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自然之歌

迈出空间裂缝的几位老萨满，手中各自握着不同的法器，身上更挂满了铜镜，铜镜有大小之分，按用途，分别用皮条系挂在腰间或前后胸。

一出来，老萨满都踏着怪异的步伐，身上的铜镜随之发出，响亮而有节奏的撞击声，手上的皮鼓环上，挂着九个直径相等的小铁环，另一只手握着刀剑。

一众老萨满踏着挂衣的步伐，且击且摇，发出“哗哗”的声响，与身上铜镜发出的声音，节奏完美契合。

在这看似跳大神般的节奏中，几位年迈的老萨满神志都开始模糊化，肉身也随之被火焰点燃起来。

随着口中古老的自然之歌，眼前的世界，都像是在发出似是有，似是无的声音，回应着他们的声音。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火光照耀的地方，仿佛能看到有古老的萨满，正在从遥远的时空中醒来，为他们一起歌唱，跳舞。

随着这种声音越来越大，哪怕远在开平城似乎都隐约能听到这个声音，刹那间，在开平城内，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忽然一下来了精神，缓缓走到了路边，聆听着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过去、现在、未来，哪怕是在一个极其偏远的地方，这里正是萨满教的发源地，在一个不算很大的山洞中，也鬼使神差地亮起了一盏火光。

随着火光的亮起，一道道怪异扭曲的身影，辐照在石壁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石壁上，那些不知道在什么岁月中，留下的图形，都仿佛活了一样。

如此可怕的力量，正是这个世界中萨满教最强大的底蕴，作为最为原始的宗教，他们的祖先的足迹，遍布了整个世界，所到之处，挥洒出了文明的火种。

这一刻，那些先驱者们在为他们赞歌，那些后来者们，在为他们舞蹈。

大萨满站在中心，沐浴肉身在火光的加持下，逐渐化作泥土般碎裂，但碎裂下的身躯，却被浓郁的元素所替代，成为一具无视任何伤害的元素之体。

那根洁白神圣的祖骨，出现在大萨满的手中，挥动间，竟然引动了天地间无穷的自然元素，一时间，无数的自然元素仿佛化作了无数的灵鸟，在大萨满的身体周围轻轻地飞舞着。

……

“嘶!！”

看到这一幕，方觉恶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能感觉不出来，这个时候的大萨满绝对战力冲到了巅峰，下一刻，他顿时放弃战景逸转身就跑。

可战景逸等他这么久，终于才让他上了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他跑掉。

“想走！晚了！”

一道冷厉杀机浮现在战景逸眼角，骤然间，身上已经被一具战甲包裹，手中的流云剑出现，同时目光死死盯在方觉恶念的身上，果断发动攻击。

“嗖！！”

一时间，虚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凌厉的剑芒，迎头杀向方觉恶念。

“你找死！”

察觉到身后杀机，方觉恶念身影在血雾中显出身影，手中那把人骨制作的长帆，犹如一面无坚不摧的血刃，狠狠朝着战景逸劈下去。

战景逸流云剑挥出，与长帆交错在一起，“砰!”的一声，流云剑被轰开，血刃长驱直入，劈在战景逸身上，单薄的盔甲随后崩裂开。

眼看着盔甲碎裂，战景逸身上马上出现一道防护罩，正是天机珠的特殊技能，但即便如此，血刃上的力量令他像是被扣下的排球，从半空中笔直地坠落下去。

从这一次正面交锋可以看得出来，战景逸和方觉恶念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不小的。

纵然方觉恶念已经接二连三的受创，拉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但差距就是差距，一刀之下，战景逸立即如遭雷击，狠狠撞击在地面。

“轰！”的一声炸响，战景逸的撞击，令整个大地都一并颤动了起来。

但战景逸所作所为并非没有效果，方觉恶念经过这一耽搁，已经化作元素体的大萨满，抓住了机会，落在他身边，挥动着手上的祖骨，迎头砸落下来。

“噗！!”

这一击之下，无穷的元素贯穿进方觉恶念的身体，从里到外，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毁灭性打击。

“啊！”

方觉恶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肉身居然开始石化，变成泥土、石头、甚至是木屑。

关键时刻，方觉恶念脑海中，忽然福至心灵的闪过一个念头，心头一动，运转全身力量，唤出血肉炉出来。

下一刻，猩红色的血肉炉，骤然包裹住方觉恶念的身体，居然开始反向逆炼这些元素之力，眼见方觉恶念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大萨满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

他们太老了，岁月的无情，让他们无法如巅峰时期般，进阶为自然之神，否则，怎么会连这个魔头都磨灭不去。

大萨满回头看去，就见身后的几位老萨满们，在火光之中渐渐化作点点荧光，很快消散在天地间。

……

见状，大萨满微微一声叹息，又将目光看向了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战景逸，心头一动，将最后一份力量汇聚成一团，化作一片翠绿的树叶，连带着手上的祖骨，一并朝着战景逸投去。

战景逸见到此景，伸手一招，精神力爆发，将两件东西吸入手心，只见那片树叶一落入掌心，上面附着的力量，立刻就全部融入了他的身体，而那把洁白的祖骨上，甚至还带着大萨满掌心的余温。

战景逸抬起头，神色凝重的看向这位满脸慈祥的大萨满，心里顿时复杂起来，虽然接触不算长久，但这段时间，他能够感受到大萨满等人对自己的热情和关爱。

此时此刻，战景逸却只能抱着这根祖骨，深深的向着大萨满弯身一拜，目送他们回归自然的怀抱。

“孩子，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带着萨满的种子，去追随，去寻找自己的世界吧。”

一声悠长的叹息下，大萨满的身体随着一阵狂风，轰然爆发出一道灿烂的强光。

“轰隆隆……”

大地阵阵颤动，一时间，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这道白光之上，连已经躲藏在远处的沈青翠和在大营中李泌，都能感受到澎湃的自然之力，似乎正在快速的消散。

待白光快速消散之后，所有人目光都再次聚焦在半空，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所有人的心头一下又跌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