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自身的相貌与才学,自然获得了当朝大员的赏识,将自家独女许配给了他,那女子也是生的貌美,自小养尊处优,衣着华贵,自然不是那小村之中的女子可比,书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迎娶那位大员之女。
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时间一转过去十年,书生自是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关于书生的消息才传回到小村,女子带着孩子,还在苦苦等待书生的归来,对这些话自是不信,但却又找不到理由解释为何书生进京赶考十年未回。
于是乎她带着九岁的儿子踏上了进京寻亲之路,这一路的颠簸,母子二人本就穷困,到得京畿之地,已是形如流民乞儿,身上的盘缠也早已用尽,若非当朝乃是治世,百姓家中皆有些余粮,母子二人还能讨些食物勉强活下来。
怕是还没到地方,就要饿死在路边了,她带着儿子,日日守在一座府邸之前,在一日那府中主人回家的时候,却是见着了,他还是一样的俊朗,一样的风度翩翩,岁月不过是在他脸上留了几道皱纹而已。
相比于之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要知道,他眼下也确实是正值青年,三十多岁的年纪,在接触了一个帝国权利中心之后,以前所不知道、不了解,没有资格看见的东西,也都朝他敞开了大门。
为了前途,也为了自身,兼修了武道,比之十年前,风采更甚。至于女子,十年岁月,十年操劳,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个她应该是最熟悉的男人面前,突兀的有了拘谨,眼神躲闪,面色紧张,局促的摩挲着自己满是厚茧的手,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隔天就带着儿子出了城。
她大概是什么都不想了,只想逃离这里,逃到那个她所熟悉的小村里,她的脑子里,那些原先出村时候就做好了的打算尽数忘却了,在见到男人的那一瞬间,那种自卑让她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夜里,躲在城外的破屋中,抱着儿子放肆的哭着,孩子不明所以,但看到母亲的悲伤,听着她凄楚的哭声,心下一揪,无由的跟着哭了起来……
书生还是找到了他们,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其实根本就是出城没有多久,就被找到了,他坐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母子,那孩子畏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躲在了女子身后,探出一只眼睛惶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看着孩子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八分轮廓的脸,男人如何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并没有赶两人离开,而是将他们带到了城内一座两进的院子里,留下了些许钱银,叮嘱了女人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却是没有与女人有多少亲昵的接触,说起来也是正常,在小村之中,或许女子的容貌姿色远超他人,但对于见识过了这繁华的书生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再加上这些年,女子一个人带着孩子,养活两个人,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显得有些苍老了。
而男人身上,如果不是他面部的表情微动,怕是连皱纹都看不到。
时间缓缓过去,画面没有停留在那个小院里,而是回到了那个奢华的府邸,两个人正在吵架,女子打碎了屋内的东西,脸上的怒意肉眼可见,而书生则低头站在一边,不敢言语,随着女人的怒骂,一队轻骑从府邸侧门而出。
却是径直朝着那小院而去,一行七人,粗暴的将母子二人从院子当中抓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带到了城外,行至一处官方传送大厅,在一阵光芒过后,这母子二人消失在了那座象征着帝国至高权利的中心。
画面一转,那里出现的正是面前的黑崖石刻,只不过,这母子二人不是被直接传送过来的,而是被三名闲汉带过来的,在京城之中养了一段时间,本身就颇有姿色的女人更具韵味了,被随机传送到荒郊野岭的母子二人如何能是这闲汉的对手。
就在这黑崖石刻,就在面前这座木楼里,受辱的女子屈死,其子也被那三名闲汉弄死在了木楼内,这里,有些时候,比之荒郊野岭还要荒郊野岭,尸身在这种地方,被埋藏后,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书生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第一次,对那个他要仰仗的女人发火,一路查了过来,最终在这里发现了母子二人的尸身,这个还正值壮青年的书生为母子二人立了碑,在坟头坐了三天,嘴里絮叨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是三日时间,书生的头发却是白了不少。
曹安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歌声。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我偏要起婆娑、织焰火、自废堕、闲骨骼,永藏荒墟,剜心截舌,独吞絮果……”
就在这时候,木楼里的灯光熄灭,从中走出了一对母子,女的正是那皮影戏中的女子,她的这副模样,分明与她最后惨死的时候别无二致,一身简单的淡绿色裙子,温柔如水,手里牵着的是她的儿子,大约只有第一次遇见李兜儿时候那般大小。
朝着他微微屈身。“民女萧兰儿携子见过公子。”
她目光所及的方向正是曹安,大概是从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应了,所以知道了这一行人中,曹安才是那个正主儿。
曹安起身,还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