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才他仔细看过地上的尸体,死者身上的伤招招致命,下手十分凶残,绝不像劫财那么简单。
“蝉衣?”林姨娘立马想到了蝉衣。
她仔细辨别了箱子上的锁,丝毫没有撬开的痕迹,立马断定道,“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没人知道我这个箱子的密码。”
想到这,林姨娘恍如当头一棒。她一直将蝉衣养在身边,自从霜华死后,便由她接管了她身边大大小小所有事情,可让林姨娘没想到的是,自己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就跟天塌了一样,林姨娘抱着空荡荡的箱子瘫坐在地上,开始咒骂蝉衣,“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竟连本夫人的东西也敢偷,你给老娘等着,等老娘找到你必定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大卸八块、曝尸荒野。”
一边骂一边哭,“这些盘缠可是我全部的家当,蝉衣这个贱蹄子竟这般狠心给我偷得一干二净,是一点儿也不给我剩啊。你个杀千刀的白眼狼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要知道,此次来柳县她可是把家里所有的田地、金银玉器、首饰细软全都给换成了银票。
她想到出门在外没有钱财寸步难行,百十来口全指着她吃饭。
她想到那楚南辞万一是个爱财的,那她便会毫不犹豫用自己全部家当,来换女儿一条生路。
她想到若是拼死一搏真救出女儿,便与女儿一起带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
她了,她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想到蝉衣会叛变,把她全部的盘缠都给偷走了。
这时,白敛说话了。“如果这些钱是蝉衣拿的,那外面死去的这些兄弟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是她,肯定是她,不是她还能有谁。”林姨娘哭得捶胸顿足,差一点背过气去。
“我把田地铺子卖了,把金银首饰也卖了,就连老爷生前最喜爱的那些古玩字画我也全都换成了银票。除了林家府邸,能卖的我都卖了,能换成钱的我也全都换成了钱。天杀的,蝉衣这小贱人是想要老娘的命啊。”
白敛本想安慰她,可突然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低头一看,原来他的伤口在刚才翻找尸体的时候不小心给扯到,此时鲜血正顺着纱布不断往外浸出。再加上之前从斜坡上摔下来时,他正好掉进了一条废弃的水沟里,那些脏水可想有多容易滋生细菌。
他顺着旁边的桌子坐在地上,微微靠在桌腿上好让自己省些力气。
兴许是太过疼痛,他的额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开始发紫,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白总管,白总管你怎么了?”林姨娘发现了他的异常,扔掉箱子上前查看。见到满手鲜血这才恍然惊呼道,“血,白总管你受伤了?”
一路上她都不曾发现白敛受伤,原来他一直在忍着。
好在林云海生前走南闯北经常受伤,这样的情况林姨娘倒是见过不少。
她赶紧找来煤油灯与匕首,又将蚊帐扯下一条来用作包扎的纱布,然后再出门打来一盆热水。
她将毛巾放进热水里浸湿后拧干,轻轻擦去白敛伤口周围的血迹。
白敛虚弱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可还是拒绝道,“夫人,小的不过一介莽夫,夫人乃是千金之躯,可万万使不得。”
林姨娘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清洗着伤口,说话间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
“你还是少说点话多保存些体力吧,这一路奔波你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要是再不切除一定会感染的。你放心,我虽不是大夫但我以前常给老爷包扎,这手法啊不见得比外面那些庸医差。”
白敛赶紧解释,“夫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都是他们这些下人伺候夫人,他白敛何德何能竟让夫人亲自为他包扎伤口。属实有些受宠若惊。
说话间伤口已经清理妥当,她将匕首放在火上烤,烤到一定程度取下然后仰头喝下一口白酒直接吐在了匕首上消毒。
此时的林姨娘全然没了先前咒骂蝉衣时的怨气,专心致志做着手上的事情。“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多年除了老爷本夫人还从未给别人包扎过,要不是现在我们的盘缠被偷,没钱再给你请大夫了,我才懒得亲自动手呢。”
“有点痛,忍住了。”话音刚落,举起匕首直接对准伤口刺去,手起刀落,一声刺耳地尖叫划破了长空。
——
蒋嬷嬷正准备收拾包袱跑路,突然一群官兵闯了进来,将她给团团围住,下一秒离愁从后面走了出来。
蒋嬷嬷将手里的包袱放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与体面,规规矩矩上前朝离愁福身行礼,“老身见过离侍卫,不知离侍卫前来有何要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
离愁没有回她,双手背在身后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蒋嬷嬷正收拾的包袱上,问道,“蒋嬷嬷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啊?”
“……”
不等对方回答,倏地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来人,带走。”
蒋嬷嬷被带走关押了起来,她的包袱被带到了楚南辞跟前,一通翻找后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离愁使了个眼神,一旁的衙役赶紧将包袱给拿下去。
“大人,据厨房大娘交代,当天夜里就只有蒋嬷嬷进过厨房,汤里的蒙汗药必定是蒋嬷嬷所为。”
楚南辞放下手里的折子,微微叹了一口气。面色平静道,“将人暂且收押,待后面提审后再做定夺。对了,林小姐她怎么样?”
“林小姐她还是老样子,一直没有进食,属下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为林小姐换了些可口开胃的饭菜,但她依然没有胃口,怎么送去的就又怎么给退回来。”
离愁说完,小心翼翼看了楚南辞一眼。问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那晚逃走之人身受重伤肩上又扛着人,你为什么不让属下带着人继续追下去?”
如果继续追,必定不会让人逃走。
楚南辞站起身来,边走边道,“你可有听过一句话,叫作穷寇莫追。我之所以放他们走,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明了,将死之人又何须穷追不舍。”
闻此言,离愁很是惊讶,“莫非大人已经知道了对方身份?”
楚南辞回过身来看了离愁一眼,轻笑道,“劫狱的那些杀手唤那人白总管,能冒死劫大牢又姓白的除了林云海身边的白敛还会有谁。”
其实在见到林晚晚的第一眼,他便暗地里调查过,也就不难猜出白总管便是林云海生前的贴身侍卫——白敛。
离愁不解,“既然大人知道,那大人为何不派人将他们抓起来?”
楚南辞摆手,“这些人都是死士,来了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咱们活捉的那几个人最后不也咬舌自尽了,抓回来除了多添一具尸体又能问出什么?只要林小姐还在我们手上,他们迟早还会再来。”
然而话虽如此,可他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放他们离开,是因为那位白总管肩上扛的乃是林晚晚的姨娘。
为官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