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禽兽不如

古琴铮铮作响，一曲终了。

颜如玉轻声问道：“公子以为如何？”

许长夜不吝赞美之词，对其大加赞赏。

而后，更是询问道：“不知姑娘可否还有通晓之曲？”

颜如玉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诚实地点点头。

声音娇糯，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公子既然想听，如玉自然要卖力演奏。”

说罢，纤纤玉指调试琴弦，再度弹奏成曲。

是和初始截然不同的曲调，但依旧犹如天籁。

许长夜闭眸倾听，心神完全的放松。

又是曲终。

眼看许长夜依旧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打算，颜如玉只好继续弹奏。

一曲又一曲

夜色渐浓，外面的喧闹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时辰大抵不早了。

颜如玉终是忍不住了，中断了弹奏。

她对眼前男人平淡的态度感到很无语。

换做是旁人，怕是装模作样地听完一曲后，就原形毕露，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态。

可今日真是见了鬼了，面前男人定力好得出奇，一点没有喝止自己的意思。

难道是来得少，有些不好意思？

颜如玉心里这么想。

罢了罢了，青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青山走去。

他不开口，我就主动一些又何妨？！

“公子，夜深了，你看我们......”

她的声音娇媚，带着略微的嗔怒。

仿佛在说：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解放风情......

许长夜缓缓睁开眼睛，凝声道：“姑娘可是累了？”

“啊，不是。”

颜如玉轻咬着红唇，眼波如流水，情意绵绵。

“许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听到这话，许长夜微微摇头。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陪秦宣峰主前来，本身并无此等意思。若是姑娘乏了，在下这便告辞。”

许长夜便要起身告辞。

“哎哎哎，别走啊。”

望着不似作假的许长夜，颜如玉第一次产生由衷的好奇。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种男人？

她急忙阻止了许长夜的动作，咬唇道：“你要是现在走了，让外人看到，是会造谣说我颜如玉年老色衰、留不住人的。许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便为公子弹奏一夜又如何？”

许长夜笑道：“那姑娘可是有的劳累了。”

“只要公子高兴，如玉无妨。”

颜如玉又亲自起身为许长夜续上新茶。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过程中，她的身体故意和许长夜挨得很近，甚至有时候弯腰的时候，还会将部分柔软贴到许长夜的手背上。

芬芳馥郁的幽香不断刺激着他的鼻息。

本以为凭此，许长夜必会方寸大乱。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等到颜如玉做完了一切，抬首望去。

许长夜依旧如老僧入定一般，纹丝未动。

只是静静看着自己，脸上似有笑意。

颜如玉第一次感到震惊，震惊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定力。

也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任凭自己如何施展诱惑，可许长夜依旧无动于衷。

是自己魅力减退了？

不！

颜如玉气鼓鼓地坐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胜负欲被成功地激起。

她就不信，世间真就有男人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并且佳人有意的情况下，还能恪守住本心。

不就是听曲儿嘛？好，她弹！

房间之外，是渐渐平息的喧嚣，而房间之内，各类琴曲儿一首接着一首。

甚至颜如玉为了挑逗起许长夜的欲望，多以勾栏艳曲以献之。

不知不觉间

门外燃起的烛光熄了。

日升月落。

一夜过去。

门外，又开始有着人影绰绰。

或许是惊诧于颜如玉的房间古琴声一夜不息，甚至有大胆好事者偷偷听着墙角。

多少楼内的女子。

嘻嘻哈哈地讨论着，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颜如玉本就疲惫的脸庞上更是浮现出一些怒意。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杂音。

外面偷听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再看房间里，颜如玉盯着断掉的琴弦怔怔出神。

有心疼，也有莫大的挫败感。

她呆呆地抬起头，望向那兀自坐得安稳的男人。

不知怎的，顿感委屈。

眼眶中突然有晶莹闪烁。

畜生!

浑蛋！

你与禽兽何异？！

不，你禽兽不如！

许长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貌似......自己该走了。

许长夜起身告辞：“姑娘盛情，在下领教了，先行告辞，以后有机会再来叨扰姑娘。”

他离开了，不过为表劳烦人家一夜的歉意，他留下了一袋灵石。

想来这些灵石，足够颜如玉赚上好久的。

多少算是个心意。

他推开了房门。

紫兰轩有一扇巨大的天窗。

晨曦透过窗扉照耀在他的身上。

许长夜顿感神清气爽。

没见丝毫的疲惫。

他刚一走出去，便感受到诸多窥伺的目光。

等他望过去，却发现很多三五成群的紫兰轩姑娘装作没事的东看西看。

许长夜笑着摇头，并不在意，径直下了二楼，去往了大堂。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

房间里的颜如玉仿佛虚脱一样地趴到了桌子上。

“呼...”

她长舒一口气，玉臂一扫，嫌弃似的把那一袋子灵石扫到了地上。

她喃喃自语：“许长夜，这逐鹿书院是从哪寻到了这么个古怪家伙......”

今夜无事，只为听曲。

......

一楼大堂里

许长夜并未等待多久，秦宣的身影就出现了。

让他惊奇的是，一夜的时间。

秦宣貌似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像是经过了精心的打理，被梳得一丝不苟。

油光满面、胡子拉碴的脸也干净了许多。

看上去和昨天判若两人。

精神了许多

要不是布衫一如既往地破烂，许长夜还真不一定一眼认出他来。

注意到许长夜的目光，秦宣露出标志性的嘿嘿一笑。

“别惊讶，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原状的。要不是美娘执意，我才懒得收拾，与其这样，哪有解放天性来的自在。”

许长夜被逗笑了。

他笑问：“秦峰主，是否还需要我这个孤竹峰弟子交钱呢？我可不想同你一起被人打出去。”

岂料，秦宣直接摆了摆手。

“哎，不必了。美娘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往常都是打打闹闹，权当情趣。这不有你在这，她就知道要给我留几分薄面，再谈钱，俗，太俗了......”

许长夜由衷感叹：“善！”

......

回到孤竹峰上。

秦宣气派地坐了下来。

他满意地看了看许长夜。

“不错，道心之固，比之我当年，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来你是猜到了，我带你去紫兰轩，是一场道心考验。但明知是考验，色字临头而不能自控者也不知凡几，你很不错。”

说完这个，他又突然挤眉弄眼道：“其实，我带你去那紫兰轩，也不只是考验，你若是真的为紫兰轩的发展增添了一份力量，我也不会说什么。嘿嘿，毕竟懂的都懂。当然啦，你的选择，还有你的做法，我很满意。”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我孤竹峰上的一员。”

秦宣故作气定神闲，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拈了拈胡须。

“作为对你通过考验的奖励，是时候向你传授孤竹峰的功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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