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的咋样了?”朱元璋看着毛骧笑道。
“挺好的。”毛骧回道。
“挺好的?”朱元璋笑了笑,“韩林儿?知道的还挺多,十多年前的机密事都知道,还拿出来编故事了,若是碰到了心思不透明的人,兴许还真蒙混过去了。”
“廖永忠都死了,如今大明国力昌盛,谁还会想到韩林儿,这猛一提,咱还有些缅怀呢,时间过的真快啊。”
毛骧很识趣的没有顺着韩林儿的话题往下聊,而是道,“陛下,我看李余这小子审问犯人有两把刷子,这熬鹰的功夫,不比我们这些锦衣卫差。”
“关键是人家用的是心力,还高明是吧?”朱元璋笑道。
“陛下圣明。”毛骧道。
“呵呵,最近从你嘴里听到的马屁可不少,还是不能让你和李余接触太多了啊,不然到时候我这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
朱元璋笑完,正色道。
“余万宁供出来的那些书信烧了可惜了,多多少少能处置些小鱼小虾。”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道,“知道大鱼是谁了,小鱼小虾的咱们自己随便挑,是不是扈从、摇旗呐喊的小兵,都是咱们说了算,看哪个不顺眼就起锅烧油。”
“说的话,趁机清理清理朝堂上南方的一些钉子户,不然科举改革的时候,跳出来的泥鳅太多,抓都抓不过来。”朱元璋点头。
“还请陛下拟定一份名单,锦衣卫好做准备。”毛骧道。
“嗯,写好了,回头你拿去用。”
朱元璋笑道,“真真假假,是不是一个坑里的鱼都得抓点,混淆视听,不要惊了大鱼才好,不然他提前跑了,这编了许久的网就浪费了。”
“不要紧,漏不了,漏了还有李余这个闹海的小哪吒给咱们兜底呢。”毛骧也笑了起来。
“也是,不过总觉得咱一个皇帝,算计他一个憨子,有些拿不出手。”朱元璋道,“那小子也聪明着呢,被咱当枪使,回头他就能回过味来,真怕他那个混不吝,找咱来要报酬,嘿,咱还真觉得亏欠他的。”
“陛下,余万宁的供词臣已经想好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毛骧道。
“咱不看了,看的越多越觉得亏欠那憨子的,你自己推演好,别憨子一问都是纰漏,也别把话说的太明了,他自己推演到胡维庸身上就行,咱们就是点个方向。”朱元璋道。
“明白的陛下,给李余留层窗户纸,让他自己捅破。”
毛骧道,“不过,臣担心李余不敢冲向胡维庸。”
“不敢?他凭啥不敢啊?他爹是李善长,是大明的韩国公,胡维庸都是他一路提拔上来的。再说了,那憨子都敢扰乱咱的朝堂,对咱都敢冷嘲热讽的,他胡维庸算个屁!”朱元璋道。
“要不是咱这个皇帝杀他,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时候都不需要李余替咱出气。”
“不过说起来,这李余也是当了咱的马前卒,这功劳是越积越大,他又是个明白人,咱总不能次次和他装糊涂,关键是这小子不缺银子,咱还得靠他挣银子呢,也不稀罕爵位,真愁啊。”
毛骧听着朱元璋这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话,笑着接话,“李余心里一直挂着崇宁公主,您总不至于用这个一直吊着李余吧?”
被毛骧说中心里想法,朱元璋老脸一红,“你把咱想成啥人了?再说了,我越晚给他们赐婚,你不就越高兴?”
“上前李余去定远的庄子,你咋没通知你闺女去见见啊?”
看着朱元璋玩味的表情,毛骧面上有些尴尬,“陛下,我也是想给闺女找个殷实体贴的人家。”
“少来!你小子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停在里边还是外边。”
朱元璋笑了笑道,“你那闺女生的也算是天姿国色,比咱闺女也差不了哪儿去,你咋就相中李余那个憨子了。”
“臣就想着李余傻人有傻福,女儿嫁给他最起码不会受欺负,一个憨子可不会欺负人。”毛骧道。
“你小子敢诓骗咱,你就不怕咱砍了你脑袋?”朱元璋道。
“不怕!陛下和臣一个想法,不然也不会把公主嫁给李余了。”毛骧道。
“呵,天底下还没有公主和其他女人分男人的先例。”朱元璋冷笑一声。
“那犯错的指定是李余,您可不能难为臣的女儿,你也知道臣不在,她们娘俩日子过的苦……”
“滚吧!对,都是李余那憨子的错!”
毛骧走后帷幔中,太子朱标走了出来。
“父皇,这李余可真是走了撞天运了。”朱标笑道。
“那也得他接得住才行啊,那小子也是傻人有傻福,是个有福气的人,这福气即使他不想着要,也会有人给的。”
朱元璋叹息一声道,“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听明白了吗?”
朱标恭声道,“大致明白了些,儿臣就是担心,李余分寸把握不好,李余还没怎么样呢就敢当街袭杀,若是惹恼了正主,怕是不会留手,胡维庸早已经是瓮中之鳖,若是因为他损伤了李余,儿臣觉得得不偿失。”
“放心吧,李余是个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