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身契这种东西在抄家的时候就应该被搜刮去了,没想到居然在她这个嫡母手里,着实让姜知渺吃了一惊。
细细一想,才觉不妥,有哪家主母会把一个妾室的身契揣在兜里啊?姜知渺古怪地看了林氏一眼,心里直犯嘀咕。
无功不受禄,悄摸的塞来一张身契,不得不让姜知渺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名义上的嫡母了。
不过,这身契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有了这身契,一会就只要让村长开个断绝关系声明即可,至于徐有容,也写上吧。
这身契毕竟是见不得光的,林氏悄摸的塞过来,肯定也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她要是给说出去了,也枉费了她一番苦心。
姜知渺决定先按兵不动,把断绝关系声明先开了再说。
姜家比起王家、张家,还是人丁稀薄不少,四个嫡子,两个庶子,姜祖父也没偏私,昨日夜里搜刮来的银票全都平分了下去。
纵使姜行索心中很是不满,但撇见他爹阴沉沉的眼神后,只好将心中的不满又给压了回去。
姜行辞、姜行尘二人受宠若惊,没想到居然能分到那么多,作为庶子,自小就不受宠,能和嫡子分的一样,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期望。
姜祖父这样分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自小就是个孤儿,偌大的一番家业,是他赤手空拳,流血流泪打下来的,如今姜家落寞了,子女们的起点都差不多,往后如何就要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了。
姜家这家分的简单,由姜老大书写完分家细则后,一式两份,一人给发了一张,签字画押后,这家就算是分好了。
姜家老两口跟着姜行远过,这也是他极力争取的,周氏虽心中有些许怨言,但碍于长辈在场,只好咽了下去。
除了姜行远外,其余各房子女每月需支付姜家老两口二百文钱的生活费用,逢年过节也需备些年礼、节礼,该有的礼数是一样也不能少。
虽不算多,但细细算下来,一年没个二两银子是下不来的,好在各家刚分了五百两,比下来,每年二两银子的孝敬属实不算多了。
不得不说,姜祖父能赤手空拳打下一座勇毅侯府,确实非一般人可比,在各家闹掰之前,把家给分了,既不伤兄弟们的和气,又能安度晚年,他这家,分的还是有水平的。
至少姜知渺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只是个莽夫,除了带兵打仗,骂骂咧咧外,啥也不会,没想到,居然是个有成算的。
瞅着他们分好了,姜知渺便上前说起了断绝关系的事,先前姜家来的都是些女流之辈,男丁们是后来的,只怕是热闹没凑全,姜知渺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给说个清楚。
姜行朔这个做爹的,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自然知道他这个闺女是个什么德行,只要姜知渺一来,就准没好事。
这不,刚分完家,就上赶着要他写个什么断绝关系声明,那玩意是能随便写的吗?
姜行朔脸一板,就想发飙,低声训斥道:“行了,没看见大家伙正忙着吗?这时候过来添什么乱,还不快回去,这是你能待的地?快回去。”
姜行朔对她挥了挥手,嘴里一直重复着赶人的话。
姜知渺耸了耸肩,对他的训斥无动于衷,望了望略显疑惑的姜家男丁后,心平气和道:
“我回去干嘛,要回也是你回,这村长和笔墨纸砚还是我请过来的,我都够大度的了,还让你们先用,怎么的,你都用完了还不给我用,是想吃独食吗?”
“还有,我让你开断绝关系声明不是和你商量而是正式通知你,你要再这么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谋杀生父!”
话落,姜知渺眯着眼,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姜行朔被吓的一激灵,又回想起之前老四被凑的场景,连忙就往姜行远身边躲。
姜祖父蹙着眉,面色不善的看了姜知渺一眼,这关系是能断就断的?
徐氏那个做妾的,分出去也就算了,这些个妾生的子女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流着姜家的血的,这时候说要断绝关系,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姜祖父收回目光,嗤笑一声,眼底的寒意都能将人湮灭,配上那身常年领兵打仗嗜血的气势,怎么看怎么渗人。
今个儿话说的太多,比前半个月加起来的都多,姜知渺累了,也不想和他们废话了,一把扯过来姜行远手里的纸笔后,就唰唰写了起来。
细则姜知渺早就想好了,一拿到手,便按在板车上,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半响后,断绝关系声明新鲜出炉。
徐有容带着孩子站在外围,见她动作如此迅速也是愣了一愣。
方才竹卿那孩子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与她听了,这事是好事,也是她心之所向,但渺渺这般果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当然不会有事,姜知渺作为流犯中的武力天花板,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就像个疯狗似的,逮到谁咬谁,没惹她还好,一惹她是心也累,身也累,又有谁敢招惹?
北号山,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凭一己之力,扫荡半个狼群,这本事,是个正常人都干不过,更别说,这都是些身体虚的人。
姜祖父是万般不愿,但一想到她忤逆犯上,不敬长辈,顿时气从心来,直接命令姜行朔给签字画了押。
姜行朔想不从,但不得不从,仔细想想,就算断绝了关系又如何?要不是他,能有她站的地?不就是签个字吗?就是签了字,她身上还不是流着姜家的血?
这么一想,姜行朔顿悟了。
嫡系这一辈,就他孩子最多,往好了想,也算是撇下了几个拖油瓶,两个孩子都够养了,再来三个,这几百两银子哪够花啊?
姜行朔想通了,便接过了姜知渺递来的断绝关系声明,粗粗扫了一眼,好家伙,差点没给他气死!
陈列的十数条,全是他的注意事项,只一条他看着还算好,每月给他二十文钱养老钱,心中腹诽不止,姜行朔古怪的看了姜知渺一眼,扯出个苍白的笑来。
要说这个女儿她人还怪好的咧,还知道尽点孝,就是这孝吧,未免也太廉价了吧,才二十文,他缺那二十文钱?这是侮辱,这是诛心!
姜行朔觉得自己被伤到了,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签字画了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