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000ei寻风走后,房内凝聚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顾承昭伸手触碰她的衣襟,被陆铭远抬手挡住。
“你做什么?!无耻!”
他冷哼一声,并未理会他,只轻声对萧无玉说道:
“卿卿,你的伤口需要清理,我帮你。”
萧无玉迷迷糊糊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推开他,别开头,低声道:
“我......我自己来。”
她正要伸手去解,却发现那二人竟然还在房中。
“出......出去。”
两人却仍未有动静。
萧无玉心中冷笑,但伤势紧急,她顾得不许多,不过一具残躯而已,她已经无所谓了。
染血的衣衫滑落,露出玉色的肌肤,在月光下笼罩着一片淡淡的光华。
她将衣衫尽数褪去,只剩胸前一件绯色的丝质海棠肚兜。
方才隔着衣裙还看不分明,现在伤口尽数显现出来,狰狞地横亘在她原本光洁的肌肤上,胸前背后,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血色染玉,有一种凄美魅惑的破碎感。
“水。”
她艰难地开口,又快支撑不住,顾承昭扶着她,用身体遮住她的春色,回头狠狠瞪着陆铭远。
男人深深地望了一眼,她肩头那一点朱砂竟然还没有褪去。
他垂下眼眸,转身出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清水,并几条干净的绢帕。
顾承昭示意他递过来,陆铭远却死死扣住。
“你放开她,我来。”
顾承昭抢过水,一把将他挥开。
“你的脏手不配碰她,滚!”
陆铭远嗤笑一声。
“谁不知宣王浪荡纨绔,你能干净到哪里去!”
“本王从一而终,都只属于她。”
陆铭远不信,还要再僵持,被门口一人厉喝出声。
“都出去!”
一位双眼覆着玄色黑巾的女子立在门口,不耐烦将朝两人通通赶出去。
陆铭远经过她身边时欲言又止。
“你......”
姬姒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道:
“我的眼睛,比你看得清楚。”
她“嘭”的一声关上门,迅速行至榻边,将萧无玉扶起来,看她遍体鳞伤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陆铭远和顾承昭等在门外,二人的眼神皆是想将对方撕碎,但顾及着房里的人,只能各自按下怒气,同时冷哼一声,别开头去。
一个时辰之后,姬姒从里面走出来,二人齐声问道:
“如何?”
“死不了。”
姬姒拿出一个瓷瓶。
“伤口都处理了,惊虹伤及內腑,我已运气施针,现在没有大碍,只需静养,这药每日一粒,半月后就没事了。”
顾承昭朝她略一点头。
“多谢。”
姬姒白了他一眼。
“我是看在雲初的份上才帮你,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我。”
说完径自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转身回去,萧无玉侧躺在榻上,已经换过了干净的衣衫,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焦急的两人。
“我没事了。”
她挣扎着要起来,被顾承昭轻轻按住。
“别动。”
“我要回隔壁院子,明日若是姑母来寻我,只怕是不好。”
她现在躺在陆铭远的院子里,其实也不怕姑母来找她,毕竟这两间连着的院子应该就是她特意安排的,她只是想寻个理由回自己房间,不想待在这里而已。
顾承昭将她打横抱起来。
“好,我带你去。”
越过陆铭远身边时,顾承昭朝他挑衅地一抬眉,却听怀里的人朝陆铭远轻声道:
“麻烦去将芷瑶带过来,她住在西边的厢房。”
陆铭远点点头,正要走,又听萧无玉对顾承昭说道:
“一会儿你也走,芷瑶陪我就行了。”
“我......”
顾承昭还想再说什么,被女子一个眼神瞪回去。
陆铭远冷笑地看了他一眼,出去寻人了。
芷瑶迅速回到了院内,将萧无玉安顿好。
看见公主又受了伤,芷瑶已经淡定了,只神情冷淡地看着还守在房中的两人,福了一礼。
“但凡二位还有一点良心,便请回吧。”
陆铭远默了一瞬,转身回了隔壁院子。
顾承昭亦跟在身后,二人行至院中,停下脚步。
陆铭远冷冷盯着他。
“谈谈。”
他回房中取了一壶酒并两盏白玉杯,与顾承昭在院中石桌前对坐。
两个时辰前,他俩本是同宁王和裴、方二人一起把酒叙旧,五人年纪相当,皆是弘文书院的同窗,不过陆铭远和顾承昭向来生疏,只是分别同宁王交好。
陆铭远自顾自地饮了一杯。
“你同她,不会有结果。”
顾承昭执起杯盏,明月盛在杯中,他轻晃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圈着她,也毫无意义。”
“至少我能给她明媒正娶的身份,你呢?能给她什么?”
被戳到痛处,顾承昭眉头一拧。
“至少,我不会伤她的心。而你,只会令她痛不欲生。”
陆铭远朗声一笑。
“这话,言之过早。”
他直视着顾承昭的眼眸,声色冷冽。
“为了那个位子,兄弟手足亦可残杀,人心易变,焉知你今后不会同她站在对立面,届时,你又如何抉择。”
陆铭远这话说的大逆不道,但他根本不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顾承昭亦厉声反问。
“她心中所求,是贺家的安危。陆家如今做了天子的鹰犬,有朝一日,他要贺家满门的命,你说她,会不会恨你。”
陆铭远被他一怼,哑口无言,他们三人,皆陷在党争的漩涡中,被命运所操控,一旦立场相对,便只能被裹挟着刀剑相向,又何谈谁能护住谁。
一时间,沉默的对峙让空气再次凝结,二人皆不肯拱手相让,也绝对不会退后半步。
顾承昭饮罢最后一杯酒。
“既如此,但凭本事,且看最后鹿死谁手,不过。”
他勾唇一笑,志在必得。
“她,一定是我的。”
言毕,将杯盏用力一搁,起身离去。
陆铭远冷然坐在原地。
顷刻间,那酒盏已然碎成一片齑粉。
他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掌中一紧,杯盏应声而裂,碎片将他的手心划出几道血迹,他竟也浑然不知。
最后,亦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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