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夫被他拉着一路跑,经过河边,就看到宋家宝站在石头上要哭不哭的,他浑身湿透了,衣衫上还糊着泥巴,颧骨青紫,嘴角带着伤,旁边空无一物。
宋时:惨是真的惨。
没想到那群大宝子平日里玩得好的小兄弟们如此给力。
6了6了。
“大、大伯...”
看见宋时,宋家宝抖了一下,脸更白了。
付大夫眉头紧皱。
这样下去是要生病的。
一点不懂事!
不当大夫不知药草难采,他一把年纪还跑到山里去挖药不辛苦吗,就不能体谅体谅他老人家!
宋时面无表情,“走吧,回家。”
宋家宝愣了愣。
就、就这...这么轻易放过了?
木有质问训斥惩罚?
又看了眼旁边冷着脸的付大夫,他缩了缩脖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
应该是要急着给爷爷看病所以才没时间收拾他。
等过了...
“还不赶快!”
“哦。”宋家宝耷拉个脑袋走在两人身后。
迟来的打总会落到身上。
认命吧。
他打不过大伯,等以后,绝对要让他好看!
三人来到宋家院子外。
宋母一见他就扑上来,十根手指要往他脸上招呼。
宋时一躲。
宋母撞到墙上,痛得嗷嗷叫。
又哭又骂。
宋三赶紧上去扶着,对着宋时怒目:“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娘!”
宋时双眼茫然:“我、我怎么了吗?明明是娘...啊,我明白三弟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不该躲,我应该任由娘把我的脸抓成窗花儿,那你大可早点说啊,我又不是故意要躲的,我的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管得了吗,我又不知道我的身体它居然会躲,再说,我也不晓得娘要挠我啊,但凡我提前知道,或者三弟你提醒一句,我能躲?我肯定不躲的,就算娘不是我亲娘,但她养我一场,我让她挠一挠还是能的,爹不是我亲爹,我不也第一个跑去给他请大夫了吗?你跟二弟是亲儿子还什么都没做呢。”
我这个被霸占了家产田地的养子做得够多了够好了!
问心无愧!
宋三胸膛剧烈起伏,“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让我躲?”宋时抓了抓头,眼神迷茫,“可刚才我躲了你也不让啊,三弟你说明白点,我人笨,你拐弯抹角暗示打太极什么的我听不懂也看不懂,你直说就是,我一个养子,肯定不会对你们这些宋家正儿八经的血脉有半点质疑的,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你们奉献,为小弟,为宋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宋家的,我有五个女儿,等你们需要了,有需要了,可以嫁,但不能随便嫁,找个好人家,家境殷实的,得的彩礼全部给你们...”
他越说越不像话。
宋三脸又红又烫,余光刮到院子外不少人在指点私语。
显然是把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大哥!”
宋时‘啊’了一声,猛的被打断,他有点发蒙,“怎么了?”
“你别说了!”
他又‘啊’了一声,歪着脑袋,“怎么又别说了,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跟家里不用我干活不用我几个丫头的彩礼?你以后儿子读书的束修不够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爹娘卖地去供吗?”
说着傻呵呵笑了下,“也不是不行的,供了小弟那么多年,我倒是算了,我又不是爹娘的亲儿子,我没资格,你跟二弟可是爹娘的亲儿子,你俩现在再读书也晚了,你们儿子不晚啊,同样是儿子,没道理爹娘供了小弟不供你们是吧,爹娘向来公平,一视同仁,肯定不会让儿子反目兄弟阋墙这种事发生的。”
宋三...真的哑然了。
他想反驳。
可他真的不想读书吗?他真的不想他儿子去读书吗?
却也清楚,家里条件不允许。
一家供一个读书人都掏空了家底,供几个...
呵,又不是有矿。
但心里真的是不舒服啊!超级不舒服!
凭什么就该是小弟!
明明他们先出生的,为什么爹娘那时候不想着送他去读书!
宋母却顾不了这么多。
她本就生气,脾气也暴躁,当即脱口而出,“读什么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脑子!他们能跟我幺儿比吗!啊!想读书!找自己爹娘去,老娘只供老娘的儿子!”
