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打听个事!”
“客官您说!”客官您说,眼镜却是向下一瞥,没看到曹安伸来手,也没见几个铜子在桌面上一字排开或者堆成一团,小二哥的兴致顿时落了几分。
“小二哥可知百草斋怎么走?位于何处?”曹安不太懂这些,虽然电视上也常看到江湖中人递出一两银子,小二哥喜笑颜开的答疑解惑,但曹安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干,沈重可能会跟自己绝交两个时辰。
小二没那么热情,但也开口回答了曹安的问题,专业素养颇高。
“你们是去找武药师的吧?那百草斋可不在咱们郡,而是在定安县,跟这里隔着四个郡呢,你们还要赶差不多大半个沧州的路。”
曹安也不着急,点点头,谢过小二。
从他的话里,曹安也听得出来,这位武药师的确有些名气,这跨入沧州第一城中一个小客栈的人都认得他,那想必往来去找这位武药师的人应该不少。
心中了然,低头干饭,再不抓紧,都要被沈重扫荡了,他像是把所有的不快都放到了干饭这件事上,以至于进食这个事情,让他整出一副气势森然,神鬼莫近的模样。
“这些个牛鼻子就没有一个好货色,挖出的心都该是黑的。”客栈门口走进几个气急败坏的人,没有刻意压制谈论的声音,以至于曹安扒着饭就听到了,动作都停了一下。
好在及时反应过来不是说自己,用眼角余光看了过去。
是两个年轻的和尚,穿着武僧袍,手持长棍,一个淡黄色的包裹斜挎在胸间,看这气势,当是二景武僧,曹安心下切了一声:小秃驴。
“就是,不过就是宿了两夜,吃了几顿斋饭而已,居然敢要了咱5两银子,他以为他们观是宝月楼啊。”
看样子这两个年轻的小和尚应该是刚刚被坑了,两天5两银子,倒是确实坑。
武僧不忌荤,两人喊来小厮,点了几个大菜,有几个还是曹安想点但被沈重怒目而视的菜,甚至他们还点了一坛花雕。
和尚是真有钱。
他感觉那道观坑的对,两人吃了亏也不敢叫板,想来那道观的实力也不俗。
“又是两个酒肉和尚。”声音自二楼来,听语气,其主人应该是个年轻女性。
“何人在背后言语,站出来!”未想,这话却是直接激起了两武僧的怒火,当即一拍桌面,持棍而起。
“姑奶奶说得难道不对吗?”女子也是个性子烈的,一扬眉向下看来,两方人都气势汹汹,互不相让。
曹安一看,得,祸从口出。
楼上那一桌正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男的看相貌约莫四十来岁,实际年龄可能还要更大,女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有些稚气。
估摸着就是两和尚刚进门时候那句牛鼻子惹了火。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牛鼻子。”两武僧看了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中年道士,气势弱了几分,没敢乱开口,也熄了动手的心思,只针对小道姑。
“哼,死贼秃。”礼尚往来,小道姑也不虚。
店家、小二都缩到了柜台后面,眼见起不了手脚冲突,便搬来小凳子,安心看戏。
开客栈的都会经历这些事情,这些个武者本就精力旺盛,还都是些有血性的,没点血性的成就也高不到哪里去,常有三两句话不对付就大打出手的。
僧、道不对付,本来就有些相看不顺眼,又起了骂战,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从各自的人身攻击上升到各自信仰的贬低。
譬如什么‘我佛家有法会’‘我道门有大醮’‘XX榜上XXX是我佛门中人’‘xx榜上xxx是我道门高修’‘我佛门就是比你们道门强’‘我道门就是比你们佛门强’之类的。
中年道士老神在在,根本不理会,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任由两方对骂。
大概是相互都意识到了这么争吵下去没有意义,那小道姑眼珠子一转。
“吹牛皮谁都会,有能耐咱们比真本事!”
“此地不够宽敞,我们到外面比过一场。”
小道姑狡黠一笑,“果然是没脑子的憨货,只会仗着筋肉逞凶,咱们要比就比点不一样的。”
曹安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感觉这小道姑好像是故意挑事在这等着两武僧一样。
“你划下道来,我们师兄弟二人接着就是了。”
“想必你们来此,也是接了那冯家的委托吧,咱们三日后冯家见,到时候谁真修,谁假练自然清清楚楚。”
两武僧面有难色,又看了一样小道姑身后的中年道人,“你身边有宗门长辈在,做不得数。”
“反正还有三日时间,便允你们回去搬救兵,输了的人要跪地给对方磕三个头。”
一场骂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曹安也吃好了饭。两人出门寻购材料,曹安这才知道他们比的是什么。
这冯家是郡立有名的富商,一个月前,家主冯继祖的小妾自挂梁上,死相极惨,自那之后,冯家每隔三五天必死一人,若非还有些忠心的护卫震慑,那冯家的奴仆只怕都跑光了,意识到不对劲的冯继祖花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