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自家老爹犹如刀割剑戮般的目光,生怕再挨一顿板子,丢了半条小命。
吕禅急忙将自己今天看见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爹爹,事情是这样的。”
“孩儿今天一早如往常一样去祖坟那儿巡视一圈。”
“哪知道刚到祖坟,一个下人也没见到。”
“孩儿找了一大圈,连鞋子都磨坏了,这才在林子里找见人,他们一个个全都被人五花大绑,捆在了林子里。”
“孩儿放了他们,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全都摇摇头,没有一个人知道。”
“只是在晚上巡夜时候,被人敲了头,醒来时,就已经被绑在林子里了。”
吕封闻言,不由得出声询问:“吕家祖坟有一百二十名护卫,他们没有一人看见点什么?”
“没有!”吕禅摇摇头,断然道:“没有一个人看清了凶手的样子。”
“一帮废物!!!”吕甲咬着牙,厉叱道。
听到老爹发飙,吕禅下意识缩了缩,躲远了一点,然后又继续说道。
“找着这些下人之后,孩儿心神不宁,派人四下查看,祖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然后就发现,你爹……,呃,不是,祖父的墓被人盗了!”
“一个崭新的盗洞正对着棺材。”
“墓里的陪葬品一点儿都不剩,就连合葬在一起的祖父和祖母的棺材都没了!!!”
盗洞……
陪葬之物、双亲的尸骨也没了……
吕甲面色剧烈的变幻,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怒的血灌瞳仁,疯狂咆哮:
“曹家!曹德!!!”
“破我吕家祖坟的风水,还敢盗我双亲的尸骨!”
“我与你曹家不死不休!”
正怒骂泄愤之时,吕封惊骇之余也忍不住问道:“爹,为何你断定是曹家作祟?”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曹家何必做这等事情,得罪了整个江南的世家呢?”
吕禅急忙说道:“大哥!你这说得什么话?”
“事情都这样了,你还为仇人开脱!”
“那盗洞一看就是摸金校尉的手笔!”
“整个江南,除了曹家谁敢动我吕家的东西?”
“也只有曹家养了这样一批该死的丘八!”
“大哥你别忘了,他们就是靠着挖人祖坟起家的!”
“你瞧瞧,不是曹家,还有谁?”
吕甲恨得咬牙切齿,恼怒不已,指着大儿子吕封骂道:“混账东西!”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整个江南,除了曹家,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家的护卫全部生擒?”
“这分明是在讥讽我曹家无人!!!”
“曹德,你这个卑鄙小人,枉费老夫忍痛割爱,送了几房美妾给你,你竟然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阉人之后,不过是在前朝买了个三公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世家,可以在江南横行了?”
“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
说到这,他顿觉心头疼的厉害,趴在软榻上,捶胸顿足地痛苦道:“爹,娘,孩儿不孝啊!”
“百年之后,竟叫你们糟了此等劫难,孩儿大不孝啊!”
“你们若地下有知,莫要托梦找孩儿索命,心中有火,尽管去找曹家撒吧!”
“孩儿还没把吕家扶上天下第一世家,死不得、死不得啊!”
“孩儿还没灭了曹家,给你们报了这血海深仇,更死不得、死不得啊!”
吕封倒没随两人哭做一团。
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
曹家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往死里干他们吕家么?
他们真就不担心我们吕家疯狂的报复吗?
吕禅见自己大哥还有些冷静,急忙哭诉道:“大哥,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可不止是我祖父和祖母,也是你祖父和祖母啊!”
“事不宜迟,咱们俩这就去曹家登门问罪,给祖父和祖母讨回公道!”
说罢,作势就要拉着吕封跑路。
刚迈腿,趴在软榻上的吕甲,终于找回了冷静,恨声道:
“封儿,禅儿,且慢!”
“江南世族林立,曹家势大,狗腿不少。”
“我们若没有确凿证据,便去登门问罪,曹家纵然心里有鬼,也打死不认的啊!”
“万一问罪不成,反倒被他们倒打一耙,背上个破坏同盟的骂名,令吕家失了声望,可就不妙了!”
“此事,咱们得从长计议!”
吕禅眉头大皱,怒其不争地振声道:"爹爹,为了忍一时之气,你连自己爹娘的尸骨都不要了?"
“爹爹,你莫非是怕了曹家?”
“你怕了曹家,我可不怕,我这就找人好好修理下曹孟那个小子!”
“天天就知道给本少添堵,恶心本少,终于让本少逮着机会,可以名正言顺教训教训他了!!!”
吕甲心头尴尬不止,嘴上却振振有辞地道:“禅儿莫闹,乱说什么胡话!”
“为父会怕曹家那群喜好人妾的阉人之后?”
“为父是为了大局。”
“爹,所言甚是!"吕封出言附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大局为……”
“啊——”
吕封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竟然射来一支箭,嗖的一下,破窗而入,恰好直直插入吕甲的屁股。
他嗷得一下发出惨叫,气急败坏地大骂道:“是谁?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暗箭伤人?!”
咦?
吕禅定睛一看,发现箭上拴着一张纸条,下意识的便顺手拔了出来,取下纸条。
这一拔,顿时血流如注!
吕甲疼得哇哇大叫:“逆子……逆子……你……你……”
吕禅这才意识到,这箭是扎在自家糟老头子身上的。
算了,还好没扎在小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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