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常青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李兜儿,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自家公子在他们眼中更好相与一些,好相与,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意味着能用不少普通的手段,达到一些不普通的目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内院之中,一直坐定沉寂的曹安猛地起身,一掌挥出,在这一收一摄之间,面前一株文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下去,翠绿的叶片在一个呼吸之间,变得枯黄,随后在掌风的引动下,片片掉落,显然已经枯死了。
并未停手之下,又是一掌,与之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掌之中,带着淡淡的紫色光芒,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掌风和气势,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掌之后,那株文竹所剩的枝干竟然随风化作一片飞灰。
确切的说,那并不是飞灰,若是飞灰定然将落在地面形成灰烬,可曹安这一掌之后,虽能看到那簌簌落下的飞灰,但还未及落到地面,便都已经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两种掌法之间的转换,正是大乾坤手中的两门武技:搜魂手与紫阳手。
一者攫取万物生机精元,一者炼化外力消融万物。
适才,他正是以紫阳手的消融万物之力,对老汉体内的增生动手,要将力量完全精准的打击到老汉体内,在不损伤其他组织的情况下,消融增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能开刀,自然是最好的,但这样的行为并无太大的意义。
对于曹安这个初学者来说,难度极大,以至于刚刚那老汉体内的增生其实并未完全根除。
“虽然差了些,却也勉强了,还需要更多的机会练习,才能将其真正的练至高深处,劲随意转,神到力到。”
日子依旧平淡,平淡中最是考验一人的心,我们太多的人都能在风浪中保持初心,但能在平淡中耐住性子,依旧保留初心的人不多。风浪之中,初心是标杆、是灯塔,平淡之中,初心很容易被丛生的欲望覆盖。
静极百鬼生。
“隔壁新住进去了一小哥儿,皮相倒是比之前的那个家伙好多了。”
男人吹灭了蜡烛,有些疲惫的摸索着上了床,打了个哈欠。“睡吧,每天都是这些无聊的事情,这街坊四邻里,每天都有屋子 在换着主人,要么是在神都生活不下去了,房屋转手离开的,要么就是换租了,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什么好讲的。”
女人侧过身子,“可我每天能够接触到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你要我做哑巴吗?衙门里的事情很多吗?你最近怎么每天都这么累?”
男人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就再没说话,再听已经是鼾声如雷了,女子看着外面点点红光,来自这座城市里的灯光。
“还是个药师呢,姓曹,我看那牌匾都挂了不少天了,前头几天,老宋叔去了一趟,只是半天时间,从那出来以后,腰间老疾都被治好了,现在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的样子,大家私下都说这曹药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哩。”
“你看你,每次都这样,不听我把话说完,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你也能在屋里听我絮叨一整夜。在这巷子里,除了你,我又能跟谁说得上话呢?他们都嫌弃我的出身,仿佛跟我多说两句,就会把自己也惹脏了一样。”
女子重重叹息一声,和衣在男人身边睡下,借着月光,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脸颊,伸手从他粗粝的皮肤上轻轻碰过,这男人现在变得让他有些陌生,看着许久,才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次日,女人尚在迷糊之间,只听得自家男人说了一声:“我上衙门去了。”
“嗯~”确实夜里睡得晚些,整个人还在迷糊当中,听得房门合上的声音,也就没去注意,继续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男人又回来了,径直上床摸索着爬了过来。
“你不是去衙门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扑到女人身上来,夫妻二人间,都多长时间没做这事了,女人心中一荡,亦有些羞意,原道是自己年老色衰,当家的看久了,也就厌弃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大概是真的太累了。
“你,慢着点。”
该是太久没行这事,女子久旱逢甘露,一时间有些忘形,勾魂酥骨声音断断续续的,飘出了屋子。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这一夜,田瑚早早下值回来,女人像是等了许久一样,急忙从蒸笼里取出了饭菜,摆到桌面上,这里有些菜,是女人做了一天的,就放蒸笼里保持着温度,等着田瑚下值能吃。
田瑚皱了皱眉,“怎么又做了这么些菜?”
“你这么操劳,担心你累着,这几日,你哪天不是这么吃的,明知故问,快些吃吧,我呆在家里,又无事做,除了打理收拾这个家,能做的不也只有这个。”
田瑚是个衙门里的捕快,神都的捕快,每个月的俸钱要比其他地方的同行高出不少,还有些祖宗余荫,这偌大的院子就是那么来的,平日里在街头巷尾也有油水可捞,日子过得倒也轻松,即便是顿顿如此,对家里来说,也不是什么负担。
只是作为捕快,他还是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