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楚南辞落子。
苏楠眼角一笑,夸赞道,“太守大人这步棋,真是妙哉,叫人防不胜防。”
“大哥,这里没有外人,叫我南辞即可。”
苏楠执子良久,落下。问道,“如今的金城可还安稳?”
楚南辞当即便明白他是有事想打听,如实道,“如今边关战事连连,加上闹饥荒,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朝廷夹在养兵与护民之间,又能好到哪儿去?更何况在如今这乱世朝堂里,蛀虫四起,在这风雨飘摇的当下,金城可谓是岌岌可危。”
说起朝堂,两人不约而同暗了神色。
楚南辞继续道,“想当初,我们楚家遭逢诬陷成为阶下囚,如今终于沉冤昭雪,也算是否极泰来。当年家里谁都无法理解姨娘,为何要远离金城来到这小小县城生活,如今看来姨娘才是看得最通透之人。如今小弟生在朝堂,诸多生不由己,日日如履薄冰,也不知哪一天就给人害了去。只愿此生在世能尽自己微薄之力,护我大邑百年昌盛,护你们不蒙不平之冤。”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苏楠放下手中棋子,严肃道,“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若想安稳,必须双管齐下,攘内安外。若再继续这般下去,必将国之不国,家不再家,只可惜你大哥我空有一腔报国热血,身子却是极不争气,这往后的大邑怕是也见不到了……”
楚南辞神情一痛,“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几年我遍访名医,来之前我收到消息,说是有位神医能治好天下所有疑难杂症,得到消息后我立马派人去寻,想来这几日就该到了。”
神医?
他已经听得太多,也见得太多了。
苏楠苦涩一笑,无奈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若真有救,也无须等到今日。一躯残壳,没了也罢。”
楚南辞听出他这语气不对,试探问道,“大哥,你与嫂子之间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楠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叶知秋所住的院子的方向,没有作答。
他不说,楚南辞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沉默须臾后,苏楠突然转了话题,道,“南辞,你在朝堂多年,以你的经验来看这次廉将军可否顺利将信呈递到皇上面前?”
“此次灭灾,廉将军有功,皇上亲自召见廉将军行赏。纵然御史大人在皇宫里眼线众多,可也不敢直接将手伸到皇上面前。不过钱御史钱忠明这个人性子捉摸不透,就看他会不会为了文清远这枚棋子铤而走险了。不过大哥放心,我在朝堂多年也算是有些根基,此次廉将军进宫,我已布置妥当,定不会让钱忠明这老匹夫得逞。”
就在此时,府外隐隐传来一阵喧哗。
楚南辞起身,问门口守卫道,“外面何人喧哗?”
这时,有小厮跑了进来,上前禀告道,“回太守大人,门外来了一个叫彩莹的姑娘,死活要见苏少爷,怎么赶也赶不走。”
“彩莹?”
苏楠立马起身,“在哪?快带我去。”
门口,彩莹始终不肯离去。不让其进去便只得扯着脖子冲里面大声喊,“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苏少爷我是彩莹,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苏少爷,苏少爷……”
“你若再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
门子正欲将彩莹给抬走,苏楠与楚南辞两人齐齐从府衙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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