别的管不了!
至于孙子...
是,孙子挺重要,可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就是孙子,谁不会生!
她幺儿以后给她生的孙子可是官家子弟呢!
是这些泥腿子能比的吗?
比得起吗?
毫无疑问她这对着宋时而去的话把宋二宋三两家的心扎得稀巴烂。
尤其是两个儿媳妇。
敲不满。
咋地你儿子是宝贝老娘的儿子就是杂草吗!
死老太婆!
屋里宋老头咳嗽了两声。
院子外看热闹的村人交头接耳。
“原来宋大真不是老宋家的儿子啊!”
“就是就是,刚才宋婶可没否认,我听得真真切切的。”
“惊天大瓜啊!”
“你说他们当初是怎么换的孩子,村里竟一个知道的都没有!”
“人家有意换还能让你知道?”
“就是,刚出生的小孩儿不都长得一样吗。”
...
谣言顺风涨。
付大夫闭着眼睛摸完脉,沉吟片刻,还是之前的老交代。
要静养,别动气。
“郁结于心可不是好治的。”
说完又刷刷刷的开了药方,让家里谁一会儿到他家去拿药。
宋老头也感觉精神不济。
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极重,诊费这些给得很耿直,细细的问了,各种忌讳什么的,还嘱咐大夫一定给他开好药,能治得好病的好药。
付大夫板着脸,“老夫的药都是能治病的,你要是信不过,就去镇上县里请别的大夫来看。”
为医者最不高兴病人质疑自己以次充好了。
宋老头忙告歉。
付大夫最后还是甩了衣袖走了。
宋二忙喊住他,“付大夫,我爹怎么样?”
“你们别再气他他就能好。”反之就好不了。
宋二点头,表示知道了,舔着脸讨好的笑道,“付大夫,我这肩膀痛得很,你帮我看一看吧。”
付大夫看了他一眼,跟他进了屋。
掀开衣领,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卧槽!
整半边肩膀都乌了。
他轻轻按了一下,宋二当即跳起来叫出猪叫,脸都扭曲变形了。
“我、我大哥推的...”
他抽着气说道。
付大夫:...
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推的?”
“是啊...啊...”痛!
付大夫就无语了,按得更用力,跟大夫撒谎,怎么你是笃定老夫是庸医看不出你这伤是重物击打的吗。
什么人呐!
“严重吗?”宋二痛得全身发抖。
“你说呢。”付大夫淡淡地看着他,“你这需要涂膏药,我箱子里刚好有一瓶去淤膏。”
宋二眼睛一亮,“有用吗?”
付大夫:你们一家烦不烦!既然不信老夫,何必找老夫来看!
“你不信可以不用。”
宋二咬了咬牙,“多、多少钱一瓶?”
“两百个铜板。”
宋二瞪大眼:“多少?”
“两百。”
他吓得差点没一口气上来,果然这病穷人得不得,得不起。
讨价还价又各种哭穷卖惨,好说歹说最后是赖了五十个下来。
拿着药,宋二立马喊来妻子帮忙涂。
惨叫连连。
付大夫背着药箱走出院子,被村人拉住,“那宋二怎么了?”
“受伤了。”
“受伤?”有些难以置信。
难怪这几天没在村里看到他二流子似的乱晃。
那人还想再问什么,付大夫摇摇头,没有八卦的意思,走了。
“宋大,你二弟受伤了?”
“是啊,被我娘误伤了,我娘本来要打大丫的,谁料他看见棍子来了却不知闪躲,还迎上去,不知情还以为他多疼大丫这个侄女呢...”
“大哥,你不要乱说!败坏娘的名声!”宋三刚把宋母劝回屋里休息,一出来就听到这话。
他好气哦。
全家一地鸡毛,就老大家岁月静好。
这个搅屎棍!
宋时皱着脸,“我哪里乱说了,难道不是娘打得二弟吗?”说着一把抓过宋家宝,“你说是不是你奶打得你爹?”
宋家宝:“...是。”
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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