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夜的声音落下。
在云皇诧异的目光中,面前的空间突然破裂。
紧接着,一道人影就从中跌了出来。
扑通!
跪在了两人面前。
正是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天帝残影。
但此刻,天帝残影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刚才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紧随其后的,是一脸傲然神色的石灵。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握着比他还要高出几分的天帝权杖,悠然自得地迈了出来。
天帝残影一见石灵,身体抖如筛糠,下意识的往旁边爬了爬。
生怕挡道。
许长夜见状,不由得挑眉。
“石灵,你在搞什么鬼?”
石灵挺了挺胸膛,脖子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咳咳,我当然是在替主人出气啦,这混账东西竟然敢算计主人,当然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哦?是嘛?”许长夜冷笑,“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你先跟我解释一下,刚才我呼唤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呃...这个嘛...”
石灵小脸一垮,主动小跑着来到许长夜的身边,嬉皮笑脸,像是一条舔狗。
“主人你听我跟你辩解...呃,不是,解释。”
“先前我不动声色是有原因的,毕竟这混账东西在此地潜藏多年,谁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后手啥的。我怕贸然暴露,会影响主人的安全,所以,我才等待一个合适出手的时机,没想到反而害了主人。”
“呜呜呜,主人,我有罪啊,你罚我吧...”
石灵抱着许长夜的大腿,一阵哭嚎。
干打雷不下雨,眼泪一滴没挤出来,也一点没看出这家伙有啥愧疚。
许长夜一阵恶寒,一脚踢开了这恬不知耻的老怪物。
“得了得了,木已成舟,我罚你又能改变什么?!记住,下不为例!”
“好哒,好哒。不愧是本石灵大人的主人,这气魄、这胸襟,简直是旷古烁今、古今天地第一人啊......”
“滚滚滚!”
许长夜差点没被这家伙恶心出一堆鸡皮疙瘩。
太扯淡了。
真不知道石灵这家伙的不要脸是跟谁学的,反正不是他,那就只剩是那劳什子的魔帝了。
眼见三言两语蒙混过了关,石灵松了口气。
他才不会说,是想故意看许长夜出丑才不管不顾的。
他只是一时不察,嗯,对,就是一时不察。
“许长夜,他是谁?”
云皇突然指着石灵问道。
“他是...呃...他是...”
许长夜一时语塞,正愁该怎么跟云皇解释石灵的身份。
后者却主动开口了。
“主母大人在上,我叫石灵,是主人的手下。而且是最厉害的那个哦。”
石灵笑嘻嘻的,朝云皇深深作了一揖。
云皇心头狂跳,脸颊上迅速浮起一抹红晕。
“别乱叫,谁稀罕当你的什么主母。”
“啊?主母不是已经和主人睡过觉了吗,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主母的啊,要不主人会不高兴的。”
石灵仰着头,一脸天真地道。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外表,在这时候简直就是绝杀。
云皇又哪里知道,这副天真的外表下,藏得其实是一个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
听石灵这么说,本就泛红的脸颊越发的滚烫。
羞得恨不得拿脚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然后躲进去,再也不出来。
许长夜也是老脸一红,刻意干咳了两声,“好了,石灵,别胡说八道,这位是云秀姑娘,别瞎叫。”
石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主人?
我是在帮你打助攻呢,这都不懂。
现在我严重怀疑,镇魔石选择你做主人,是个大错误。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哦,原来是云秀姐姐,姐姐好漂亮啊。”
石灵脸是彻底不要了,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真就在扮小孩子装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然而事实上,这个方法特别的有效。
只要是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夸自己好看。
哪怕外表强势的一批的云皇也不例外。
只是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微微点了点头,但心里却高兴得很。
连带着偷偷打量了许长夜一眼。
这家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嘴甜的手下,貌似还很厉害。
看来我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啊。
现实中,云皇和许长夜的接触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两个陌生人。
倘若不是许长夜对水族字秘有想法,选择跟随护送货物的队伍来到云梦大泽。
或许他们这一生都不会产生交集。
可现实毕竟不是一个“或许”就能替代的。
陌生人之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就能基本做到彼此熟悉。
倘若是相交一世,那份情谊之深重,足以比天高、比海深。
而在幻境之中,二人历经情劫,百世的缠绵。
每一世,都似是真实发生。
这其中的牵绊,早已经难以用言语来诉说。
人毕竟都是感性的动物,哪怕你的内心再冷漠,还真能比得过冷冰冰的石头?
百世的时间,就算是块石头都捂热了!
尽管云皇嘴硬,不想承认,但其实她十分清楚,眼前的人,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扎下了根,占满了位置,一丝一毫的空余都没有留下...
“好了,说正事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许长夜转移了话题,终于看向了这道被他们忽略很久的天帝残影。
后者此时的状态,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气息萎靡,像是随时要消散一样。
真不知道它在石灵的手上都经历了什么。
“回主人,我大概已经了解一二。这家伙就是那位天帝斩下的邪恶欲念所诞生的。贪、嗔、痴三者齐占,说是邪恶版的天帝也不为过。
从古天庭时期,这家伙就存在了。它以众生欲念为食,不停地成长,也没有限制一说,它可以控制生灵,汲取他们的邪念,不断滋长。神域诸神大战,古天庭衰落的真相,很有可能就是和它有关...”
