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丹即是古代的化肥。
古人只是生产力不如现代人,并不是真的一味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耕作。
他们也是会肥田、会轮种的。
刘永铭想了想,又问道:“那位先生现在何处?”
赵振华叹了一声说道:“不知道。他只在我身边教了四年,而且那四年他也不是天天都在。每年十月以后他便会离开,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才会回来,继续教我读书。有一年十月临冬将近,他便走了,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想来是因为我中了秀才的缘故吧。”
刘永铭疑问道:“中秀才与这又有什么关系?”
“哦。我是中的案首,没多久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陇南那边去,赵家人便派了人来相认,还给我银子资我读书。我身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但是至此我便再也见不着他了,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在找他。”
刘永铭连忙问道:“这个人叫什么?”
“哦,叫赵国庆。说是赵氏旁支族人,与赵子仲及我外公是好友,他也是家家道中落,族中亦是也不管他。好似还因为什么事情给除了名,别的我并不知晓。他是听说了我的遭遇,又与我外公及赵子仲相熟,所以前来寻我、助我。”
“赵国庆?”刘永铭想了想又问:“那你的名字……”
“亦是其所取!我原名叶赦。”
“原来如此!叶赦?”
赵振华问道:“六爷怎么了?”
刘永铭轻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女真的一个姓氏而已,你接着说,后来呢?”
赵振华应道:“我十四岁参加县试,一路过关斩将,十五岁时春闱得中,秋闱之时便考得了同进士出身!当年我是学业有成、少年得志呀。”
“我是说你的那个师傅。他是不是……是不是在三年前又回过商洛来找你?”
赵振华摇了摇头,说:“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没有吧,六爷为何会这么问?”
“没什么。”刘永铭一边寻思,一边随口说道:“年幼之时遭遇不幸,也好在你肯上进,而多遇贵人。虽说赵家做法有些不耻,但他们后来还是资助了你,也算是一份恩情。你能拿赵家的资助,说明你心胸亦是开阔,不至于因往事而迁怪于他人。”
赵振华说道:“当时我身上不是有大几百两的银子么?我恩师教导我说财不露白,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身上有很多银子,所以我便接受了赵家的救济,以证明自己真的穷苦。且我平日也不花销,除了读书之物与每日简单伙食,并无其它花费,衣服也都是麻布粗服,在别人眼中我是穷苦的。但我也是来者不拒,该收的都是会收的。”
刘永铭冷笑了一声说道:“还以为你心胸开阔呢,原来你也是贪心呀。难怪袁魁会如此重用于你。你与他一般,都是苦难出身,但又天资极高。少年得志,财隐而不显,志高而不沉,用心痴婪,无所不贪。在袁魁眼中,你便就是年轻时的他!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有所罗难,对你好的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他袁魁呢?”
赵振华犹豫了一下,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刘永铭又接着又道:“你无非是想当官,想当大官,想伴着这个朝中大臣,一步步升迁罢了。我看得出来你挺有才华的,你的才华也用在了正事上,但你走的却不是正途呀。”
“我……”
“是无可狡辩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本王不是来审你的,审你也不在这里审,或是在大理寺,或是在刑部,但那也不是本王来主审了。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犯这种罪呢。你最好能想起点什么事,立点什么功劳,或是马上做点什么事情出来。别到事了这时没人救你……”
刘永铭言外之意,还是要让赵振华去接近樊笠。
但樊笠的戒心很重,真的不是一时之间能接近的。
刘永铭见得赵振华不说话,他又道:“看你年幼失孤,可怜巴巴,又颇具能力才华,就这么死了倒也可惜。你在定罪之前有什么要求便提一提吧,但不要太离谱,本王能办得到便给你办了。”
赵振华脑子一转,这才说道:“赵家那里是趋于权势,以为我成才以后会帮他们,所以才对我有所资助,我对其并无太大的恩戴。我那师傅亦是找不着,亦是无法报达恩情。我这一生自觉得没有对不起谁。当然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皇上对犯官的厚爱了。”
“少捡便宜话,本王是爽快人,你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赵振华言道:“有一个人的恩情我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六爷若是有机会见到那人,还请您代我向他道个歉,只说以后不能报之恩德了。”
刘永铭调笑道:“谁呀?可是哪家的姑娘?”
赵振华细声说道:“是……是宫里的吴太监。”
“吴太监?”刘永铭眉头一皱,言道:“宫里姓吴的不多呀,说名字,也许本王还真认识。”
太监即是监长,算是宦官里管事一类的人。
刘永铭常在宫里走动,不能说认识所有的宦官,但监长一类的便是也见过不少。
赵振华试探着说道:“是……是尚膳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