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着急也没有用,林晚晚始终缄默无言。
蒋嬷嬷在一旁也心疼地跟着流眼泪,“夫人,小姐刚醒来,咱们还是先让小姐休息一下,至于发生了什么咱们待会再问吧。
您前段时间给老爷做的新衣裳不是就差几颗纽扣就快完了吗,这马上就要出游了您先去做,待会儿等老爷回来就可以穿了。夫人的手艺向来是好的,老爷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听闻此言,被子里的林晚晚感觉心脏正在被钝器刺拉刺拉的拉扯着,不见血却疼得难以呼吸。
“那晚儿这……”林姨娘仍有些不放心。
蒋嬷嬷笑笑,“夫人放心,这有我呢。蝉衣快带夫人下去吧。”
她说得没错,看晚儿如今这个情况想来也是不会开口了。
林姨娘点点头,看了一眼病榻上的林晚晚转身离开。
就在蝉衣扶着夫人准备踏出房门时,床榻上的人突然开口道,“姨娘,爹爹……爹爹他,他走了。”
兴许是她的声音捂着被子混着哽咽声,林姨娘没听得太清楚。
她颤巍着转身,艰难地往前挪动了两步,苦涩问道,“你说什么?晚儿你再说一遍。”
被子下呜咽的哽咽声越发大了起来。
而后,突然像积蓄已久的潮水决堤般喷涌而出。
林晚晚奋力打开被子,声嘶力竭道,“我说爹爹走了,他走了。”
人都已经走了做新衣裳还有什么用?又要做给谁穿?
林姨娘瞪大双眼,一点儿也不相信。
“走了?”她一个踉跄,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夫人。”蝉衣赶紧上前扶住她。
她失魂落魄怔怔的看着晚儿,两眼无光道,“他去哪儿了?你给我说清楚你爹到底去哪儿了?”
最后一句,林姨娘终究是没忍住破涕而哭。
病榻上的人悲恸大喊,声嘶力竭道,“爹爹死了,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薛冠玉的手下给杀死了。
就死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我没用,我不配做他的女儿,是我都是我害死的爹爹……”
巨大的悲痛,让林晚晚陷入无限自责与内疚中。
此话一出,恍如惊雷。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怔住。
尤其是林姨娘,闻言后整个身子仿佛立时被什么东西倒吸干了全部力气。
轰地一下,直直栽倒在地。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蝉衣赶紧起身去叫人,蒋嬷嬷立马上前查看情况,“夫人,夫人你醒醒。”
只顾自己悲痛,竟忘了姨娘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太好。
林晚晚对自己刚才的任性感到懊悔不已,疾呼道,“姨娘,姨娘……”
她一心急,赶紧撩开被子想要下榻上前,却因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力气而重重从床榻边上滚了下去。
哐当一声!
吓得蒋嬷嬷赶紧去扶,“小姐,小姐你怎么掉地上了?地上凉你身子受不了寒,快老奴扶你上去。”
林晚晚拒绝,一把推开她的手捂了捂难受的胸口,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上前。
不知为何,当看到姨娘晕倒,她心里某/处好似被刀割般难受。
如今她已是她最后的亲人,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小姐,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蒋嬷嬷见她这般,鼻子酸涩难忍,难受地用袖子去擦眼泪。
伤人其实不一定要见刀见血的。
林晚晚没爬几下,便觉得喉间一股腥甜涌出,接着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喷洒在地,宛如一朵莲花般妖艳夺目。
那血离她不过咫尺,一入眼立马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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