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眼界

“你想看……”

衍化出万里身躯的造化淼琊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持剑冲锋而来的李牝。

庞大的身躯在渊墟中投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

“那就用你那可怜的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

他伸出手，身后那片仿佛星河系般的星空开始快速运转，一个犹如河系般的漩涡渐渐形成，在漩涡中央，似乎有万万颗恒星，散发出强烈到让任何人难以睁开的光辉。

“力量！”

“轰隆隆！”

星河倒灌。

这一刻，造化淼琊真真正正的在所有人的面前演绎出了什么叫真正的星河倒灌。

那个巨大的河系就犹如一条蜿蜒盘旋的星带，带着绚烂璀璨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对着李牝环绕而去。

这片蜿蜒盘旋的星带实在太过庞大，哪怕在渊墟这种规则不存的地方，都蔓延了几十万里、几百万里，宽度亦是超过数万里，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而李牝……

他也没有逃。

他就这么持剑冲锋，在蜿蜒的星带即将临身的刹那，长剑高举，伴随着身后六道宝轮的光辉不断闪耀，璀璨的剑光斩入星河，剑光所向，前方的所有行星、恒星，尽数湮灭、粉碎。

几十万里长的星河地带直接被他这道剑光撕裂出一条天堑，一条长度超过数万里的天堑。

星河地带直接被李牝选中一处薄弱之地，一剑斩断。

而一剑斩断数万里，代表着此刻李牝的这一剑，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蔓延到十万里开外。

这种恐怖的能量释放，直看的囚狱神帝、仰光神帝、终焉神帝等人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从渊墟跌落到了物质世界。

否则，在渊墟这种环境下，什么人能够展现出这等浩瀚磅礴的伟力！？

而在幽荧宫方向……

淼颛天帝更是怅然若失的喃喃自语：“归墟之力……不存在了……”

是的，不存在了。

这种绝对是超过星界力量上限的攻击，此刻却没有引动任何归墟之力降临，这不是不存在是什么！？

就连幽荧这位神帝，这一刻也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使用超出星界之上的力量，分分钟引来归墟之力。

可眼下……

李牝也好，那位自渊墟之外涌现出来的神秘强者也罢，尽情的挥洒着强大到超出极限的力量，可归墟之力却如同视他们于无物。

这要换成他们成为他的对手……

用全力，会被归墟之力侵蚀，不用全力，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岂不相当于被归墟之力绑住手脚和他们交锋？

……

完全化为星空的渊墟中，李牝持剑，直接斩裂星河。

但造化淼琊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在李牝继续持剑冲向他时，他身后，被斩断的星河却仿佛有生命般，遵循着某种奇特的运转规则，断裂出的星光在漩涡般的旋转中不断交融、汇合，最终……

竟是恢复过来。

与此同时，这片星河地带换了个方向，犹如反向形成了一个圆，直接将李牝纳入了这个圆圈的最中央，然后……

快速旋转。

像一个漩涡一样快速旋转。

当李牝再度出剑，斩中这道星河漩涡时，尽管一开始时仍然势如破竹，不知道湮灭了多少星辰，可在湮灭了数千里后，旋转带动的其他恒星、行星虚影，却是不断撞击着李牝斩下的永恒剑光。

在这些恒星、行星虚影的不断撞击下，势如破竹的永恒剑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以至于在再度崩灭了数以万计的恒星虚影，推进了数千里后，直接停滞了下来，被这些恒星、行星的虚影于高速旋转中撞成粉碎。

尤其惊人的是，那些先前被李牝斩灭的恒星、行星，只是崩裂，并不是化为虚无。

在漩涡高速运转之际，这些被斩灭、崩碎的恒星、行星竟是通过物质、能量形态的转化，重新凝聚、恢复。

如此一来，李牝这一剑，相当于没有对这片星河地带造成任何损伤。

“这是……”

“轮回的力量。”

造化淼琊看着李牝，神色中带着莫名的惆怅。

似乎陷入了远古时期某些不堪的回忆中。

“当年，我们被驱逐出这方宇宙时，如果不想消亡在混沌虚无，等待我们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彻底的断决自己的路途，成为一种不被物质、能量、时间、空间所能感知的绝对虚无，融入混沌虚无中……就像……你们口中的虚无生命……而另一个……”

他的眼神渐渐冷冽：“就是迎难而上，置之死地而后生，超越生死、悟透轮回，达到全新的境界……”

