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中三名士子站了出来。
“学生韩昌黎,见过诸位。”
“学生柳河东,见过诸位。”
“学生刘梦得,见过诸位。”
韩昌黎站位微微靠前,朗声道:“学生三人想到了答案。”
柳河东接着说道:“我们一致认为,当是日出时离我们远,正午时离我们近。”
“为什么呢?”众士子齐声问道。
“正如典籍之中的小童所说的那样,日出时太阳大如车轮,正午时太阳小如圆盘。”
“再结合我们的日常生活,很明显,只有距离近的时候才会大,距离远的时候才会小,甚至远到看不见了吧?”
“这个论断,我们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毫无破绽!”
“莫非,你们三人是准备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推翻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么!”
听见这么个问题,韩昌黎微微一笑,“诸位,太阳和并州相比,谁远谁近?”
话落,便有一名士子回答道:“自然是太阳远咯。”
“只听说过人自并州来,却从未听说过人从太阳来。”
“学生曾周游大周,无论身处何地,太阳依旧是在那个位置。”
“所以,太阳远,而并州近!”
士子的答案,并没有人反对,得到了在场之人的一致认同。
见此,韩昌黎却是掷地有声道:“可我却要说,太阳近,并州远!”
“为什么?”
众人惊愕不堪,怎么可能得出这么匪夷所思的结论呢!
“这几位兄台,你们若是不知,承认便是,何苦随口胡言?”
“你莫不是想要玩白马非马那套诡辩之术吧?”
“你最好说出点什么道理来,否则,我辈读书人可不认,莫要被稚子瞧扁了!”
“……”
众人议论纷纷,话里话外,满是阴阳怪气,充满了攻击性。
韩昌黎毫不在乎这些带着攻击性的话语,依旧是保持着微笑。
等众人的声音有些淡了,他才朗声道:“很简单的道理。”
“现在我们举头就能望见太阳,却见不到并州在哪里。”
“若是按照着,离得近的看起来大,离得远的看起来小的论断,岂不是说明,太阳离我们近,并州离我们远嘛!”
“如此说来,岂不是证明,所谓的远近大小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并不足以采信!”
“诗圣杜子美有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你站在高山之巅,便会觉得众山都小了。”
“但是这小了的众山里,总还是会有看起来大的,看起来小的。”
“这看起大的山和看起小的山,究竟孰远孰近,诸位可能有定论?”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小之说,并不能完全证明远近的关系,反而会因为我们自身的位置和角度,产生不同的结果!
韩昌黎看着众人的神色,便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答案,“看来诸位已经有答案了。”
“只要辩倒了大小远近之说,想要证明太阳的远近,岂不是只剩下了冷热之说?”
众人皱着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们的心中还有些疑虑。
毕竟这个论断听起来好像有点儿牵强,应该是能够辩驳的。
纷纷开动脑筋,试图开始找起破绽,彻底驳倒这三个自大的年轻人。
不想,刘梦得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穷追猛打道:
“诸位,我们还有第二个办法证明,远近之说是错误的!”
“你们倒是说说看。”众人沉声道。
刘梦得胸有成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问道:
“诸位,天行有常,四时轮转,因而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道:“此乃圣人之言尔,岂能有错?”
刘梦得又问道:“那么在这四季之中,哪个季节最热,哪个季节最冷呢?”
“自然是夏天最热,冬天最冷!”
不等士子们回答,便有吃瓜群众嚷嚷道。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围观的众人纷纷附和道。
“很好。”刘梦得的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身上扫过,缓缓问道:“既然是夏天最热,冬天最冷,那么刘某斗胆请问——”
“夏天和冬天,日出时和正午时,太阳的大小可有说明分别?”
“没有分别,都差不多大,没什么区别。”一名农户憨声道。
刘梦得侃侃而谈道:“对,正是没什么分别!”
“若是依据着远近之说,岂不是太阳与我们是一样近的?”
“那为何夏天如此炎热,冬天会如此寒冷?”
“这岂不正是说明,大小远近之说,实属荒谬!”
嘶——
众人深吸一口气,无话可说。
柳河东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因而,骄阳当似火,离得近时热,离得远时冷!”
“由是观之,当是日出时离我们近,正午时离我们远!”
话落。
众人久久不语,显然已经被三人的一套组合拳说服了。
士子们沉默了许久,纷纷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生受教了!”
三人一听,更是自得。
“三位读书人,你们师承何人,竟是能说出这番有理有据的推论?”
人群之中,一位农户大声喊道。
韩昌黎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学生师从赵日天!”
啥?
赵日天?
“哈哈啊哈——”
也不知谁先带头笑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士子也纷纷大笑了起来。
而后,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这哄笑声渐渐连成一片,犹如雷鸣般震天动地,震耳欲聋,偌大的京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