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加思索,凝视着张樵山一字一句道:“老天师,没什么好说的,要么你跟我们去江城降伏女鬼萧伊然,要么我们直接离开。至于龙虎山道宫声誉会不会受到影响,我们并不在意。”
张樵山呵呵发笑,捋着胡须云淡风轻的道:“小居士话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嘛,再商量商量。”
我捉摸不透张樵山的心思,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道:“没得商量,老天师如果不愿意跟我们走一趟江城,那就请老天师让路。”
张樵山干脆不理我们,对张中一喊道:“中一,你这龙虎山道宫掌教怎么当的,怎么能将客人置于此地,还不快快迎去偏殿。”
“师尊教训的是,是弟子没有考虑周到。”张中一应了一声,快步走过来,做出邀请的姿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请跟我走。”
我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奈感,一点都不像是在龙虎山道宫,反而像闯进了山贼窝。
张樵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走是走不掉了,只能顺其自然,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随后,我们就在张中一似邀请似威胁下来到龙虎山道宫偏殿。
张中一把我们请到这里就走了,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带上,同时,我们还听到上锁的声音。
我面露古怪之色,这张中一搞什么名堂,给木门上锁,拦得住我们么?
还是说,他是故意这么做,以此激怒我们。
只要我们打破门出去,他们就有借口找我们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阴险了。
侧目看去,见杨珏背靠椅子,把腿翘在桌子上,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不禁问道:“你这是认栽了?”
杨珏翻了个白眼,指着大门道:“张中一把门锁上了,这不是明摆着给咱们下套吗?”
我惊讶一声,“不简单啊,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杨珏摆摆手,淡淡道:“不用惊讶,凭我的智慧想明白很正常。”
林天龙苦着脸道:“小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龙虎山道宫把咱们当贼一样一直关着吧。”
“不慌,等张樵山跟李道风商量好了,我们就能回去。”我风轻云淡的道。
杨珏看了林天龙一眼,淡淡道:“该吃吃该喝喝,有问题你小爷会解决。”
林天龙没好气的白了杨珏一眼,认真的道:“我就算帮不到小爷,也不会给他拖后腿。”
“行,你们主仆情深,我是拖后腿的。”杨珏百无聊赖的道。
听到他这话,我和林天龙无言以对。
杨珏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说:“王七陵,我先睡会儿,你们盯着点。”
“盯个屁啊,难道龙虎山道宫真敢害了咱们的命?”我轻哼一声,也学着杨珏的样子,把双脚翘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睡醒一觉,无事发生,接着又睡。
傍晚时分,张中一弟子打开房门,将放着三碗素面的托盘放在地上,又麻利的将房门锁上,生怕我们突然暴起,强行冲出去。
林天龙过去将面端上桌,我踹了杨珏一脚,让他把脚拿下去。
杨珏把脚放下,坐正身子看了一眼,顿时骂骂咧咧道:“这是把我们当和尚了啊,一点油荤都不给。”
我怒瞪他一眼,“行了,别发牢骚了,人家还给咱们吃的就不错了。”
杨珏撇了撇嘴,吐槽道:“坐牢都不至于吃的这么穷酸。”
“这是在龙虎山道宫,不是在江城,没有大鱼大肉。客随主便,他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道。
杨珏轻哼道:“你知道他们也吃白水面?说不定偷偷摸摸的大鱼大肉。”
我懒得搭理他,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吃起白水面。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杨珏和林天龙承受不住压抑的气氛,逐渐有点崩溃。虽是如此,也忍住了破门而出的冲动。
我倒还好,要么睡觉,要么打坐修行术法。
“王七陵,龙虎山道宫这群牛鼻子几个意思,真就要一直这样关着咱们?”杨珏趴在窗户上张望两眼,扭头朝我看来。
我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一道木门拦不住你吧。”
杨珏冷哼道:“拦住我的当然不是这道门,而是我自身的言行规矩。当然,也怕龙虎山道宫的牛鼻子没事找事。”
“等着吧,我有预感,今夜张樵山就会来了。”我波澜不惊的道。
“唉,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杨珏长吁短叹,感慨万千。.
“消停点,这对你是难得的锤炼心境的机会。”我道。
杨珏摇了摇头,干脆的道:“坐不住。”
“不想打坐修行,那就睡觉。”我没好气的道。
杨珏走了过来,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破门而出会怎么样?”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觉得呢?”
杨珏沉思片刻,回道:“以张中一小肚鸡肠的心理来分析,他一定会说这道门是历经风霜,见证了龙虎山道宫兴衰的古董门,价值不菲。”
“你知道就好,所以,还是乖乖等着他们上门吧。”我淡然道。
杨珏吐出一口郁气,摇头晃脑的道:“王七陵,说实话我都有点佩服你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耐性。”
我缓缓道:“早就习惯了,从三岁起,我就跟着爷爷居住在深山老林,没有玩乐,有的只是日复一日枯燥的修行,而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四年。”
杨珏对我竖起大拇指,“牛哔,换做是我,大概早就废了。”
“这话过于偏颇,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什么样的环境,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笑道:“我们的处境对调一下,兴许你会做得比我更好,我的性格比你更跳脱。”
杨珏摆了摆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行了,你就别夸我了,我这个人不禁夸。”
我讪笑摇头。
夜深人静,熙熙攘攘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偏殿。
我们睡得正舒服的时候,一声幽幽道号突然在耳边炸响,将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不等我们清醒一下,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张樵山缓步走进偏殿,笑吟吟地看着我们,“无量天尊!三位小居士可是休息好了。”
我强压住怒意,道:“老天师,这样折腾我们晚辈,有辱你的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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