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祖琯轻笑道:“我爹与我爷爷也常说这话,但我酒量……平时也只是浅尝,却是没试过最多能喝多少。”
刘永铭想了想,道:“三天后,日落前,紫烟轩。”
杜祖琯听到这里,连忙拱手道:“一定传到!”
杜祖琯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从破庙的大门口外走进了一名小厮。
那小厮正是之前一直跟在杜祖琯身后的跟班。
小厮来到杜祖琯的身边,小声地说:“大爷,雇来的车马在外面等了许久了,都有些不耐烦了,说是我们再不走,他就要拉别人去了!”
杜祖琯看了看左右,好像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活可以干的,想要多留一会。
可那刘永铭手一举,施礼言道:“那我就不送了。”
杜祖琯只得还了一下礼,而后不太高兴地白了小厮一眼,离开而去。
刘永铭看着杜祖琯的背影头一侧,心想道:“这杜家大少爷怎么扭扭捏捏的。好像……总觉得他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刘永铭一边想,一边给自己盛了碗粥食,而后坐在一边的砖石之上喝起了粥来。
正此时,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从破庙外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脸色略显苍白,但身上服饰的装扮却是极好。
一领极为干净与丝滑的蓝色长衫上绣着各种的小花,腰间还佩戴着一支墨玉,墨玉还是雕的貔貅。
只是他的面色极为不好,与饥民却有着几分的相似。
但他与饥民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这是酒色过度所显出来的苍白脸色,而不是因饥饿而引起的面黄饥瘦。
那蓝衫中年人进了粥厂后十分没礼貌地大声地叫了起来:“你们谁看到人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不礼貌,而是他心里好似非常着急,想要尽快
地找到人,所以便大声嚷了起来。
虽然粥厂这顿施粥已近尾声,但还是有很多人的。
在场的大部份人也都因为他的大嗓门而看了过去,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要找的是谁。
此时,那蓝衫中年人才回味过来,又补充道:“你们谁看见杜家长公子了?”
这人原来是来找杜祖琯的!
只因其十分没礼貌,在场的人都不去搭理他,更何况,除了刘永铭好似也没有别人知道杜家长公子杜祖琯来过。
别人也想不到,最有钱的杜氏族人会到一个粥场里来。
蓝衫中年人见得没人答应自己,一甩衣袖,打算转身离去。
正此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本二人一侧身,各自让道,二人自然都可以通过。
但那蓝衫中年人却自视自己身份,觉得丫鬟这样的下人应该避让着自己,得让自己先行,所以根本没有侧身。
而那而丫鬟却也不是好惹的。
她不是别人,正是陆琳琅身边的环儿。
环儿的脾气被陆琳琅惯得有些大,本就不是那种会给人谦让道的人。
她觉得穿着儒衣之人应该都像刘永铭那样知礼识礼。
虽然不至于称呼自己为“小姐”,至少也会谦让一下。
所以环儿也就大步地向前而进。
谁也没让谁的情况下,二人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那绸衣儒袍的蓝衫男子因酒色过度,哪里经得起环儿这么一撞。
只见得他一个踉跄,向后一倒,竟是摔倒在了地上,还惹得粥厂里那些正在喝粥的流民哈哈大笑。
而环儿是个女流,对方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与其相撞环儿也不会有好。
她被撞了一下之后,也向后退去。
正此时,陆琳琅从后面跟了进来,在背后扶了环儿了一下,环儿这才
站住了身形。
蓝衫中年人从地上爬起来骂道:“如何不长眼!不知道让着点道吗?”
环儿的嘴可比一般人的厉害,听得蓝衫男子这样说话,她便骂了回去:“怎么这世道都变成这样了吗?读书人现在都不学礼了,做了恶事却还在嘤嘤狂吠?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蓝衫男子正当要回骂回去,这一抬眼,便看到了环儿身后的陆琳琅。
陆琳琅是礼部尚书陆预的女儿,像这样的女子身上自带着一份书香之气。
再加上陆琳琅芙蓉月貌般的容颜,这那蓝衫男子一下子有些呆愣住了。
蓝衫男子突然退了一步,向着陆琳琅施礼说道:“冒犯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陆琳琅并不想与他说话,只是低着头,准备走。
环儿说道:“即是知道错了,还不快点让出路去。”
蓝衫男子并不打算让道,而是对陆琳琅言道:“还不知小姐是哪家千金,今日冲撞,改日定然登门告罪。”
陆琳琅摇了摇头,轻轻地在环儿背后推了一把,意思是让环儿不要再计较,快些进去才好。
环儿只得对蓝衫男子说道:“今日暂且就放过你,你快走吧。别碍着我家小姐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