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姣然浓睫瞬颤,犹如蜻蜓飞上玉搔头,“嘤”的一声,悠悠醒转。
“娘子,你醒啦?”秦渊注意到了自家娘子的动静开口问道。
“嗯。”
燕姣然淡淡一笑,当即翻身,双手环住秦渊的腰,反手就抱住了秦渊。
而后又将脑袋埋在了秦渊的胸膛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久违的感觉。
久违的味道。
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这个狗男人,没有抱着他了。
真想每天都这样抱着这个狗男人呐。
燕姣然在秦渊的身上蹭了好一会,而后贴在秦渊的胸膛上。
“夫君——”
“我好想你呀。”
燕姣然低嘤道,声音极轻,柔腻得令人心都化了。
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燕姣然也不想再装模作样了,任由心中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
“嗯哼?”
秦渊眉头一挑,自家娘子今晚怎么怪怪的?
两人下午才刚刚互诉衷肠过。
怎么到了晚上又如此感伤?
似乎……
秦渊紧紧搂着自家妻子,心中满是疑虑。
现在想来,却是大有问题啊。
秦渊仔仔细细打量着怀中的人儿。
明眸皓齿,颜若冰雪,入眼便觉如露纯净似泉甘冽。
俏靥丽若雪浣霞蒸,美得有如落入凡间的仙子。
没错。
是自家娘子。
自己怀里抱着的的确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娘子啊!
可这股违和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呢?
人还是那个人。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晚……晚上?!
秦渊的脑海中又有些影像飘闪出来,想起了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夜晚。
讲……讲课!
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娘子都会缠着自己讲课。
而且都是在晚上!
当时,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问题太大了!
如果要听课的话想要跟自己探讨治国的大道理的话,白天不行么?中午不行么?傍晚不行么?
为什么非要是晚上呢?
而且,总是间隔了一段时间。
将这些线索全都连起来……
秦渊望着怀中的娘子,脑海中不由得闪出了一个结论!
不会吧?
不会吧!
不可能的吧?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道门也好,修仙也好,仙丹也罢,不都是假的么?
这不柯学啊!
但……
自己不也过来了么?
自己的穿越又何曾科学?
难道……
自家娘子……
是?
秦渊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大跳。
看着眼前之人无比的陌生。
最后下定决心,试探性地问道:“娘子,咱们家好像有内鬼啊……”
燕姣然抬眸静静地看着秦渊,开口问道:“夫君,何出此言呐?”
秦渊掰着手指头,给“自家妻子”数了起来。
“你夫君我藏得够好了吧?”
“为什么陛下会注意到我呢?这不对劲。”
“兴许是陛下信任你呢?”燕姣然只觉得秦渊的语气好像有点怪怪的。
听起来有点不太习惯。
但仔细想了想,又没什么可奇怪的,这话没毛病啊,很合理。
秦渊摇头道:“不,不可能。”
“打从一开始,陛下任命我为帅,让我出城剿匪就大有问题!”
“再后来,特意跑到咱们家里蹭饭。”
“推恩令的发布。”
“慕容嫣然的反常试探。”
“……”
“桩桩件件,没有一个事情是正常的。”
“我实在是心太大了,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们家里有内鬼!”
“是这个内鬼把我暴露给陛下的。”
秦渊冷汗涔涔,紧紧盯着眼前的“妻子”,熟悉而又陌生。
他的目光明亮而又深邃,好似看穿了一切。
果然。
这个狗男人全都知道了。
想来,他也知道朕不是他的妻子了吧?
燕姣然总算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这个狗男人变得“正经”了。
不喊“娘子”,也不提“相公”、“为夫”了。
更甚于,对朕的称呼也从“蠢娘们”变成了“陛下”。
是时候摊牌了吧?
告诉他,朕已经是他的人了,要他负责!
不装了,摊牌了,朕是女帝燕姣然!
燕姣然面上不动声色,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秦渊的胸膛。
唇抿着一抹明媚狡黠,咬牙轻说道:“夫君……”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嗯。”秦渊点点头。
看来,自己猜对咯?
这人果然不是自家娘子。
而后,秦渊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陛下,微臣洗耳恭听。”
所有的一切,全都串起来了。
……
皇宫。
“唔……”
“夫君……”
“嗯?”
“相公?”
明栈雪翻了下身子,竟然扑了个空,骤然惊醒。
夫君去哪儿了?
明栈雪闭着眼在身边摸索了好一会。
却始终没有找到秦渊。
出门这么久了,今天才回来,不乖乖睡觉,又跑哪儿去了?
莫非是跟情人幽会去了?
不能啊,夫君在外面没人呐。
明栈雪嘟囔着小嘴,缓缓睁眼,骤然神色大变。
“咦?”
她的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呆愣愣地一点一点将周围陌生的环境尽收眼底。
小巧却温馨的闺房,薄薄的红色丝绸被,女孩子气的梳妆台……
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大气磅礴的宫殿,四周还有香炉和蒲团,有金色的龙凤雕刻……
宫……宫中?
我怎么会在这儿?
明栈雪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肚子。
平……平的?
孩子!
妾身和相公的孩子呢?
她猛地翻身而起,震惊地看着周围的景象。
是在做梦吧?
是梦吧?
怎么才能醒过来?
明栈雪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感迅速冲进了脑中。
这……
这……
这……
不是梦!!!
我这是在哪儿?
明栈雪起身下床,呆愣愣地看着这座辉煌的宫殿,漫无目的地在里面游荡着。
直到她瞥了一眼镜子。
一张姣丽的面孔映入眼中:
长发挽成云髻,戴着一只洁白的玉冠,精致的面孔如白玉般莹润,没有丝毫皱纹。
眉眼极美,下巴微微挑起,红唇抿紧。
容貌虽然极美,神情却冷淡无比,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身上穿着一袭紫金色的轻袍,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只在洁白的衣襟上用墨笔写了两行纤细的小字: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雪肤丰肌。
身量颀长。
高挑又成熟!
“啊——”
明栈雪下意识地跌坐在地上,失声尖叫。
这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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