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
随着崔衍开口,寂静的后殿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哗……”
“满分!”
“不可能吧?”
“方家杂种不过区区一届秀才,怎么可能获得满分?”
“连上一届科举的探花郎都才拿到十二分,这方家杂种有什么资格拿满分?”
“方家和崔家都是金陵家族,两者之间肯定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作弊!”
“这一定是作弊!”
“别瞎说了。”
“方家和崔家势如水火,方家杂种不久前还气死了崔家仅存的老一辈况钟夫妇。”
“崔家没有弄死方家杂种都算是一种仁慈了,又怎么会帮他?”
“那崔大人为何还要给方家杂种满分?”
“说明他押题了呗。”
“崔大人行得正坐得直,岂会在除夕盛会上给人留下话柄。”
“说的也对。”
“这是第四个在第三轮获得满分的人了吧?”
“不知道另外三个还在不在第四轮。”
“要是他们几人碰到一起,那才叫一个精彩。”
……
议论声不绝于耳。
方永收敛情绪,绕过崔衍向偏殿走去。
擦肩而过之余,崔衍的声音再次传进了他的耳朵。
“姑父很欣赏你。”
声音冰冷至极。
言外之意,是况钟生前并没有怪他,但崔家绝不会因
此而放过方家。
方永没有答话。
他也没有回怼的资格。
这次在崔衍面前展露了风头。
除夕诗会之后,崔家的打压必定会接憧而来。
看来方家产业在金陵的布局,需要加快进程了。
方永左脚还没踏入偏殿,偏殿之中零零散散近二十人的手已经齐齐向他望了过来。
“选他!”
“对,就算他。”
“就选方家败家子做对令人。”
“就是他了。”
“欧阳老先生,我们一致赞同他来当对令人。”
嘈杂声不绝于耳。
方永皱眉扫视偏殿。
崔衍、崔灏、付东海等人全都聚集在偏殿之中。
偏殿侧方摆着一张木床。
欧阳文忠端坐于木床之上,闭目养神的双眼缓缓睁开。
“看来小友在江南的名声,要比老夫想的还要差呀。”
他指了指偏殿上方的茶几。
“小友,请上座。”
方永应声走向茶几。
茶几上除了一壶供人解渴的热茶,还放了几块扑着的竹片和几根香。
方永顿时反应了过来。
“飞花令!”
欧阳文忠和蔼的点了点头。
“不错!”
“正是飞花令。”
“小友为对令人,从点燃第一炷香的时候便算作开始。”
“只要小友能在位置上待满两炷香时间,便算是过了这一关。”
“倘
若能待满四炷香时间,便可获得满分。”
“小友只有五次认输的机会。”
“五次之后再对不出诗句,便算是败,就需要重头再来。”
“至于行令人,只要累计让小友认输五次,便可进入下一轮。”
方永脸色铁青,身体异常沉重。
飞花令是行酒令中的一个文字游戏,是斗酒诗百篇的重要环节之一。
飞花令分为行令人和对令人,其中对令人一名,行令人可以是无数名。
行令人上前选择令牌,以令牌上出现的文字作诗。
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意思相近或相反,且必须含有令牌上的文字。
可以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在这种情况下成为对令人是最吃亏的。
一旦坐到对令人的位置,便意味着自己成为了第四轮的守关人。
要么舌战群儒,冒着得罪其它文人的风险进入下一轮。
要么就不断认输,让其它文人踩着自己的肩膀进入下一轮。
到底是该冒着得罪诗会所有文人的风险一鸣惊人,还是该服软减少敌对,继续维持方家败家子不学无术的名声。
方永不知该作何抉择。
“只有在对令人位置上坐满四炷香的人,才能获得满分。”
欧阳文忠善意的提醒传入了方永的耳朵。
方永脚步向前一踏
,眼神坚毅的坐在了茶几旁的蒲团上。
况钟的死已经让他声名扫地。
而除夕诗会是他声名鹊起找回颜面的绝佳机会。
既然只有成为对令人才能获得满分,便是得罪了这些文人才子又能如何。
方永自行倒了杯茶,点燃一根香插在了香炉上。
“诸位!”
“请……”
话音未落,早已跃跃欲试的付东海第一个冲到了身前。
“本官先来。”
付东海随手翻开了茶几上的一块竹制令牌。
令牌上篆刻着一个‘兵’字。
付东海心中一乐。
他在勇武王账下经常玩飞花令,和兵家相关的兵字更是自己所长。
进入诗会第五轮的第一人,是本官没错了。
付东海自信满满的抬起了胸脯。
“送兵五千人,驱马一万匹。”
“兵粮如山积,恩泽如雨霈。”方永回道。
付东海不由一愣。
这败家子对诗的时候连想都没想一下。
此子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心高气傲,竟然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江南的文人才子。
若不让他吃些苦头,日后说不定会给王爷惹出什么祸事。
“江东老将能苦战,七十行兵仍未休。”
“我曾在王爷举办的行酒令中用这句诗赞扬座下老兵,至今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能对得上来。”
“小子,你还是太
年轻了。”
“认输吧……”
付东海话还没说完,方永的声音再度传来。
“亦是江南哀郢客,兵戈垂老…未归舟!”
付东海只感觉浑身发麻,不知该作何言语、
哀郢二字,出自上古大儒所作的《九章·哀郢》,有跟随流亡百姓颠沛流离的意思。
他出句夸耀勇武王座下七十老将战斗力十足,至今没有告老还乡。
方永接的诗句却是在嘲讽。
同样是江南颠沛流离的人生过客,战甲和武器都已经生锈了还在坚持战斗,未曾看到回家的希望。
王爷座下那批老兵,的确是一些无家可归之人。
付东海怒红着一张脸指着方永的鼻子。
“你!”
“你你你……”
“你居然敢羞辱王爷座下老兵,就不怕王爷怪罪么?”
方永扫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其他人,出声提醒道。
“飞花令游戏规则。”
“五息之内没能出句,便算是输。”
“付大人还是不要拖延时间的好,以免在江南读书人面前丢了王爷的脸。”
付东海想要骂人,看到周围其他人投来的眼神,又不敢多做耽搁。
他臊红着脸退到一边。
几乎在付东海退开的同时,一道带着汗臭味的人影走来过来。
啪!
卓文后白嫩的手掌往茶几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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