心性单纯赤诚。
沈月瑶开口道:“你对我不了解,怎么就能这么信任我拜我为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的你很好,我信任你,若不是你,我可能也没命了。”
可能已经被他二叔给害死了。
而且那位老太太也是眼前少女所救。
当时围观那么多人,也没人说出来帮他,只有她!
所以他就是相信她。
陈石竹看着沈月瑶的眼神,都带着信任感,若是仔细看,还有一点点的依赖感。
“可……可以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沈月瑶道:“你若是想跟我学东西也没问题。”
“你既然离开了陈家,就先住在庄子那边吧,庄子那边的宅子很大,你住着也清净,我有时候会去那边教学,都是一些基础理论知识,你不太用学,我会单独教导你一些医术。”
“平日你也帮我看着那班级的学生……”
沈月瑶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庄子还有班级的那些学生。
陈石竹此时听着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
她高兴的看着沈月瑶,似乎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陈石竹赶忙跪下来,给沈月瑶磕头道:“拜见师父!”
似乎生怕沈月瑶反悔,先叫了师父。
沈月瑶本来就是想着陈石竹跟那些学生一样叫她老师,她抽空教学。
她接受的是科技时代的思想,对于师徒称谓不在意。
但对陈石竹不一样,他觉的有了师父,似乎内心就有了踏实感,甚至都有了安全感。
也有地方可以去了。
陈石竹激动的眼眶更红了。
沈月瑶看着他此时脆弱的样子,叹了口气。
如果师徒称呼能让他内心踏实一些,那就师徒称呼吧。
“先起来吧。”
“这本书是我自己编写的书,上面还有人体穴道器官图,你好好记一下。”
“待记熟练了,我再教你别的。”
沈月瑶空间升级后,药房里也出了几本中医书籍,是一些病案治疗方法,对于陈石竹这样有医学基础的人来说,看这样的书最能受益学到东西。
而且因为处于这个时代,所以药房所出的书籍,也是这个时代书籍的样子和字迹。
陈石竹完全能看懂看明白。
陈石竹痴迷学医,此时看着师父给他的书,他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这是师父给他的东西,他一定要好好学好好保管着。
陈石竹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小心的捧着手中的书,“多谢师父!”
陈石竹只是简单的一翻看,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上面写的医案非常清楚,还画了图,一看就一目了然,容易记住。
最关键的还有一张图,是人体器官穴道图,每一个穴道这个穴道有什么作用,都写的非常明白。
还有人体构造每一个地方连接什么有什么作用,都写的明明白白。
光是看着,陈石竹激动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哽咽着再次感谢道:“谢谢师父。”
他现在意识到他认了一个很厉害的师父。
他从不以年龄看医术,他爹都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有天赋的大夫,年少就展现出超凡的能力。
他觉的他师父就是这样。
沈月瑶看着陈石竹激动的样子,开口道:“这只是入门级别的内容,后面我还会教导你别的内容,包括外科手术。”
沈月瑶看了看陈石竹的手,感觉这双手也适合拿手术刀。
陈石竹对手术不陌生。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知道军营里会有那种能做手术的大夫。
不过那样的大夫极少,但在关键时候在军营里却能很多士兵的性命。
他曾经见到过一位从军营里退下来的士兵,那士兵来过医馆,说起他以前的旧伤时,就说过多亏了军营里军医,帮他动手术护住了他的腿救了他的性命。
从那时候起,他对手术就特别感兴趣。
但他爹不会,医馆的大夫也都不会。
没想到他能跟着师父学。
陈石竹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书,就连翻页的时候都很小心。
沈月瑶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道:“不必如此小心,随便翻看就行了,关键是学进去,我这里还有书,你不必担心。”
陈石竹隐隐约约觉的他似乎有了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师父。
既然收了徒弟,沈月瑶暂时也就不在街道上逛着了。
她先带着徒弟回了住宅。
不过苏雪衣不在家,沈月瑶不方便留任何人在宅子里住,哪怕住客院也不方便。
沈月瑶叫来门卫小厮绿松道:“你赶着马车将他先送到庄子里去住,就住京野庄子那边吧。”
沈月瑶买的京边那几个庄子,京野庄子是最大的庄子,她平日教导众人学东西也在京野那边的庄子里。
那边庄子的宅院也大,方便住人。
也有书房,里面笔墨纸砚都齐全。
所以安排徒弟过去住也方便。
宅子里也有灶房食材,做饭也方便。
本来在灶屋那边放了一些食材,也是因为沈月瑶之前过去教学,中午有时候在那边吃饭,所以准备了一些。
正好陈石竹去那边,可以看着宅子,住的吃的也都有。
绿松点头道:“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将陈公子带过去安顿好。”
绿松很机灵,他办事沈月瑶也放心。
就这样绿松赶着马车将陈石竹送去庄子。
一路上,陈石竹跟绿松说了几句话,一下子也打开了绿松的话匣子。
“陈公子能拜我们主子为师,可真是幸运。”
“你不知道我们主子多好多厉害,咱们为主子做事的心里都可崇拜主子了,主子会的东西可多了,主子用医术都救了很多人……”
“在乡下,主子开的作坊更是帮了很多人,大家伙打心眼里感激主子。”
“当年若非主子让人将我们带回庄子,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样子,不过跟着主子,大家现在有吃的有住的,每个月都还有银子拿呢。”
“只要大家忠心为主子办事,主子从来不苛待大家。”
“我们主子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
绿松说起沈月瑶来,那是真的打心眼里感激。
陈石竹认真听着,心里也感慨,还好他拜师了。
来到庄子上,那个宅院里还有五十多个人在学习。
有时候沈月瑶不来,就让他们自己上自习学习。
大家如痴如醉的学着,也都不着急回家去。
他们会等到天色暗了看不清了才会回家去。
回了家也会抓紧时间学习。
大家也认得绿松,知道这是老师府中的小厮。
“绿管事,他也是来跟老师学东西的吗?”
