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公主的宫殿,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外头候着。
听说禁卫军奉了皇上的指令,前来搜寻多驸马时,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驸马不是应该还在酒宴上,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么?怎么会来公主的宫殿。
可既然皇上说搜,那就搜吧。
左右公主的殿中是没人的,不过公主今日也确实奇怪,下午的时候,只有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进去看过公主,嬷嬷走后,公主便将他们都赶了出来。
小太监先进去禀告公主,禁卫军在外头眼巴巴地等着。
没曾想,那小太监刚走进去没多久,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声,“公主……驸马!”
禁卫军一拥而上,直接破门而入。
等到众人穿过外殿,进了内室,眼前的一幕,让人惊掉下巴。
驸马还真在公主的床上!
一张被子下盖着两人,永宁公主身穿松垮的亵衣,幸福地依偎在驸马陆洵赤裸的胸膛之上,而陆洵的右手还被永宁公主枕在了颈下。
两人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嘿,你还别说,挺美好和谐的!
床上的两人无知无觉,但进去大殿的禁卫军已经看傻眼了,噤若寒蝉,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将他们灭口!
不过,永宁公主的胸口还真是白得晃眼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皇帝、皇后、苏贵妃等人也纷纷从宴席上赶了过来。
皇后低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难怪公主一早便将所有宫人都遣了出去,驸马也喝着酒喝着酒,突然就不见了,这是等不及洞房了。”
苏贵妃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差点将手中的帕子给撕碎,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元姝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都给孤闭嘴!”皇帝听得青筋直跳,他扫视一周,吓的一众侍卫恨不得直戳双目!
他们也不想看见这个,不想听到这个的。
夫妻确实是夫妻了,今晚新鲜出炉的,可在一起就在一起呗,偷偷摸摸地作甚?整个殿里的奴才也都是废物,驸马什么时候进的公主殿中,都浑然不知!
这会儿,直接让一群人围观了,公主衣裳不整。
这边,皇帝命人全部退下,那边,永宁公主慕容元姝也嘤嘤转醒了。
她扶着额头,脑袋不甚清醒,方才她好像正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心焦地等着前殿那边的消息。
也不知底下的人办成事了没——有没有将太子妃袁清凝和陆洵扔到一张床上;也不知道母妃有没有依计划带人去撞破这事。
出了这等丑事,哪怕父皇事后知道此事与她相关,为了皇室的颜面,也必不会当众揭穿。只会将错就错,装作怒不可遏地解除婚约,坐实此事。只要嫁给陆洵的人不是她,什么细作的,就让袁静凝去做吧。
至于她为什么会选袁静凝,无非就是给皇后一派的人添些堵罢了。那么多年了,母妃受够了皇后的气,所以,她提出这招时,母妃稍稍犹豫下,便同意了。
事后,基于过错方是陆洵,两人还未洞房,她新婚夜惨遭背叛,她反倒是被同情的那个,她还是大盛朝无比尊贵的永宁公主。
似乎一切都想得很好,连那菊花酒都出自皇后宫里,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慕容元姝伸出手臂,揉了揉额头,光洁的手臂自被中露出,只轻裹了一层白纱,身姿若隐若现,极为勾人!
随后,她感受到了殿中异样的气息,她缓缓坐起身来,手掌按压在了床榻上,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
她心中一凛,转头一看,吓得当场惊叫起来,“啊……”待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嘴巴,无数种猜测在脑中盘旋。
陆洵怎么会在她的床上!陆洵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
再看一旁的陆洵被她那尖叫声给惊醒,眉头微蹙,缓缓睁开双眼。
两人正好四目相对,都对对方出现在这里,万分错愕。
目光触及床边站着的呆若木鸡的小太监,慕容元姝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小太监,正是刚才进去通报公主,没想到发现大变活人,真的殿中变出来了驸马的那位,此时,颤巍巍地将,目光投向内室外,怯怯道:“公主,皇上……皇上来了。”
“哼……”内室前,皇帝冷哼一声,“穿上衣服,赶紧给孤出来!”便拂袖而去。
皇帝一走,那些压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禁卫军们纷纷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里去,这是他们能看的么?
