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突然放大的动静让林铃睡得有些不踏实,恍惚间,她竟是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或许是因为李翠花压在她身上的缘故,林铃觉得身上特别特别的重,重得她就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耳边好像有无数的人说话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好像背景音一样抓不到重点也听不清楚。
嘈杂的人声中,林铃还能听到有孩子正在唱着耳熟的童谣。
可声音实在是太多太杂,童谣唱的具体是什么,还是听不清楚。
思索的功夫,林铃发现她的意识竟像是从身体内飘了出来,对于林铃来说这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林铃想,她应该还是在梦里。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穿过柴房这堵关着她们的墙,林铃来到了祠堂的院子中央。
只不过,
林铃穿过的瞬间,天突然亮了。
原本寂静漆黑的祠堂突然艳阳高照,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真是让人一看就欢喜得紧。
看他们身上的着装,距今大概十来个年头,虽然老旧的掉色,但都还算凑合。
林铃看到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青壮年搬着桌子凳子一类的重物,婶子大姨就端着馒头水果,至于穿梭在其中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向大姨讨要着糖块。
待终于要到糖块,孩子们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将糖块塞进嘴里,甜化进心里。
不一会儿,孩子们便又成群结队地跑开,穿过林铃的瞬间,那熟悉的童谣再次响起。
只不过,孩子们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开,林铃依然没有听清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
但是,眼前生机勃勃一派祥和的热闹景象,任谁看到都会由衷地勾起嘴角。
林铃发现,进入院子以后,她就动不了了。
她索性就找了个凳子托着腮坐着,看着眼前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从艳阳高照一直忙到日落西斜,人们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林铃也终于看出来,这些人在准备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
巨大的供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供品,斗大的香炉内点着三支有婴儿小臂那么粗的香,香炉两边跳动的烛火更是能将整个院子照亮。
可奇怪的是,一切准备就绪后,供台的正中央大约一平米的位置还是空着。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必然会摆放一个巨大的供品。
会是什么呢?
看得有些犯困的林铃百无聊赖猜测着,大概不是猪头就是烤乳猪吧?
随着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月亮缓缓升起,院子里突然汇聚起两条整齐的人流。
林铃观察到这夜的月格外的圆,而且,不止圆还感觉格外的近,特别近,就好像她一伸手就能够到一般。
不等林铃虚空的伸出手,她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不远处。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张建兵。
不过,这张脸却比她才看到过的真人看起来要年轻些许。
此刻,他正举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高高隆起的圆咕隆咚的东西,用大大的红布盖着,看不甚清楚。
林铃勾勾嘴角,看那个样子是个猪头。
只见林建兵慢慢的拖着托盘往前走,直到供台的正前方,小心翼翼地将最终的供品放在供台之上。
供品上桌的瞬间,烛台上的火光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连那香烛的燃烧速度都快了许多。
林铃的位置恰好在林建兵的左侧,她清楚的看到发生这些变化后,林建兵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放完供品,林建兵恭敬地对着供台鞠了鞠躬,他直起身退开的瞬间,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唢呐猛地吹响。
常言道:
一把唢呐由生到死,吹一生。
林铃静静地听着那唢呐从初生的喜悦,成长的懵懂,青年的青涩最终慢慢地走向死亡的悲壮。
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非常的肃穆,直到唢呐声一曲终了,林铃发现在场的人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害怕、兴奋、恐慌、好奇....
她疑惑为什么这些矛盾的情绪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
直到,
林建兵缓缓地走上前,猛地拉下那块大大的红布。
红布落下的瞬间,整个院子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的妈妈杀了我,我的爸爸在吃我。
月圆之夜,六点开席。
献上我的头,怪物不露头。”
那首自始至终都听不甚清的童谣突然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传入耳中,
同时,林铃也终于看清了,那红布底下放着的是一颗人头。
一颗女人的人头。
林铃视线过去的瞬间,那颗人头突然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她无法转头。
可却能精确地转动眼珠,仅剩的一点点眼黑,死死地看向林铃。
她缓缓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诡谲至极的笑容。
她的嘴开开合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可林铃却清楚地听到好像旁白一样的声音,
那声音说的是:
“林铃,下一个就是你。”
话音刚落下,林铃就发现,原本一直好像透明人一样存在的她突然能被在场的所有人看到。
他们全都直直地盯着她,无数双眼睛看着她,所有人的眼中都迸发出兴奋的光。
林建兵更是直接从供台上端起了那颗人头,直直的向着她走来。
所有人都在低语着:
“吃了她!”
“吃了她!”
那个她,不知道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那颗女人的人头,还是林铃?
不知道。
只知道,那颗会动的人头转眼间就被林建兵端到了林铃的跟前,和林铃仅仅一步之遥。
眼看着,就要脸贴上脸。
而林铃,却自始至终只是端坐在那托着腮,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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