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渺仔细接过,确认无误后,颔首笑道:“看来那回春药剂的事在朝中的反应不错,否则的话,大人也不能这么快就将此事办妥。”
霍祈轻点头,肯定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再次轻掀,“那是自然。”
姜知渺事先就将脱籍的事和徐有容说了,眼下虽得了身契,但因着有了心里准备,徐有容倒是不怎么吃惊了。
可温家人不同,温家人知道回春药剂的事,也知道这药剂是县令赏给她的,但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想过这药剂是姜知渺自个儿研究出来的。
更不知道她竟然悄摸的将脱籍的事给办了,温家人心头一震,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激自心底散开,整个人酥酥麻麻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瞧着有些人面上懵懂,霍祈一愣,也没多说什么,将身契交于姜知渺后便告了别。
他此次来甜水村送身契其实是顺路,主要是拜访极北之地各处的乡绅富豪,想着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捞出点油水出来,咳咳,也能叫投资。
制造坊的事他倒是想办,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活跃的心思在没钱的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头,霍祈无奈的叹了口气,纵然啃着变大版的青玉萝卜,也还是心烦不已。
制作回春药剂的原料被人撂在一旁,无人问津,此时此刻,院里人的注意全被姜知渺手上的一沓身契给吸引了过去。
虽然在极北之地待了一段时日,但人毕竟是人,总是有七情六欲,脱籍的事,说不想,那都是假的。
如今愿望成真,除却姜知渺和几个不谙世事的娃娃们外,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感动后便是清醒,温竹卿心口一涩,为自己的无能而难受,他开始自省,自省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普普通通,毫无新意可言,他眼底微沉,只觉自己是个无用之人,除了一把子力气外,再没有其他。
他讨厌这样,但也不得不接受现状。
如今转机虽至,但心里歉意愈浓,温竹卿嘴唇动了动,眼睛移开,最终什么也没说。
姜知渺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要别人的感谢,想做就做了,无关其他,再怎么说,她也是端端正正的认了温老这个爷爷的,帮温家脱籍算是她分内的事。
姜知渺不以为意的冲着众人笑了笑,旋即将手中的身契一一的分发到他们手上,递给温竹卿时,她还调侃道:“现下有了身契,你就能再度科考了,恭喜恭喜了,你文采那么出众,想必区区一个状元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怎么?你不高兴吗?”姜知渺见他眼帘下黑沉沉的一片,有些不解道。
知晓姜知渺是为自己好,温竹卿摇头,笑了一下,言辞中包含歉意:“没有没有,我是喜极而泣,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脱籍的时候。”
原本一直垂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温竹卿抿了抿唇视线坚定的盯着姜知渺,轻声回道:“你说的对,是能科考了。”
他眼底沉沉,语气轻淡,让人摸不准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时让姜知渺有些无所适从。
温竹卿没再出声,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不在状态的发散着思绪,见此,姜知渺只以为他是高兴过头,就将他撂在一旁,和温母说起了话。
温母早就激动的不行,一肚子话憋得她满面通红,如今见姜知渺得了空,总算是舒了口气,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脸激动的望着她。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办了这事温姨都不知道,这......你对我们温家有恩啊。”温母抹了抹泪,喜极而泣。
温父在一旁搀着她,也是用一副看恩人的眼神望着姜知渺,一时间,姜知渺被他们感激的眼神看的招架不住。
身契的事在姜知渺看来是小事,但在温家人的眼中却是天大的事,如今吃喝不愁,最令人担忧的便是脱籍的事。
温父从前也是官场上的一员,自然是知道脱籍的难度,毫不夸张的说,以他们如今的身份来说,可以称得上是难于上青天,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除非是有什么大变故。
要是温家还是从前的温家,亦或是权势加身,脱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罢了,温父心里清楚,温母也清楚,温家人心里都清楚。
这世上能做到以诚相待,无畏付出的人可不多,得了这么一个亦亲亦友,又倾囊相待的亲人,实在是他们温家之幸。
温父温母泪眼婆娑的望着姜知渺,就连一旁站着的温老的心里也泛起了许多波澜,他沉沉的看了姜知渺一眼,眼睫半垂,叹了口气道:“好孩子,温家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你的恩情了。”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姜知渺就开口截断:“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相互的,你们待我好,我自然也是一样,可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再说了,不是都认了我当干孙女了吗?左右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您的,这身契,就当是我这做孙女的送给你的一份贺礼。”
听着她的调侃,温老方才还沉重的心顿时就松懈了许多,笑着打哈哈道:“行行行,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这贺礼,老头子我且收下了。”
话说一半,他又转着弯道:“礼我是收下了,但也该回点什么。”温老食指划着下颚若有所思,半响后,嘴角勾着弧度上扬道:“就让竹卿这小子给你做工吧。”
“左右离科举的日子还早,他闲着也是闲着,什么脏的累的你就尽管使唤就行,我老了,到底是有些不中用了,他皮糙肉厚,什么都干的了的。”
还没等姜知渺回绝,温老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就这么说定了,除了科举的时候,就让他在你这当个长工吧,如此,老头子我心里头的歉意也能消些。”
姜知渺没法,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
温老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左右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他不说,她也是要叫温竹卿到家里来做工的。
且从前他举人的名头在抄家之时就被撸了下来,现下空有举人之能,却无举人之名。
虽说如今要从童生开始考起,想来他应该也没什么压力,做起来得心应手,做工,就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味剂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