围观驸马和公主的活春宫?
这永宁公主也是的,你说你俩情不自禁就情不自禁了,干嘛非要说谎呢,你要早说驸马进了你的殿中,谁还挖地三尺找驸马!还不是生怕驸马喝醉酒,又不熟悉皇宫地形,出了什么岔子。
再说这驸马也是的,洞房就洞房吧,非要偷偷摸摸的,整个殿的奴才和侍卫们,都没看到你怎么进去的!
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
一个将宫里所有的奴才都支了出去,创造条件;
一个避过所有奴才偷溜进去,就爱刺激些的。
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光明正大不好么?竟然喜欢玩偷情那套,倒是忙坏了宫里的侍卫们。
这不,一不小心玩脱了。
话说……方才永宁公主那白纱的亵衣真是若隐若现的紧,就那惊鸿一瞥,胸前高耸,身姿曼妙……让人想入非非!
也难怪淮阳王就差那么一会儿,都忍不住了。
等到皇帝重重地冷哼一声,慕容元姝才从身边竟然睡着的人是陆洵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循声望过去,只见到一抹明黄色的衣摆,和听到一众匆匆离去的凌乱脚步声。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上半身。
她脑袋仿佛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她怎么会和陆洵在一张床上醒来?而父皇……刚才父皇又看到了多少?还有多少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反倒是原本躺着的陆洵,此时的神情要比她淡定。
除了一开始的慌乱,眼下,他从容地起身,一件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慕容元姝想,必是她的计谋被人看穿了,将原本应该在袁静凝床上躺着的陆洵塞到了她的床上,还引了父皇等人前来。
她第一反应便是完了!如今她和陆洵绑在了一起,怕是再也挣脱不开了。
她面上哀戚,心如死灰,她已经努力去改变前一世的悲惨命运了,为什么,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和陆洵绑在了一起!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得走上之前的老路——嫁去岭平,然后等到陆洵造反,便在城墙前,拿她要挟她的父兄,父兄不依,他便杀了她祭旗。
陆洵穿戴整齐后,睨了眼神情呆滞的慕容元姝,低声道:“我倒是庆幸,醒来之后,身边躺着的人是你。”
慕容元姝一怔,动作僵硬地抬起头,望向他,神情微微有些动容。
突然,陆洵的唇角扯出一道讽刺的笑,“我昏迷前,清醒地记得,房间里的人是谁。”
若是他真和大盛朝太子妃睡在了一起,他会如何?
就算皇帝当时不将他就地正法,事后,也会处处针对,将他此举看作对皇室的挑衅,师出有名,发兵岭平。
但睡了慕容元姝就不同,她本就中意他!全朝廷的人都知晓,而且他俩已于今晚成婚。
不过就是闺房之乐被人看去了,面上有些难堪罢了。
他是男子,旁人不过一句“风流”便能过了,而慕容元姝方才那穿着,也不知被多少人看去了。
观察慕容元姝听他说那句话时,那蠢货的脸色,陆洵大致猜到昏迷前袁静凝那事多半就是她干的。
想起她当初在梅园赏花时,私下说不愿嫁给他,让他去向皇上请求解除婚约一事。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前后反差这么大,从要千方百计嫁给他,到突然死活不愿嫁他。但如今看来,她是真的反悔了。
既然没办法悔婚,竟想起了这种昏招。
当真是恶毒!
不管别人的死活,只求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不知为何,慕容元姝那蠢货还是棋差一招,被人识破了,还反将了她一军。
她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不想嫁给自己,却偏偏和他锁死了。
陆洵想的是袁家的人更高一筹,不但没被慕容元姝算计到,还来了个顺水推舟,倒是没往旁处去想。
陆洵先慕容元姝一步走出房间。
殿中,外室,皇帝慕容弘德正襟危坐,神情威严冷肃,身旁站着聂相,就连大太监李清李公公都得站在下方的位置,其余人等都被赶到了外头。
陆洵恭敬地行礼叩首。
“说吧,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这是公主和微臣之间的小情趣。”
“不是的,父皇!是有人陷害于我!儿臣当时明明独自待在宫中,后来,不知怎的,头越来越沉,最后就没了知觉,再醒来时,陆洵便……”慕容元姝匆匆穿戴整齐,从内室出来,就听到陆洵那句“小情趣”,当下反驳道,说到最后,自己都难以启齿两人的关系。
“还望父皇替儿臣做主!”
