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赏策的本意是驱天下武者为己所用,制造武林恩怨的同时也能缓解朝廷人手的压力,但确实不可避免的让一些江湖中人一举成名,就比如悬赏策上前十的人,那几乎连着几年都没什么变动。
朝廷的力量一时半会清算不了,武林江湖又无人出手,赏金百万就挂那,人依旧在江湖活得逍遥自在,名利双收。
大风驿,离定安县约莫十多里地,过不了多远就是百草斋了。
“一壶茶,四大碗面!”
大风天,茶铺的门口来了两人,牵着两头满挂行囊的驴子,风尘仆仆的模样。
身上的劲装破破烂烂的,早就辨不清原本的颜色,长发黏成绺子,肆意的披在肩上,一人提剑,一人拄枪,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呼啸的大风也被拒之门外。
整个茶铺顿时安静了许多,两人的动静惹来了茶铺众人的目光。
邋遢却难掩气质,提剑的出尘,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亲近,一双眸子乍看之下平平,顾盼之间却隐隐有精芒闪烁;拄枪的倒是没啥气质,但他的外形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是常人比不了的,精神警觉,犹如一头野性十足的猛兽,极具侵略性。
两人刚刚坐下,边上那桌便小心翼翼的起身,也不管自己碗里那还没吃完的东西,转身就要跑。
“喂,站住。”沈重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握紧了枪。
“我们有什么不对劲吗?你们两个跑什么?”
被这一喝,两人吓得有些腿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内急。”
“俺,俺也一样!”
“你们是在嫌弃咱吗?”
“不敢,不敢,真是内急。”
沈重摆摆手,看了一下屋内的其他位置,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了,这个位置已经足够角落了,茶铺的老板也是躲得远远的。
“去吧,去吧。”
两人没敢有动作,而是把目光看向曹安,“那个,曹大侠,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们认得我?”
这就让曹安有些意外了。
“这,这江湖上不认识您的,恐怕不多。”
“为何?”
“您在江湖悬赏策上,连着两期,不仅排名升的够快,赏金也够多。”不知为何,面对曹安的时候,两人反而没有那么多恐惧了,感觉真正在自己面前的曹安,并不是传闻中那种神经质、诡异、喜怒无常的偃师。
“能给我一份吗?我可以给钱。”
男人急忙抽出一份悬赏策,“您要的话直接拿走就行,要不了几个铜子。”
沈重接了过来,瓮声瓮气的道了句谢谢。
曹安看过悬赏策,一时间也就明白了刚刚的异常是为什么了,江湖很忙,无名小卒自然没人在意,但江湖也很现实,一旦绽放光芒,就会被万千眼睛盯上。
真正让曹安名声大噪的,并不是退朱衣,而是败任极,作为朝廷豢养的高级鹰犬,天然与江湖中人不对付,就像他说的一样,死在他手下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江湖中,几乎大半的人都仇恨他,敌视他,但又奈何不得他。正所谓彼之良将,我之仇寇,现在曹安做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这舒爽不言而喻。
作为当事人的曹安,对此却无感,甚至隐隐有些不喜。
他不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两位客官,你们要的东西齐了。”
四大碗面,一壶茶,早就饿极了的两人便暂时将其他抛开,埋头苦嗦,看得人都随之食欲大振。
饭饱水足,推门而出,这里距离安定县太近,既是县府,又是州府,曹安总担心出意外,牵上驴子,短暂得到水和草料补充的驴子还有些不太情愿离开。
沈重伸手摸了摸驴子的脊背,眼中掩不住的喜欢。
“辗转几千里,你看咱这驴子都练出了满身疙瘩肉。”说也奇怪,当初是因为条件所限,才牵了驴子,没想到这一路行来,驴子非但没成为累赘,甚至很多时候,比马还要方便,而两头驴子也是逐渐神异了起来。
先是那一身杂毛,变得油光水滑,换了清一色的黑色,阳光下,还有些晶亮的刺眼,那身上也是布满了疙瘩肉,特别是四肢的位置。
曹安不由得笑笑,“驴子都练出满身疙瘩肉,唯有你,修为不升反降,现在都稳定在了一景融技境。”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重郁闷,他是修为不涨,光长身体了,虚胖的地方都长结实了,身形都拔高了两寸,现在叫小胖倒是不合适了。
曹安深吸一口气,“走,最后一站,小胖,到了决定你命运的时候了。”
百草斋其实是个地名,无论它的名起的多么的文雅,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跟刘家沟,大尖山之类的没什么区别。
在武知味到来之前,这里就是个小峡谷。
背靠两座无名小山,中有溪流淌过,庭前矗立着一尊一丈多高的大大药鼎雕像,门前守着一小童,眼见曹安两人走上前来。
“两位来此何为?”
“我这位朋友身体有恙,得闻武药师医术超绝,慕名而来,望小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