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秦渊捶胸顿足道:“这样不好吧?”
信永急忙说道:“好,没什么不好的!”
“大哥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大哥只管说来便是!”
秦渊长叹一口气,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小僧洗耳恭听!”信永很是上道。
秦渊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害臊。
他沉吟了良久,方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方丈这一番盛情,秦某若是再推诿,就显得虚伪。”
“好吧,秦某只好厚着脸皮,将这些话说与方丈听。”
肯开口就行。
信永松了口气,人呐,就怕无欲无求。
秦渊眨眨眼,狡黠地笑道:“这得从秦某的一个想法讲起……”
“哦?是什么想法?”信永很是热忱,急忙问道。
秦渊侃侃而谈道:“秦某遍观史书,发现千年以来,兴也好,亡也好,受苦的终究都是百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信永陡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秦渊微笑道:“遇上丰年,粮价往往都会被压得很低,百姓们辛苦一年也挣不到多少钱。”
“遇上灾年,粮价暴涨,又会有大量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于饿殍遍野……”
“秦某思前想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解决这种困境!”
“可惜却苦于无人襄助。”
说着说着。
秦渊忽然激动不已,一把揪住信永的手,目光灼灼道:“秦某与方丈一见如故,方丈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大……大人的意思是……“
信永颤声道。
他顿时觉得后背生寒,自己似乎摊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以至于现在连拒绝的余地都没了。
只见秦渊缓缓说道:“秦某想在京州附近广设谷仓。”
“若是丰年,以平价收粮,避免谷贱伤农。”
“若是灾年,以平价卖粮,避免谷贵伤民。”
“如此一来,就能解决百姓的困苦,有效地保障百姓的日常生活。”
“只可惜秦某能力低微,人微言轻,上书了多份奏折仍然石沉大海,只能将这个想法藏在心里。”
“没想到竟是遇上了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的方丈!”
“有方丈襄助,咱们定可以做成这事情!”
“信永方丈你看如何?”
秦渊露出了一个明亮而温暖、真诚而友好的笑容。
默默地注视着信永,等候着他的回应。
可在信永的眼中。
却好似一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他挣脱了秦渊的手,小声问道:“大人需要小僧做些什么?”
“简单!”秦渊耸耸肩:“信永方丈不是禅宗理事会总理事嘛?”
“想来在京州附近很有号召力吧?”
“秦某希望能由娑梵寺出资,并且号召善男信女捐款纳粮,在京州各处兴建常平仓,以观后效!”
“方丈!此事攸关千千万万的百姓!”
“若是能办成,定可留名青史,弘扬无边佛法!”
秦渊当即给他画了个饼。
至于这饼能不能兑现,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信永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这事情不是不能做。
若是做成了,确实能为他们挣得数不尽的声望!
只是现在是灾年,若是要在京州各处设置这样的谷仓,得投多少钱进去啊……
若是真金白银砸进去,还没办成,那真是底裤都亏没了!
因而,他很是犹豫。
秦渊又加码道:“方丈,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你不会不帮我吧?”
信永更犹豫了。
这事情虽然麻烦,但是收益确实大,很让人心动,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秦渊微微一笑,又说道:“方丈放心!”
“以方丈的威望,以及娑梵寺在大周的影响力,想要做成这事情,根本是易如反掌!”
“一旦事成,天下何人不知方丈,天下何人不知娑梵寺!”
“娑梵寺定可在整个佛门漏一把脸,方丈定能立地成佛!”
秦渊又开始画大饼诱惑他。
这事情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相当难,不知道侵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要知道常平仓制度,早在战国时期便有过尝试。
可惜却总是无疾而终,草草废弃。
直到北宋的时候,才真正确立了下来,建立起了一项相对完整的规章制度。
跨度上千年,可想而知,其背后阻力之大。
而做成这事情,立下这样不世功勋的人,却湮没在了浩如烟海的史料当中。
所以,即便是做成了,这份功劳可未必有人能挣去。
秦渊可不会把自己卷进这样的麻烦中。
肯定要努力找个冤大头不是?
眼前这个信永就很合适。
有经商的头脑,市侩圆滑,很善于交际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而且背后还站着一群人傻钱多的善男信女。
简直就是做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等他办成了,再让那蠢娘们依葫芦画瓢,推广到各地,彻底敲定下来。
信永心一横,双掌合什,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此事既然攸关天下的芸芸众生,小僧义不容辞!”
“好好好!”
秦渊当即让下人拿来茶叶,沏了两杯清茶。
他端起一杯茶,朗声道:“方丈义举,实在让秦某佩服!”
“秦某以茶代酒,敬方丈一杯!”
“此事便托付给方丈了!”
信永当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赞叹道:“好茶!”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眼见秦渊没有提正事的意思,信永开口问道:
“秦大人,小僧的那些个师弟……”
“好说,好说,都是误会!”
秦渊一口答应,随后又问道:“他们不是大相国寺的僧人么,怎么还累得方丈你出手?”
信永讪讪一笑:“禅宗既以娑梵寺为首,出了什么事情,自然都需要小僧处置。”
秦渊点点头,告诫道:“既然如此,还请方丈约束僧众,莫要把主意打到灾民头上了。”
“一定一定!”信永回答道。
秦渊忽然话锋一转,“方丈,我还有个不情之……”
信永猛地一激,拱手道:“小僧忽然想起什么事,先走一步,告辞!”
一溜烟,便跑没了影儿。
秦渊喃喃自语:“这人有点意思。”
“被夫君盯上,他的后半生怕是不得安稳咯!”
“咯咯咯——”
明栈雪笑得很甜。
秦渊扭头,一把抄起明栈雪:“好哇,背后编排夫君,看来是要家法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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