皇帝眯了眯眼,声音低沉道:“你说有人胆敢在皇宫内陷害设计你?你可知道,孤的皇宫,警备森严,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权力。”
“况且,你和陆洵本就是未婚夫妻,如今,已拜堂成亲,何必要陷害你俩。”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慕容元姝闻言,一时语塞。
她被人设计了,是确确实实的事情,但,若是父皇真的调查下去,会不会查到她下药设计袁静凝在前?
她原本也以为母妃的人,必是有些本事的,这事借着皇后之手,给袁静凝送上下了药的菊花酒,酒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所酿,再将送酒的宫女灭口,此事必是算不到她头上的。
没想到,终是出了纰漏,还赔上了自己。
慕容元姝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将“小情趣”这事认下来。若是不认,父皇动了真格的,查到她给袁静凝下药的事,以太子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必不是区区一个公主能相比的。
门口又传来一道通报声,“回禀皇上,四皇子在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皇帝挥挥手,便让他进来了。
慕容元嵘双眼没去看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进门行礼完,便要求将一人带上来。
那人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不知道哪来的布条,被侍卫推搡着带上来。
皇帝一看,这不是侯爷府的韦红裳么?
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慕容元嵘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禀告。
什么他喝多了,想去后花园透个气,无意间发现侯府小姐韦红裳鬼鬼祟祟地跟着丞相府的聂小姐,他出于警惕,便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此人竟打算对聂小姐出手。
所以,他在她出手之前,先行将她制服了。
制服了之后,他便寻思着抓来她的侍女,审一审,看看她意欲对聂小姐何为。
结果,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韦红裳不光想对聂小姐动手,她还想对太子妃动手!那侍女随即交代出了太子妃的踪迹。
他和聂小姐,及其自个的侍卫一道,在这里,慕容元嵘小小地说了个谎,并未提及聂府那两位隐卫,毕竟以他父皇的疑心病,若说聂府的隐卫,他事后想想,难保不会后怕。
这聂府的隐卫能出入皇宫,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能被监视。
出于对暄和和相府的保护,慕容元嵘直接跳过了这个细节。
“我们几人让韦红裳的侍女带路,进入房间后发现,内室里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太子妃,而房间里还点着催情香。”
“而据聂小姐事后回忆,当时韦红裳在晚宴上并未与她有何交集,但韦红裳的闺中好友、礼部侍郎之女章灵曼,则替她送来了一壶菊花酒,说是皇后娘娘赐予韦红裳的,而后者转赠此酒给聂小姐,想要与之交好。”
“聂小姐喝了此酒后,昏昏沉沉的,思绪不甚清晰,误以为自己有些醉了,便想寻个安静的地儿小憩会,没想到伺机而动的韦红裳早就等候多时。”
听到这,压抑不住怒气的可不光光是皇帝了。
要不是皇帝还在身前坐着,他恨不得命人上前,将眼前这贱人千刀万剐!竟敢算计到他那良善乖巧的女儿身上!
“四殿下,我家暄暄眼下如何?”聂文崇急切道。
“丞相大人放心,聂小姐无碍。太子妃刚刚苏醒,听闻此事,受了不小的惊吓,聂小姐正陪在她身旁宽慰她。”
“那就好。”聂文崇稍稍安心,“微臣多谢四殿下救下我家暄暄。”
“哎,谢他作甚,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平日里混不吝的,长这么大,也就干了这么一件人事。”
皇帝又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聂相,你生养了个好女儿,孤着实羡慕,暄和品性纯良,自己都险些着了旁人的道,竟还宽慰起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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