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舅妈一直别过头去,连看一眼田老大的背影都没看。
沈惊语心说,看来,她应该是跟田老大恩断义绝得彻底了。
等田老大彻底走了,田大舅妈才回过头看沈惊语,擦擦眼泪:“沈娘子,对不住了。”
沈惊语有点诧异:“你有什么可对不住我的。”
“我,这……唉。”田大舅妈叹了口气,“原本我是不该帮我夫君脱罪的,只是,我到底也得为我两个孩子考虑考虑。”
沈惊语点点头:“哦,这倒也是。”
光说这事儿,田大舅妈确实不大厚道。
不过,沈惊语也不在意就是了。
“不过沈娘子您只管放心就是了,这事儿影响不到您的。”看沈惊语一副淡漠无可无不可的样子,田大舅妈有点着急,赶紧表示,“等我夫君出来也得是几年之后了,我会拜托农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让他们看着我夫君,不让他做坏事……”
沈惊语淡淡道:“这倒是没事。”
“……”
田大舅妈担心地看着沈惊语。
这到底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啊?
沈惊语也看出田大舅妈的担心,想了想,道:“等你回农山村,不如告诉所有人你小叔子是个什么下场。”
“啊?”田大舅妈很茫然,“告诉他们这个干啥。”
沈惊语淡淡道:“农山村风气不正,人人都想着好吃懒做,要是告诉他们这个结局,说不定他们还能改改。”
田大舅妈脸一红。
实际上岂止是农山村的其他人,就连她自己先前都想着让田小舅去靠山村住就能省下几间房,这才没阻止田小舅一开始吃下齐三黑那几间房的举动。
可是,早知如此……
田大舅妈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倒是不如从一开始他们想吃绝户的时候就阻止他们好了。”
沈惊语语重心长:“有时候投机取巧也能取胜,可这世上到底还是要讲究几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坏事还是不能干。”
她最相信的道理,便是天道酬勤!只要心怀良善,再冲着一个正确的目标努力,世上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田大舅妈重重点头:“我知道。”
田小丫咬了咬嘴唇:“沈娘子,多谢你。”
沈惊语摆摆手:“客气了,你和你娘回家吧,这是这两天的工钱。”
她从荷包里掏出几十个铜板,数数递给田小丫。
田小丫接过铜板,眼眶红红的:“娘,咱们回去。”
“哎!咱回去。”
田大舅妈红着眼眶冲沈惊语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贺宴城看着沈惊语,若有所思。
“走,咱也回家了——”沈惊语刚要拉贺宴城回家去,一扭头发现他好像在出神的样子,“我说贺宴城,你这是想什么呢?”
贺宴城回过神:“没什么。”
沈惊语有点不信:“真没什么?”
贺宴城轻咳了声:“确实没什么,走吧。”
“哦。”
沈惊语点点头,上了马车。
贺宴城跟在沈惊语身后上马车,眼神深邃如同墨汁一般。
沈惊语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细想起来也是极有道理的。
当一个人心怀善意,做出的事情在道德上无懈可击,又脚踏实地肯往前努力的时候,他奋斗的结果便说什么也不会太坏。
既然如此,那么清流党的那些官员都是怎么回事。
他们分明一个个都是通过层层科举考试的筛选才能进入大凉国的权力中心——朝廷,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不够聪明,做出的努力与实际得到的结果南辕北辙。
贺宴城没想明白。
……
如果沈惊语听见贺宴城的话,一定会无语到咋舌。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她刚才说的道理在乡下的生活或许适用,但朝政这事儿复杂得很,同样的道理在朝政上肯定就是不适用的。
不过这也算歪打正着,贺宴城这么想,倒是真让他在心理上更与欧阳丞相疏远了几分——自然了,这是后话,便要容后再叙了。
回到家里,沈惊语坐下歇息片刻,决定去找齐三黑。
好不容易田小舅的事情有了结局,这事儿也得告诉齐三黑才行。
一进苏里正临时拨给齐三黑那间破屋子里,沈惊语远远就看见齐三黑呆坐着,手上什么活儿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干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