绿松道:“这是主子的徒弟,主子安排他住在宅子这边。”
大家一听老师的徒弟,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陈石竹。
他竟然可以叫师父啊。
他们都没法叫师父,只能叫老师。
既然是老师的徒弟,大家看他的眼神自然也尊敬一些。
也不敢怠慢,也给他说了一下庄子上的事情。
不过私下里,大家忍不住讨论道:“老师能收他为徒弟,说明他一定很聪明懂的多。”
“对,肯定是这样,老师可不随便收徒的。”
“老师那么厉害,收的徒弟应该也厉害吧。”
“老师把他安排在这边,是信任咱们,咱们也要帮老师照顾好他。”
“对,对,他若是需要做什么,咱们一定要帮忙……”
大家窃窃私语的说着话,殊不知陈石竹从屋内出来,正好经过旁边的时候,一下子听到了这些话。
他心里有些感慨,看样子师父在大家心中真的很好。
就如同师父在他心中也那么好一样。
他无家可归了,也是师父收留了他,让他有个地方住,也可以继续学医。
待天色暗了后,大家都回家去了。
那些庄户们也都在庄子里住着,所以大家每次回家的时候都很近,走一会就到了。
陈石竹小心翼翼的拿出师父给他的书来,点燃蜡烛开始看着,认真学着。
师父说了书房里的笔墨纸砚还有蜡烛他都可以用。
只要能学到东西就好。
陈石竹也是想着努力多学变得有用,也对的起师父的教导。
以后他也想帮师父的忙做很多事。
听了师父班级上那些学生们的话,他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事。
也知道现在师父正是用人的时候。
……
另一边
安平公主府
安平公主派出去的人回来后跪下来请罪道:“公主恕罪,没有找到白小姐和月奴!”
月树在公主府被称做月奴。
安平公主一听白时音没回来,气的一脚揣向护卫,“废物,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用你们有什么用,废物!”
安平公主愤怒的大发雷霆,脚下用了死力,眼神都阴翳的很。
安平公主气的咬牙切齿,因为愤怒,胸膛都剧烈的起伏着。
越想她越气,直接将桌子上所有东西摔在了地上。
“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让寂静的室内都响起各种声音。
“好一个月奴,当初就应该赐死!”
“竟然敢将白时音带走,白时音这是胆子大了,敢跟我作对。”
“我就不信,几天时间他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城门口就没有可疑的人吗?”
侍卫被揣的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断了。
但他想到公主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作派,只能忍着疼痛开口道:“属下们探查了,并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安平公主冷哼道:“那就说明他们还藏在京城,掘地三尺我都要找出来。”
“白时音有心疾,跑不远。”
她很清楚,白时音根本不敢跑也不能跑的远了,否则她心疾之症就会发作。
就连御医都没办法,那个月奴更没办法了。
“一定要将人找回来。”
对安平公主来说,白时音是她的女儿,更是她拉拢权贵的工具。
她要为左丘池将魏国公府拉拢过来,如此左丘池手中就多了一个筹码了。
魏国公府手中有兵权有势力,可以成为左丘池的一大助力。
安平公主根本没有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皇帝当回事。
她甚至都觉的左丘池应该坐上那个位置,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左丘池身边。
不得不说,左丘池给安平公主洗脑成功,让安平公主成为了恋爱脑,一门心思为左丘池做事。
连她自己的女儿白时音都不管。
“是,公主!”
侍卫下去后继续带着人去查找了。
之前她找理由说府内出现了刺客,让京兆尹派人捉拿刺客,她顺便借用这件事找白时音还有那个月奴。
安平公主对月奴下了杀意,根本不会容许月奴活着。
哪想到这都多少天了,连人都没找到。
早知道,她当时就应该在府中杖毙那个月奴,也好让白时音知道她是不可忤逆的。
当初之所以容许白时音将月奴带回府,她觉的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而且她也想着用月奴暂时安抚住白时音,到时候好让白时音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哪想到月奴一个奴隶胆子不小,敢撺掇着白时音反抗逃走。
“混账东西,该死,都该死!”
