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一次小概率事件可以称之为运气,当这样的事情连续出现的时候,那就是神迹,不,神在这里不是好的称呼,曹安更愿意将称之为道祖的启示,他一步步来到了漠河边上,既然没有离开,那就是在水里了。
漠河滔滔,气势汹涌,但拢共也就是这百丈方圆的范围,真要找,其实范围并不大,就是被水流遮蔽阻挡了些,百丈多宽,最深的地方估摸着也能有个百丈左右,仔细想一想,其实这高武世界还要加上一部分奇特非凡之处,可能会有超过百丈所在。
曹安神念铺开,朝着水流之下渗入,曲如风对曹安一点也不了解,他只知道天人境武夫能追踪气息使敌人无所遁形,哪怕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两天,但他不知道,曹安除了这一手段之外,还有神念。
寻常的感知,在水流之中会受到限制,正如精神力或者神魂感知,无法连续穿透太多的实质性阻隔一样,水流虽然比起固体的阻隔相对要容易穿透一些,但漠河的水是流动的,而且再怎么容易穿透,也架不住其接近百丈的深度。
曹安的神念刚刚渗入水中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厮敢直接坠入河中躲避,以他神念的强度,居然无法触及到真正的底部,漠河水流太过汹涌了,如果是静置的水,这个深度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约莫着还有十几丈的距离才能触及底部,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水流之中,怕是连范围都要大大缩小了,这样的感知怕是不成。’
既然如此,曹安索性就不想下水,身形一动,矗立在漠河之上,大河滔滔,尽数从脚下涌过,在那岸边不远处,已经有不少好事的江湖中人跟了过来,难为了他们,居然为了看八卦拼了命的赶过来。
两人一追一逃之间的速度可不慢,对于那些普通天人而言,这种速度已经是他们望尘莫及了,可只是在曹安停下这片刻的时间,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追上来了。
曹安没去理会他们,目光平静的看向天空,周身气势逐渐攀升,一股强绝的信念自身上迸射而出,直冲云霄,随着曹安心念转动,大河之上卷起了狂风,这股携裹着河流湿气的风肆虐开来,朝着大河两岸席卷而去。
直到这时候,才有围观之人醒悟过来,面色惊恐的向后退开了几步。
“那不是风,那是因为河上的六景武夫在抽取天地之力,他要干什么?”
“怎么可能?六景天人,就算是将某一天地元力参悟到极致,也不可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抽取这么多的天地之力,他是怎么办到的?”
打破武道常识的事情,曹安并不是第一次做,天地元力在大轮回印的催动下,尽数为曹安所用,整个大河上空,阴云笼罩,一股寒意从中溢散而出,刹那间,在漠河之上形成了一道冷风,所到之处,凝结成了片片薄冰。
这点温度对于武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能够跟上来的,早已经修炼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尽管这个不侵是有一点范畴的。
“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也算是勉强改变了一点天象,在六景之中,已经算是很强的了。”
“他不是在追着那个千幻魔宗的首席大弟子吗?怎么停在了这里?”
人群之中,小声议论着,不过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曹安的身影,帝国江湖中数得上名号的,显然是没有他的,实力强不强,从适才追击的过程中,他们多少也感受得出来,强大又没有名号的人物,那就只能是从其他皇朝来的了。
刚到帝国,就得罪了千幻魔宗,还没能杀掉已经得罪了的敌人,后果已经可想而知了,根本不用想,到时候魔宗来人,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其实帝国江湖每年因为这些事情死掉的外来者不少,这些人在自己的皇朝江湖上,几乎已经算得上是高人了,受人尊崇,如何受得了这种从云端跌落世俗的感觉,受不了便只有出手,而一出手,在压根不了解情况之下,得罪一些大势力弟子就成了常有的事情。
然后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孤身一人如何与人家一个势力相抗衡?
甚至有些家族、宗门的弟子常常回来到清风郡城这边‘钓鱼’,主打的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等的就是这些皇朝武夫看不惯他们,然后出手,别的江湖武夫们也爱看。
人在江湖,为名为利者太多,而这样的手段,往往很容易‘出圈’,还不用费多大的力,冒多大的险,从皇朝走出来之人,再强也终归只有一个,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家族和宗门,他们经得起失败。
无非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丢人,命丢了才丢人。
而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就比如这位凤西道的柴家旁支,以为专业的钓鱼人,便从中嗅到了名利的味道。
他不屑于隐藏自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高昂着脑袋走了出来,一步步来到漠河边上,眼中带着几分狂热和戏谑之色,朝着曹安拱了拱手。
“在下凤西道柴家柴进雄,江湖人送外号雷里剑,刚才看了你的表现,我很满意,特准许你做我柴进雄之奴,主仆血契就在这里,签下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雷里剑身边的一条狗了,你初到帝国,很多情况还不知晓,签下契约,以后跟着本公子慢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