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哈哈笑道:“我不会什么功夫,刚刚那个叫千术!赌桌之上换牌、藏骰子用的!再者说了,长安城里有谁敢假冒本王的?要不然这样,我们兵马司走一趟!那里的官吏都认得本王。你若是还不信,御史台、大理寺、刑部随你去挑。”
道士腆笑道:“明眼人就不说暗话了!我也不管您是不是真会功夫,我只想问问您,您不缺我这几两银子使唤吧?我也就是混口饭吃,何必为难我呢!”
刘永铭笑道:“不想给银子也行!说说吧,那手上那张假的诣岭先生的字哪来的?好似有些门道,陆预都分不出来!”
道士假笑道:“不瞒王爷。是有人给我写的。说是能到陆家换点银子使。”
“哦?”刘永铭好奇地说:“谁仿的?说明白了!”
“长安城西市外,傅家大院的王贞作,王公子给写的!”
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王元荣?他会仿瘦金体?”
道士乐道:“天底下奇人异士多了去了!谁会把自己的绝活随便往外使呀!就好像你身为一个王爷,愣是这么多年从没听闻您会功夫!那王贞作不仅会仿诣岭先生的瘦金体,还会左右开弓呢!”
道士说着也放下了筷子,伸着两只手作握笔壮,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刘永铭又问道:“他给你写这些字,就是让你去陆家讹点银子?”
“哪里呀!他是想让我帮他寻访一个邋遢道士,但他没钱,所以写了这个东西给我,说是可以换钱使。我什么时候缺钱了,就找他写几个字卖去。”
“什么邋遢道士?”
道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说是一个很邋遢的道士,而且很老,头发都白了。看上去有七十高寿的样子。偏瘦。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刘永铭又问道:“王元荣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呢?你跟他有什么交情呀?还没敢问真人道号?”
道士哈哈笑道:“贫道太穹。”
“再穷也有个道号不是?怎么?缺钱使把道号给卖了?这东西也没人买、也卖不掉吧?”
太穹道长笑道:“天穹之穹!我师兄代师收徒,收了我这么个师弟。知道我师兄是谁么?华山太宵真人!有他的名号在,天下哪间道观不给我几分面子?长安城各大道观随我挂单,我的消息可灵通呢!”
刘永铭呵呵笑道:“太宵真人是国师!七八十岁了!会收你这个不到三十的人做师弟?他每逢年节,都要进宫为汉室祭天做法祈福的!你当我不认识他?”
太穹道长马上正经地说道:“我不与你玩笑!我真是他师弟!我在长安城也是畅通无阻的!就是……呵呵,就是钱不太凑手!”
“就算你是太宵真人的师弟,他道门广大,能容你去讹人家陆尚书的钱?你真不怕我把你抓去见官呀?”
太穹道长“嗟”了一声,说道:“骗你做甚!过几天我还要进宫去做法呢!”
“进宫做法?”
太穹道长摇了摇头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刘永铭也摇了摇头。
太穹道长嘻笑道:“你不是说你是混世阎罗么?哈哈哈,你也是假的吧!”
刘永铭呸了一声:“你才是假的,你全家都是假的!”
太穹道长一听刘永铭叫骂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道:“你比我还要能掐会算,你怎么知道我全家都是假的呢?”
“呸!你这道士,比本王还会耍无赖!真够晦气的!”
刘永铭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那太穹道长连忙拉住刘永铭的袖口说道:“我见得与你投缘,坐下来喝两杯吧?”
刘永铭从腰间摸出几枚银豆扔在了桌上,说道:“你若是找到了那个什么邋遢道士,来我王府里报一声,你我之事别告之与王元荣知晓,我会给你赏钱的!”
太穹道长低头看了看那几枚银豆,拉着刘永铭的手却还是不放。
刘永铭又问:“你还要做甚?”
太穹道长笑道:“我刚刚说了,我真要进宫去做法!要是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糊弄一下……呵呵,道术、千术其实都差不多,许多东西也都是嘘人的玩意。”
刘永铭气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假的么?你自己想去吧!可先说好了,我这衣服呀,贵!”
刘永铭连忙把袖子往回一撤。
那太穹道长怕把他袖子弄烂,更怕真被刘永铭讹上,连忙撒手。
刘永铭哼了一声,就此离去。
太穹道长看着刘永铭离去的背景,呵呵乐了几声,而后将手一伸手,把那内枚银豆收进了掌中,嘴里还嬉笑道:“又有几天好钱花咯!”
刘永铭回到王府,吃了一些饭食之后,一头便栽进了寝卧之内。
他盘坐在床上,冥思苦想着,却如何也想不出来最近发生的这些蹊跷的事情到底都有些什么关联。
于是他干脆闷头进被窝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