安平公主眼眸带着血红色,都想杀人。
安平公主也知道,若非这时候魏川死了,魏国公早安排人过来商量白时音跟魏川的事情了。
不过魏川死了,魏国公还有别的庶出儿子也一样。
她暂时隐瞒着白时音消失的消息,也不知道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最关键的是将白时音早早找回来。
……
魏国公府
魏国公还有魏国公夫人给魏川布置了陵寝,却迟迟没给魏川下葬。
魏国公夫人不断的哭着,埋怨魏国公道:“到底是谁下的狠手,找到凶手了吗?”
“你一定要让人给魏川陪葬,不能饶恕这个人。”
“这个人太狠毒了,魏川身上都没一块好的地方,流了那么多血,他最是怕疼的人了。”
魏国公也头疼的很。
安排人找了这么长时间,连个线索都没有。
魏国公夫人恨的全身发抖发颤。
都是咬牙切齿的滋味。
魏国公内旁人守在大厅内,没有说话。
对魏国公府的其他姨娘,魏川只是不相干的人。
或许魏川死了,魏国公府的资源会向她们的孩子倾斜。
只不过她们做做表面样子而已。
“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魏川,他死了你也不在乎。”
魏国公被魏国公夫人哭的头都要炸裂了,他根本无法思考。
“你胡说什么,我这些天白忙活了吗,我每天都让人找线索找凶手,可没有找到我有什么办法,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高手,能穿过我们魏国公府层层守卫就不是简单的人。”
“而且现在咱们魏国公府不比以前,皇帝都忌惮我们,我上朝的时候皇帝都问了很多事。”
魏国公也担心皇帝找机会将兵权收回去。
魏国公野心勃勃,根本不会将兵权交给皇上。
“若非有免死金牌,皇上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魏国公夫人听到这个,哭的更大声了,“会不会是皇上……”
没等魏国公夫人说完这句话,魏国公大喝一声,“给我闭嘴!”
他生怕自己夫人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过说来,他也怀疑皇上。
只有皇宫的一些影卫武功高强,不是他们魏国公暗卫能防住的。
而且锦衣卫效忠皇上,锦衣卫的功夫能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皇上也不至于害死魏川,若要动魏国公府会对世子下手。
魏国公来回走动着,脸色很不好。
魏国公世子魏森开口道:“爹,或许可以查一查二弟这段时间得罪了什么人,根据我的调查,二弟身边两个死士下落不明,应该是二弟派他们去做什么了。”
魏森眼中露出阴冷的神色。
敢动魏国公府的人,哼!
魏国公一听这番话,脑子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对,应该查一查魏川这段时间得罪了什么人没有,若是知晓了他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就容易查出是谁害死了他。”
“我们魏国公府豢养的死士,能力很强,不可能有人害死他们。”
魏国公府对自己府中的死士有着谜一样的自信。
魏森道:“那两个死士只是三流死士,跟我们府中一流死士还没法比,被人杀了或许也有可能。”
正常来说,三流死士也不该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就算是被杀了也该有留下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这两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二弟派这两个人去做什么事了。
魏森觉的这件事有些严重,让他意识到或许有人在针对魏国公府。
要知道魏国公府手中握有兵权,还有免死金牌,可谓是树大招风。
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魏森都要解决,他要将人给杀了。
至于他对对魏川有没有兄弟感情,倒也没什么。
魏森本就是淡漠的人,也不在意魏川的死活。
“森儿,还是你能力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只是魏川这样一死,没法跟安平公主交代,本来说好了魏川娶白时音。”
魏国公府跟安平公主府联姻,对魏国公府只有好处。
魏森冷哼道:“安平公主不敢做什么,白时音连个县主的称谓都没有,况且我听说此人有心疾,一个有心疾的人,安平公主竟然也敢用她跟魏国公府联姻。”
魏森对于安平公主的女儿白时音非常不屑。
哪怕魏川名声很不好,他也瞧不上白时音。
魏国公府根本不在意这些,他要的是势力。
牺牲一个魏川如果能有用也行,可是根本没有用。
看着魏国公皱着眉头的样子,魏森道:“父亲,府中还有庶出的几个兄弟,他们一样可以拿来联姻。”
“对安平公主来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大势力联合。”
“而且安平公主也不在意那个白时音,父亲只需要去商量便可,别的事情不用管。”
“若安平公主狮子大开口,父亲完全可以拿白时音心疾之症说问题。”
魏森将一切看的清楚。
而且魏森心思藏的深,更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还是森儿你说的对。”
魏国公觉的应该这样去安排。
只有魏国公夫人痛斥不已,“魏森那是你弟弟,你竟然在这时候还能去想这些事。”
魏森冷声道:“母亲若是想让白时音给二弟殉葬,那也要公主同意才行。”
他母亲偏心,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自然也不在意这些。
魏国公夫人看着魏森冷漠淡漠的样子,只觉得能被那眼神给冻冰了。
“你这个逆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在乎那个小贱人,小狐狸精。”
魏森道:“母亲,她是我的夫人,是魏国公府世子夫人,是我的妻子,请母亲尊重一些。”
“哼,她退过苏家的亲,家世跟魏国公府都不配,怎配做世子夫人!”
魏国公夫人心中恨得很,也不给魏森任何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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