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十一年。
奉天殿。
朱元璋头戴金冠,身穿五爪金龙服,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虎视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总管朴不成一声喝号,早朝开始了。
“臣有本奏!”
话音刚落,一人立即出列,奏疏高高举过头顶。
众人闻声看去,顿时瞳孔收缩,上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凌汉!
凌汉外号凌铁头,素以正直忠义,铁面无私著称,但凡他亲自下场状告之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皇亲国戚,哪怕是皇帝亲自求情,凌汉都无动于衷。
上次凌汉以一己之力告死开国功勋永嘉候朱亮祖也不过是月余前的事情。
今日凌汉突然出列告状,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惊,心道今日朝会怕是又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哪位大人物。
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看着凌汉出列,也是头痛不已,他虽然也痛恨不法之徒,但是对昔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还是希望能手下留情,保留体面的,可是面对凌汉这个诤臣他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臣,要告韩国公李善长狎妓之罪!”
凌汉大声道。
听着凌汉的话,群臣皆惊,心道不愧是凌汉,要告就告大人物。
李善长位列大明开国功勋第四,哪怕已经辞去中书省左丞相之职,但韩国公、左柱国、光禄大夫每一个头衔都已经表明其位极人臣!
可以说皇帝能打下江山,李善长当为文臣之中首功。
凌汉告李善长狎妓,是不是太扯了?
李善长若是想找女人还需要狎妓?
而且也没听说李善长有玩女人的爱好啊。
更何况李善长都六十岁了,他还有那个精力吗?
朱元璋也是嘴角抽了抽,他是不相信李善长会狎妓的,可是凌汉每次上奏章,又都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又由不得他不信。
朱元璋皱眉看向堂下站立的李善长。
李善长也是刚从凌汉状告自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竟然告自己狎妓?
我何时狎妓了?
我怎么不知道?
“凌铁头你疯了!老夫何时狎妓了?”李善长当堂和凌汉对峙。
“韩国公我凌汉可不是只会听风奏事的御史,我手中握有确切证据,人证物证俱在!”凌汉冷声道。
“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陛下,臣要告凌汉,为博直臣之名,污蔑朝堂重臣!”
李善长冲朱元璋一拱手,怒道。
“陛下,臣手中铁证如山!”凌汉毫不畏惧,厉声道。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和凌汉对峙起来,顿时眉头紧锁,怒道。
“都给咱闭嘴!堂堂国朝重臣,咆哮朝堂,成何体统,再敢叫喊一句,咱就把你们拉出去各打五十军杖!看你们能不能扛得住!”
李善长、凌汉顿时不敢再吱声。
他们是知道的,作为历史上得位最正,从尸山血海中登上皇位的朱元璋,杀伐果决,言出必行!
他们年岁都不小了,五十军杖下去非得把他们的皮肉打散了不可。
“凌汉,你状告李善长狎妓可有证据?”朱元璋目光凛冽看向凌汉。
“有!臣这里有密信,上面清晰的写着李善长狎妓!”凌汉大声道。
“信件上所言之事,真伪未可知,你就敢状告当朝国公?”
闻言,朱元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群臣也是一阵哗然,心道凌汉怕是老糊涂了吧,就凭一封告密信,就敢状告当朝国公爷,还真是儿戏!
“陛下,若是别人写的信件,或许有假,但是这信件乃是韩国公之子李余亲手书写,岂会有假?”凌汉正色道。
什么?
咋回事?
告密信是李善长儿子写的?
儿子告老子狎妓,这还真是千古奇闻!
不过……
既然是亲儿子告的,那事情八成就是真的了!
“什么?李余告的密?”
李善长懵比了,若是别人还好说,可是李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自己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逆子!
这个逆子!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吃了屎一样的脸,也是无奈至极,你这被亲儿子给告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事你不认也得认啊!
“李善长你还有何话可说?”凌汉冷笑看向李善长。
“我要和李余那个逆子当堂对峙!”
李善长大怒,他现在已经快被气炸了,自己一辈子的声誉,不能就这么丢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那个逆子当庭对峙,还自己清白。
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李善长花甲狎妓的美名可就要传遍天下了!
“好!传李余进殿!”朱元璋沉声道。
有李善长这个大瓜在,群臣也都起了看戏的心情,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