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辉看对方还带有侥幸,冷笑一声,手指一使劲,陈六福的下颚就直接拧断了,嘴巴合不拢,连说话都吞吐不清,紧接着摁着他的脑袋,嘭的一声,直接撞在地上。
陈六福被撞的晕晕乎乎的,感觉脸上都是血。
随后王振辉一把拎起陈六福,直接把他拴在椅子上,走到窗户口,一脚踹开两扇玻璃,此刻是在酒店二十楼的包厢里。
窗户一打开,外面风呼啸喷灌而入,呼呼呼呼的鬼哭狼吼之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你……你想干嘛,呜呜。”陈六福吓坏了,嘴巴使不上劲,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嘴巴快疼死了,但感觉到椅子的移动,他脸都惨白了。
“陈总椅子坐不稳,不小心掉下了楼,还是说,诸位帮陈总换个死法?”王振辉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群采购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一手握着椅把手,只是一使劲,那椅子连同陈六福近两百斤的身体,就被拎起来了。
陈六福脸色大变,拼命的挣扎着,小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嘴里哇哇的嚷嚷着救命,拼命的求情,可明显无济于事。
那些刚刚被摁倒在地上其余十几个采购商,吓得簌簌发抖,脸都白了,难不成,接下来就是他们了?
正说话间,果然他们身旁的壮汉,忽然拎起了他们起身。
“啊!”
“我不要钱了,我不要货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饶命啊。”突然一个采购商实在扛不住这种压力,猛的挣脱开,扑腾一声,直接跪在了李扬的脚下。
那被拎起来的十几个采购商,也是纷纷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纷纷指天发誓,不要货了,这件事和大青山没有半毛钱关系。
“呜呜呜!”
“我也不要货了,我啥也不要了。”陈六福感觉半个身子已经被塞到了窗口下,那椅子坐在窗前晃晃荡荡的,眼瞅着稍微一个不不小心,就落下来了。
“我啥也不要了,我错了啊。”
“饶命啊,我是猪油蒙了心,我的娘啊,我真的不敢了啊。”
“救命啊,救命啊,我好怕啊,我不想死啊。”
陈六福一边大喊大叫,被绑缚的双手拼命的伸出手一些,死命的扣着一扇窗户玻璃,手指都渗出血了,也不敢松啊,松开了,有可能人就落下去了。
他的裤裆处一片湿漉漉的,哗哗哗的往下落水,两条腿抖颤的都不受控制了。
看着这十几个挑头的采购商如此惨,那些刚刚没敢出言不逊的采购商,簌簌发抖的站在墙边,心底即是侥幸又是暗暗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后包厢门被推开,就看到省招待处的高主任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你们大青山的人,是要造反吗?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下来。”高主任走到餐桌前,抬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现场嘭的一声响,忽然变得极其安静,每个人都是望着高主任。
那陈六福咽了咽口水,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开口喊救命,他虽然贪财,却不白痴,高主任光杆司令一个人过来,半点威慑都没有,而对方一松手,他就完蛋了。
“你赶紧把人给放下来。”高主任看没人理会他,就主动的走到王振辉跟前,想要把陈六福给拉回房间里。
王振辉冷笑一声,真的松开手了。
哗啦一声,那椅子猛的往外面一滑,陈六福的大半个身子都耸到了窗外,劲风吹的他整个人吓得哇哇叫,脸惨白的瘆人,嘴里嚷嚷着救命啊。
“啊!”
高主任也吓坏了,他是想拉陈六福进来的,却没想到王振辉突然松开手,惊的他赶紧死死的抓住椅子把手,可他哪有那个力气,拉得住两百多斤的陈六福。
“高主任抓紧了,万一你松开,他就是因你而死了。”李扬平静道。
“啊,快点来人啊。”高主任打了一个寒颤,不管大青山有多大责任,可他真的松开手,摔死了一个省委邀请来的大采购商,这个祸,他有口也难辨。
高主任看没有一个人敢动弹,急的额头上满是大汗,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腿,整个人被两百多斤扯拉的,抵在了墙壁上,脸紧贴在墙上,却也不敢松开手。
“啊啊,快来人啊。”
“救命啊,这是一条人命啊。”
“李先生,大局为重啊,西川省的脸面为重啊,我一人生死无足轻重,可陈总不能死在西川省啊。”高主任撕破喉咙的大声喊道。
“高主任即然这么大义,不如你代替他?”李扬直直的看向高主任。
从一进门这些采购商的把戏,他就看的一清二楚,无外乎是仗着省委邀请来的这个帽子,加上法不责众,地方政府要体面,认为大青山哪怕吃亏,也要咽下这口恶气。
所以才有了侯总轻而易举,拿走他们的钱,今天他们一起过来,兴师问罪的场面。
至于高主任,那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大青山,巴不得大青山出点什么事,能让其他各城市的农产品有个好的销路,说白了,为的就是他的官路,毕竟体育场农产品展销会,是他负责的。
“我……。”高主任整个人懵了,想也不想就是狂摇头,可一晃神的功夫,陈总的身子又往下歪了下去,整个人有三分之二在窗户外面了。
“啊啊啊。”
“高主任,老子是西川省省委请来的,你为了西川省去死,咋的了,你就替我走一遭,老子亲自给你向西川省省委给你要一个……烈士啊啊。”
高主任后悔啊,早知道不来就好了,松又不敢松,淌这趟浑水,自己真他娘的脑子有病了。
