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前面就是济南城了!”
三月初六的山东境内刚刚下过一场春雨,才冒出来的太阳,散发着温柔的热量,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驱走了多时来,阴雨连绵带来的潮气。
在这雨过天晴之际,浩浩荡荡的明军,开始沿着略微泥泞的官道,向远处的济南城行军而去,所有士兵都眉开眼笑,挺胸昂首,行走在官道上。
就在昨天,山东境内的最后一股清虏,放弃了抵抗,完布投降,自此,大明朝完成了收复山东全境,剿灭掉了两京一十三省内,最后一支还悬挂着大清旗帜的清军!
如今,胜利已经到来。
凯旋的士兵,眼下就要到达济南城,接受检阅。
他们的士气,自然是高涨的厉害。
而听着一旁前锋的禀报,王之仁也感觉心情颇好,穿着一身便服,没有披挂甲胄的他,正骑着一匹“河南马”(开封马场第一批长成的战马,由于数量稀缺,都被朱慈烺赏赐给军镇两级的总兵们骑乘,王之仁也就得了一匹)悠然的行走在道路上的他。
顿时咧嘴一笑。
“好,传令下去,今天中午务必赶到济南,在大明湖畔的历下亭,摆下宴席!”
“是,总兵!”
手下军官接令后,赶紧飞马离开。
而王之仁这才朝身旁的山东巡抚王公壁拱了拱手。
“抚台大人,济南已复,您接下来便可以在济南城,开衙理政喽!”
“没那么容易啊!”
王公壁锁了锁眉头,这位爷,在这个时空的官运还是不错的,山东巡抚已经当了好四五年了。
不过,对于刚刚收复的鲁西,他明显是很头疼。
因为经历过清军的一通破坏,原本山东半岛上的膏腴之地,眼下就是一片百废待兴满目疮痍的凋敝之地,治理这样的地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
想到这,王公壁不由皱眉,朝面前的王之仁道。
“王总兵,多铎没有逮到啊!”
“估摸着,民间隐匿的清虏余孽,不会少了,咱们在山东打的不如在直隶打的顺利,鞑子暗中隐匿下来的,恐怕不再少数,而且还有多铎指挥,这鲁西虽然是收复了,但底下却是暗潮涌动,将来少不得要让本官头疼……”
原来,王公壁头疼的是。
由于收复鲁西收复的太慢了,所以,有大量的清虏,隐匿在了民间。
而且,哪怕是已经收复济南了,但清虏的豫亲王多铎,却仍躲在民间,不知下落。
找都找不出来。
这让他十分担心,将来山东一省,会不会被这些隐匿下来的清虏余孽给搞乱……
“可不是嘛,本将也头疼!”
王之仁闻言,顿时眉梢一扬,有些遗憾。
因为多铎,可是一条大鱼,如果能把多铎给逮到手,他王之仁少说一个侯爵是落到手了。
可如今,济南虽然收复了,但多铎这家伙,却仍不知所踪,而且,估摸着是逮不到了。
这如何不让他失望?
“鞑子给咱们出了一个难题,他们藏在民间,藏在百姓里面,咱们又不能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把鲁西屠成白地,只能够任由他们逃命了!”
王公壁长叹口气。
王之仁则是宽慰其道。
“仔细甄别,发悬赏告示,还是有可能找到他下落的,说不定,就峰回路转,找到多铎这个混蛋了呢……”
“但愿吧……”
王公壁说。
当王公壁到济南城,开衙理政的,发出大量的海捕文书,还专门通过金国那边,提供的相貌特征,开始寻找多铎这条大鱼的时候。
济南城东章丘县境内,一个大旗庄里面。
多铎正跟着一大群百姓,木讷的看着面前的县官陈应德,和他身后的一大群多少带着点残疾的黑衣衙役!
陈应德就是那个在镇江府吕城镇,把杨白劳逮到河南,当河南人九品乡官!
因为任职期间,他工作卖力,能够超额完成大明朝廷定下来的各项指标,所以,当官不过三年,他就已经升成了七品县官!
这可比考进士要容易的多了——陈应德之前去北京应了几回会试了,可就是一回也没中!
而当上乡官,不到三年,就混成了七品县!
而如果会试还尚存,他陈应德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中进士。
而当了三年乡官的陈应德,明显也比之前,大明朝科举会试里面,考出的那些个进士能干的多了,压根就不用钱粮师爷,刑狱师爷,就能管理好一县!
在吕城镇当乡官三年时间里面。
陈应德无论是征丁,收税,教育,交通,乃至于整顿风气,维持治安,干的那都是相当不错,事事亲力亲为,这才不到三年光景,就从九品乡官,混成了章丘知县!
而大明朝收复鲁西,也急需一批精干的官员,来治理地方,陈应德就经内政部推荐,朱慈烺批准,来以了章丘当知县。
而刚刚上任陈应德,明显也是想大刀阔斧,在山东大干一场的!
这不是,才刚刚上任,他就带着一群,身上有些残疾的御前亲军退役士兵,组成的章丘衙役,骑着一匹弩马,挎着长剑火铳,穿着七品官服,到了本地的一个大庄子里面训话!
“朝廷收复山东,拯救尔等于水火,尔等都是受了皇恩的,但凡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感激朝廷,感激皇上,念着朝廷的天恩,要是连这点良心都没有,那就是天打雷击,也是应该的!”
“如今,朝廷收复山东,可是有大量的鞑子,隐匿于民间,尤其是鞑虏伪王多铎,更是下落不明,章丘就在济南边上,抚台大人,按察使都发了海搏文书过来,命本县协助抓拿,本县到贵庄过来,就是要问问尔等,可曾知道,这多铎,或是其余清虏的下落?”
“如果有知道的,那便如实禀报,本县定会给他请功,到时候,赏赐少不得!”
“朝廷,还会给你们记功,接下来,朝廷在鲁西计口授田的时候,也会给尔等多分上几亩,多发点农具,没娶妻的,那些个俘虏的旗人女眷,也会给你们分上一个,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喽!”
说到这,骑着马儿的陈应德,策马围绕着面前的这群百姓,转了一圈,然后顿了顿语气,板着脸道。
“现在,有没有要向本县举报的啊?”
他的话一出口,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的沉默。..
“怎么?没人要举报?”
“好,本县知道,你们是担心鞑子打击报复,这么的吧,本县会暂驻在不远处的驿舍里面,有人若是要举报,那便私下来寻本县,朝廷的公人,也断然不会阻拦……”
“总而言之,你们要知道,今日朝廷收复山东,是对你们有好处,鞑子当初那么的祸害你们,你们现在还保着他们?保着他们跟朝廷作对,那就是没良心,就是丧尽天良!”
“现在,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朝廷给你们做主,而且还有赏赐,到这节骨眼上,还不把身边的鞑子揪出来,那真是没天理了!”
说到这,陈应德一摆手,身后几个衙役上前,手上赫然拿着几张多铎的画像。
这画像是由朱慈烺派到金国的西洋画师,按着范文程等人的描述画出来的,虽然不比照相那么精准,但却也是栩栩如生。
“这多铎的画像,大伙仔细认认,若是见到了这厮,便速来告官!”
“听明白了吗?”
“大老爷,俺们明白了……”
一时间,旗庄内的百姓纷纷颔首,多铎也在人群里面,操着一口山东腔,颔首应声。
心里,却是在冷笑。
哼,你们能想到的,我多铎早就已经想到了。
这画像画的倒是挺像,可是,想凭着这张画像,便找到我多铎?
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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