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丰老微微一凛,回想到当初和王谓等人斗力的岁月,不知不觉,陛下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他浑浊的眸子看向完颜洪烈,很是同情,陛下愿意帮助他,或许正是因为二人有着相同的境遇吧。
忽然,完颜洪烈重重叹息一声:“唉!”
继而低下头,落寞道:“陛下,您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我和完颜大帝的恩怨,不止于此!”
他攥紧了拳头,骨头几乎在泛白,在作响!
秦云挑眉,很少见到他的眸中有这种疯狂的仇恨:“你父皇的死,是他干的?”
他摇头,咬牙道:“我父皇是积劳而死,但我的母后却是为了保护我离境,而惨死在他们刀下!”
“那一年,我九岁,我亲眼看见我母后被他们分尸……”
他话音哽咽,双眼猛然淌出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那些看起来如沐春风,坚硬如铁的男人,背后或许都有一段难以愈合的伤疤。
整个御书房,瞬间为之一震!
秦云,丰老,所有锦衣卫,莫不是无法平静,难以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看着自己的母后被人分尸……
血海深仇,都不够形容的。
完颜洪烈这些年,究竟是
怎么过来的?
完颜洪烈将拳头攥紧:“十多年了,权力和江山对于我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我每每睡下,耳边都能听见故去母后的惨叫,还有所有维护我正统皇帝而冤死英魂的不屈哀嚎。”
“还有骨家,他们仅仅知道我未死,知道了昔日冤案,阻止了和突厥交易,满门上下,无一幸免!”
他泪水不止,难以平复,嘶哑又道:“我尚未出生之时,父皇就为我指腹为婚,我和未婚妻从小青梅竹马,可女真剧变,天塌之后……一切化作泡影!”
听到这里,秦云已经深深蹙眉,替完颜洪烈感到不公和愤怒。
却没想到,他再度抛出一个惊天大秘!
“我的未婚妻,就是而今的女真帝后,梵音!”
说完后,他屈辱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隐隐血迹,但却没有半分痛觉,因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一旁红叶,眼中闪过仇恨的色彩。
秦云则是被震的无以复加,强如丰老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完颜大帝有些过了,直接把完颜洪烈的未婚妻,变成帝后……
赤裸裸的羞辱不说,二者可是叔侄关系!
御书房,鸦雀无声。
秦
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等他平静。
许久后,完颜洪烈擦了擦血泪,整个人暮气沉沉,而后忽然砰然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秦云惊呼,心里不仅同情他,还真的拿他当朋友。
“陛下!”完颜洪烈痛苦大喊,执意要跪。
“我知道,完颜大帝已经数次向您要人,甚至在赤壁顺勋王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跟女真发生对峙。”
“我无意引起两国争端,更无意用那微不足道的功劳来换取什么,只求陛下能将我交给女真,化解恩怨。”
“大夏虽所向披靡,但经历草原大战,也需要休养生息!”
“我自己,也不想再拖累他人,就像骨族一般,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和愧疚……!”
“我死之后,还请陛下可以善待我的下人红叶,她是无辜的,也只有您能保住她了,就当陛下与我相识一场的善意,万请成全。”
一旁,红叶已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秦云叹息蹙眉,缓缓上前,扶起了他,笑道:“你大可不必这样。”
“完颜大帝的确三番五次施压,想要你的人头,甚至让耶律弘开出了天大的价码,只求朕能送人。”
“但朕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交功臣出去,岂
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完颜洪烈双眼血红,咬牙道:“可我身份特殊,终究是个祸胎,谈不上什么功臣。”
秦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负手道:“朕说你是,那就是!”
“况且女真大帝居然敢在朕的背后捅刀子,如果不是你,他们就跟突厥达成协议,南北同时进攻了。”
“如此一来,那么草原决战,走向肯定不同,并且大夏会陷入无限困境,可谓是天大的麻烦!”
“你,朕保定了!”
“于公于私都保定了,谁敢说三道四?”他霸气表态,有着情义,也有着大局观!
完颜洪烈泣不成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白了,秦云就是立刻交人,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什么可以指责。
“好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要想多了,在帝都先好好养伤,过一个安全的上元节。”
“其他的,日后再说吧。”秦云摆摆手,很仗义,但没有去承诺什么。
毕竟女真不是大夏,有些事,即便秦云也不能大包大揽。
完颜洪烈点点头,从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