他一晃神,窗户口传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椅子又往下滑落了一截。
“啊啊啊,高主任我日你先人啊。”
“杀我者,西川省招待处的高主任啊啊。”
“杀我者,是高镇亮啊啊。”
陈六福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大喊,好似这么吼着,才能心底的胆怯好一些,嚷嚷的整个酒店里里外外好似都能听得见。
高主任脸色踌躇,心底恨不得扔下这个混蛋,可他不敢啊,没有那个胆量啊,心底吓得要命啊,听到陈六福嗷嗷喊他杀人的话,脑子忽然懵了一阵子,嗡嗡嗡作响。
他忽然眼泪往下哗哗哗的落下,心底悲愤又是对未来的惶恐,两腿哆嗦的厉害,手也跟着颤抖,近乎是快抓不住椅子把手了,突然间拿脑子砰砰砰的就是撞墙,这一幕吓呆了周边的人。
就听到高主任突然吼道。
“啊啊啊,陈六福你个混蛋害死我了,我的前途啊,我的人生,被你这么嗷嗷,谁还敢用我,谁还敢用我啊。”
“老子二十年勤勤恳恳,好不容易求个省接待处的工作,我日你先人啊,我做错啥事了啊,本本分分,任劳任怨的伺候你们这些混蛋。”
“你们就这么坑我啊啊。”
“老子真想扔你下去,一了百了啊,可……我怕啊。”
“我好怕啊,我几十年来奉公守法,走路都靠右边走,车速都不敢超过三十码啊,对上恭敬有礼,对下平易近人,就怕出了啥乱子啊,我家也是乡下的啊,我学习成绩好,是村子里的希望啊,我从小没干过重活,鸡都没有杀过啊。”
“我真的不敢杀人啊啊,不敢杀人啊啊。”
高主任被陈六福这么一吼,整个人直接破防了,自言自语一阵,砰砰砰的脑袋又是去撞窗户,哪怕手指握着椅子把手,磨蹭的已是血淋淋,倒刺渗血,哗哗哗的往下流了。
可他……还是不敢松开手。
“高主任啊啊,你别激动啊。”陈六福也吓坏了,脸色一阵惨白。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啊!”
高主任脑子嗡嗡作响,嘴里喃喃道,脸上泪水哗哗哗往下流。
李扬起身走过去,抬手一把抓住陈六福的衣服,直接连带着椅子,拽进了房间里,扔到了角落里,看向整个人木楞在原地,忘记起身的高主任。
“高主任,你家是农村的,可再困难,难得过大青山的人吗?西川省二十多个地级市,数千万的人口,几万个村子,大青山在里边是最穷的。”
“上学?呵,大青山多少孩子从小到大连名字都不会写,多少个女孩子长大了之后,就因为没文化,连工厂都不收,只能去做最卑贱的活。”
“比苦,你待的乡村对我们而言,就是天堂。”
“比前途,你省招待处的实权主任,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福利待遇强过太多人了,我没有苛求过,你能偏袒穷人,可你做到了公平公正吗?”
李扬冷冷的看向哭的像是孩子一样的高主任,这种人没有做过大恶,却同样可恨。
“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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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高主任嘴里喃喃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人人皆是如此。”李扬摇了摇头,又道“但你穿着公家的衣服,不求你公正廉洁,却别忘记你也曾是农民的儿子,别忘记还有许多没有资格进农产品展销会,却依然诚诚恳恳种庄稼,希望能养活一家的穷人,你对不起的是他们。”
楚若若和成婉儿是在场唯一的女人,起初他们也害怕陈六福会摔下去,可心底明白,李扬并不是嗜杀之人,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想到大青山那些老实本分,被逼的却拎着刀去谋活路的人,心底也是倍感苦涩。
今日是李扬站出来了,如果没有他,那些人哪怕种了庄稼,也只能低价出售吧,一年到头,除了化肥和日常开销,估计到头来,也剩不下几个钱。
这个时候,她们忽然明白,为何大青山的那些人敢拼敢杀,愿为了大青山的崛起,为了李扬,去死了!
高主任满脸羞愧,垂下头,双手鲜血淋淋,却都忘记疼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侯总和拄着拐杖的赵总和王总。
三个人一到了现场,在场的一干采购商脸色皆是一变,却没有敢吭声,有大青山的人在这里,他们再也不敢瞎嚷嚷了。
三人相视一眼,再看眼前的场景,心底苦涩,早知道大青山如此刚,他们也不敢走到那一步啊。
侯总走到李扬跟前,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先生,这是我掌握的东江省三个城市的销售渠道,我愿意将功补过,无偿转让给您,从此以后我会留在西川省,如果有我的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侯总已经准备好了协议,签字摁了手印,主动递过去。
王总和赵总也是扑腾一声跪下,协议昨天签署过了,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场的几十个采购商看到侯总等人如此卑微的举动,更是把命根子一般的销售渠道,一时间皆是心底怯怯,何曾时,拥有渠道的采购商面对生产商,如此卑微了。
哪怕面对几个国字头的大农场,对方也是礼遇有加。
无他,渠道为王。
李扬看了一眼在场的一个个采购商,淡淡一笑,他们今日被震慑住,他日,回到各自的老巢,肯定会心底不满的,渠道,皆因渠道是有他们掌握。
不过李扬也不在乎,今日能震住你们,来日,也能断了他们的渠道。
一切皆因为,大青山的农产品无法复制。
渠道为王的时代,也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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