许长夜听的一阵皱眉。
没想到,这家伙来头这么大。
真是个祸害。
尤其是因为它,自己才和面前的云皇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笔糊涂账,也要记在它的身上。
许长夜恨得牙根痒痒。
“你就说,这个祸害,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当然有办法!”石灵又挺起了胸脯,骄傲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手下,这家伙来历再大又怎么样,说到底,也是灵性的结合体,我正好需要,只要吞了他,对我有大用。”
“那还愣着干嘛,交给你了。”
许长夜打了个响指,面无表情的退到一边。
“好嘞,就等主人你这句话呢!”
石灵大喜,而后眼神一厉,跟个索命恶鬼似的走到天帝残影身边。
后者吓坏了,一个劲儿的求饶:“大人,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我替您当牛做马,我很听话的...”
可怜这么一个逼格十足的大佬,竟然被石灵的淫威生生吓成这样。
只能说,它屌,石灵更屌。
“就你,也配供本石灵大人驱使?你还是乖乖成为本石灵大人的一部分吧。”
“不,不要...啊...”
石灵张开嘴,血盆大口,一口直接将天帝残影吞了个干净。
石灵打了个饱嗝,摸了摸有些鼓胀的肚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退下了。这东西,我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许长夜点点头。
石灵将手中的天帝权杖递到了许长夜的手中。
然后整个人就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这是云皇亲眼所见。
其实真实的情况来说,石灵是重新回到了镇魔石内。
许长夜手握天帝权杖,冥冥中,仿佛与之产生了一种玄妙的联系。
大量的信息在许长夜的脑海中炸开。
恐怖的神力开始自他的体内渗透出来。
大道三千,无上的法则之力围绕着许长夜,伴身随行。
尽管天帝残影是假的,冒牌货一个,但天帝权杖却是货真价实的天帝遗宝。
保存着神域古天庭天帝大半的伟岸神力。
而现在,这些神力全都被许长夜所继承。
这一刻,许长夜成为了天地间的神祇。
唯一的真神!
看着这一幕,云皇神色格外的复杂。
她百般算计,不仅没有得偿所愿,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如今眼见许长夜获得了天帝权杖的认可,奇怪的是,她心里竟然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云皇轻叹了一声。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彻底的输了。
是把自己都输进去的那种输。
许长夜眼中爆射出精光,天帝权杖带给他的好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随意握了握拳头,感觉随意一拳轰出,就好像能击碎面前的虚空。
体内的力量太浩瀚了,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感觉。
有了天帝权杖的加持,许长夜自信,源初古地之内,再无他的敌手。
横着走都行。
压下心中的激动,许长夜转头看向云皇。
“云秀姑娘,是时候该出去了...”
“叫我云皇。”
“好的,云秀姑娘。”
“你...”云皇绝美的脸庞上升起一抹嗔怒。
许长夜毫不在意的一笑,“云秀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感觉比云皇顺口。恳请云秀姑娘赏我个特权,以后就叫你云秀,怎么样?”
“许长夜,你是不是以为,你我有了那种关系,我就成了你的禁脔,事事都要听你的?!”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我之间真要有一个人依附另一个人,那也必须是你服软,主动来依附我。”
此时的云皇,像是又恢复了水之一族少主的身份,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许长夜眯了眯眼,“我没有要让你成为我禁脔的打算,也没有要你依附我的意思,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补偿你一下。”
“补偿?”
云皇嗤之以鼻,“不必了。等回头我便跟父亲说,在族里替我寻一夫君。你我之间,以前没有瓜葛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各自安好便是。”
“哦。”
云秀蹙起了柳眉,看到许长夜轻描淡写的反应,心里莫名有些不高兴。
他这是在庆幸吗?庆幸自己不会缠着他。
“哦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你也赞成我的打算喽?”云皇凤眸微垂,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哦的意思就是,随便你什么打算。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给自己找个夫君,但是...”许长夜平静道:“你找出来,我就杀了他,你再找,我就继续杀。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个人很自私的,我的人,不容许别人染指一点。”
“你...不讲理的混蛋!”云皇骂道。
骂归骂,但她的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欣喜。
“随便你骂,但是现在,我们该出去了。”
说着,许长夜手中的天帝权杖向前一探,猛地划下。
一扇虚空之门洞开。
许长夜不容分说,拉起身边人的手腕,迈了进去。
......
天帝行宫外。
“哼,过去这么久了,那小子还赖在行宫里面不肯出来,难道是怕了?现在知道怕也晚了,本少主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木莺盘坐于虚空,面色很难看。
在他看来,被一个外来人打了一顿,可以说是颜面尽失。
他身为王族天骄,岂能忍下这口恶气。
“不仅是那个外来人族,还有云皇,她竟然敢摆我们一道,光明正大的利用我们,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炎阳双手在胸前交叉,踏在烈焰雄狮背上。
这一刻,他又恢复了那火之一族绝代天骄的风采,脸上写满了傲意。
土之一族的辛勒担忧道:“你我都对这水族秘境不熟悉,万一云皇还有那个许长夜,真的获得了天帝权杖的认可,偷偷从别的地方溜走,那你我守在这,不就成了竹篮打水了么?”
“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再进去天帝行宫找他们?你敢吗??
心情不爽的木莺,看谁都想怼两句。
“木莺,你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你们木族,收起你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吧,我辛勒可不怕你!”
“听你的意思,你是想在这分分大小王喽?”木莺眯着眼,眸光危险。
“切,不就是打一架吗,来啊,谁怕谁!”
辛勒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好啦,两位。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让人看笑话......”
庚苍无奈叹息道。
对于这群粗鄙的莽夫,他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了。
太心累了。
可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起来,自相残杀,又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没办法,还是得当这个和事佬。
“二位,暂且住手吧,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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