他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那种不断轮回运转，生生不息的力量：“那么多的同类存在，都倒在了半路，只有我们极少数人……熬了过来。”

李牝看着这尊来被驱逐着生活在混沌虚无的造化淼琊……

可以想象，当年的他们处境绝对不会好过。

说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为过。

但……

这并不代表什么。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等，等着解开心中的疑惑，是谁……让我们落到这种地步，等待真相被彻底揭晓的这一刻。”

造化淼琊睁开眼，眼中重新有了光明，有了希望：“今天，我们终于快要等到了，这需要我们自己，去揭开真相……”

他将目光落到李牝身上：“所以，无论谁要阻止我，阻止我们……他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

这尊造化猛然伸手，环绕在李牝身旁，完全由行星、恒星，乃至中子星组成的星光带突然以比之先前快上十数倍的速度旋转起来，而位于其中的李牝，就像磨盘中的谷粒，在这阵急速旋转的星光下，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乃至每一个角度的冲击、撞击。

依稀中，他脑海边回荡着这尊造化冷冽到蕴含铁血杀机的心灵波动。

“被碾成齑粉！”

“砰砰砰！”

李牝瞬间出剑。

手中的永恒剑光疯狂闪耀。

他甚至不再全面激发永恒剑光去跨越时空，而是单纯的利用时间将永恒剑光的出剑速度攀升到极致。

一瞬间就斩出数十剑、数百剑，乃至上千剑。

每一道剑光都能贯穿眼前星河数百里、上千里。

但这阵高速旋转的星光地带撞击、转化太快，斩出去的剑光蔓延上千里后，无一例外，被那些投射下来的恒星、行星，在一次次撞击中轰成粉碎。

双方的碰撞，一瞬间就会达到几十万次、几百万次。

而且在交锋的过程中，环绕着李牝不断压缩的星河地带明显在不断收缩，压迫着他的挣扎空间。

可以预见，等这片星河地带彻底碾压下来时，等待李牝的，真的只有被碾碎一个结局。

……

“这种，都不能用单纯的生生不息来形容了。”

李牝感受着充斥在视野当中的无尽星光。

这一刻，他的思维运转快到了极致。

轮回！

代表着生和死、幻和灭。

他一瞬间联想到了所谓的量子叠加态。

紧接着又想到了存在和虚无。

又想到了道生一，一生出去的二。

掌握这种规则，基本上就掌握了无限。

真正的永生。

不是物质和能量转化带来的能量永生，而是……

他存在的本身，就代表着永生。

超越存在、超越虚无、超越生死，并且……

超越轮回。

除非修炼者能用自己的本身，覆盖对方的本身，用自己的永生，侵蚀对方的永生，否则……

掌握这种力量的生命对未曾掌握着这种生命来说，等同于无解。

因为，他的一切，已经等同于恒定状态。

未曾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无论伱怎么攻击，都伤害不了这个境界的人分毫。

“质变了……”

李牝神色渐渐凝重。

天帝、神帝和至高间，实际上都不存在所谓的质变，至高相较于天帝和神帝，仅仅拥有着更为庞大的体量。

但此刻，造化淼琊展现出来的手段……

已经达到了质变的趋势。

通过对“轮回”力量的领悟，他已经完全理解了存在虚无、生死幻灭，湮灭和存在，对他来说都只是两种不同的形态，而不代表不同的结果。

或许，他们只需要再进一步，领悟到因果……

就将掌握无限！

不再是自身状态的恒定。

而是让自身状态不断的提升，再将提升的状态恒定，等到将提升的状态恒星后再度提升，再度恒定……

让自己的力量无限增长下去。

永恒而无限的增长。

只要想想，就知道那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同时也能明白，那又是何等伟大的境界。

而因果、轮回……

这，就是他设想中的超脱境界。

这，才真正是他设想中的超脱境界。

这一刻的李牝，终于明悟……

他有些恍然，亦有些唏嘘：“原来，超脱境界，比至高境界……强大这么多……”

比星神和至高的差距还要巨大。

这等力量的最终形态，别说相较至高了，就连整个宇宙，怕都无法与之媲美。

他甚至只需要真身降临，就能压塌一座宇宙。

“淼琊，你说的对，是我的眼界，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居然，拿至高……去类比超脱。”

李牝维持着永恒剑光，但却由衷的对着造化淼琊行了一礼：“感谢你，让我见识到了虚数空间法质变成超脱后的真正形态。”

下一刻，属于轮回的力量开始自大道之光中涌现而出。

他开始以大道之光……

模拟轮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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