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
北狄大军又开始了攻城。
一波波箭雨投下,黑压压的一大片。
城头上的老弱病残,来不及抬盾阻挡,被射成了筛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能战者少之又少。
城外远处的高坡上。
提前撤出白羊口,骑在马背上的疆王,手里握住马鞭,看着已经登上城头的北狄士兵,脸上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黄述骑着马跟在疆王身边,眼睛转啊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疆王沉默良久,才抬起手挥了挥,准备带人往京城的方向回撤。
白羊口破城就在今日,守不住了。
可是刚刚调转马头,却忽闻城头上的怒吼声,一下子大了起来,他们忙扭头看过去。
“杀狄狗!”
“杀狄狗啊!”
怒吼声嘶力竭,直震云霄。
扭头看去,发现白羊口西城城墙之上,从东城赶过来支援的几个主力营士兵,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猛地和登上城墙的北狄士兵撞在一起。
两股洪流撞在一起,血肉横飞,不少人被挤下了城墙,摔成了肉泥。
高大钧一刀捅进一名北狄士兵的身体中,白刀子出红刀子出。
而后,一脚将北狄士兵踹下城去。
“吼!”
原本已经快要失守的城墙,随着支援赶到,大纪一方士气猛地爆发,打退了北狄人的一小波进攻。M.biQUpai.
高大钧握刀站在城墙上,扫视一圈。
城墙上不见黄述踪影,城下是密密麻麻进攻的北狄士兵。
高大钧举刀怒吼道:
“黄述!黄述!黄述!”连吼三声,声声震怒。
“等老子打退北狄,第一个砍下你的狗头,祭我大纪军旗,你给老子等着,等着!”
“你跑不掉的!黄述,你跑不掉的!老子在白羊口,威字营在白羊口,白羊口就不会丢!”
来的路上,高大钧众人已经想明白。
黄述昨夜故意将他们调往东城,就是想趁他们这些主力不在,让北狄今早顺利攻下白羊口。
黄述是一个叛徒!
和北狄是一伙的,是北狄的内应!
是通敌叛国之辈!
高坡上,骑在马背上的黄述被惊的连连后退,肝胆俱裂,忙躲在疆王身后寻求庇佑,他做的一切都是疆王让他做的。
疆王沉默地望着白羊口城头,和北狄士兵陷入厮杀的守军,手中的马鞭握的愈发紧,轻喝一声:
“撤!白羊口已是死局。”
踏踏踏——
一行人不带一丝留恋,任身后的白羊口还有友军在跟北狄军苦战,但他们没去支援,而是往京城的方向退去。
“校尉,走了,他们都走了!”
“弃了白羊口,他们弃了白羊口。”城墙上的亲卫眼尖,看着疆王的大旗在城外远去,一刀砍下一名爬上城墙的北狄士兵的脑袋,眼睛发红,带着绝望!
高大钧镇定心神,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其实他们来的有些迟了,大批北狄士兵借助攻城梯爬上了城墙,城门也被撞开了,迎接他们的将是惨烈的白刃战。
“校尉,怎么办!”
“狄狗太多了,太多了……”面对蜂拥而至的北狄士兵,他们力不从心,被逼的连连后退。
高大钧凝着脸色,怒吼一声,“放弃城墙,退,退回城中。”
大势已去,他们只得暂时放弃城墙,在城中的街巷中和北狄士兵周旋。
——
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白羊口战争的喧嚣声响才慢慢听不见,疆王一行人勒住缰绳,将队伍停了下来。
“王爷,咱们安全了,后面并无北狄士兵追来,咱们安全了。”黄述骑马跟在疆王身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咱们为何要逃?”
“对啊,明明还能守,为何……”
见队伍中有所异动,都在议论他们这群人为什么提前撤出了白羊口,疆王道:
“白羊口守不住的,只有几营兵的兵力守城,就算全部拼光在那里,也守不住的。这一次,北狄来势汹汹,并非我等故意弃城,抛下同僚,我等要留着有用之身回去报信,告知朝廷和诸公。”
“对,没错。”黄述接话道:“我们不能全部死在白羊口,总要有人回去报信。”
就在这时,有人道:“王爷,有人!前方有大批骑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黄述急道:“可是北狄追兵?”
“不是。”
“我们的援军?”
“也不是。”
闻言,疆王面色发沉,不知对方身份,那只好暂避一时了,等对方过去再想办法。
“下马,隐蔽。”
众人齐刷刷下马,那杆疆王的大旗也落下,还好众人人数不多,能暂且避在林子中。
黄述抱着刀,跟在疆王身边,缩着角落里不敢动弹,紧张的咽着唾沫。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黑压压的骑兵呼啸而来,层层的黑色袍甲,是大纪士兵的装扮不错,可队伍中没有立旗,不知是哪支部队,将近两万人,全是骑兵。
“黄述。”疆王凝住眼神,看向他,“这是哪支部队?”
黄述慢慢地爬过来,听着万马咆哮的声响,吓得畏畏缩缩的,“王爷,属、属下不知啊……”
生怕声音大了些,引得这些骑兵注意。
过了好大会儿,两万骑兵才从他们不远处经过。
所过之处,林木倾倒。
众人重新探出身来,遥遥望着离去的骑兵队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方向,骑兵也不是去支援白羊口的。
不立旗,不支援……两万余的骑兵队伍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又要去做什么?
疆王眉头皱住,得不到答案。
“王爷,我们快走吧,白羊口一破,北狄士兵定要追来,咱们留在这里不安全。”黄述道。
现如今,只有退回京城才安全。
“上马,回京!”
得到命令,黄述第一个翻上马背,生怕落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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