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骨渊依旧着着属于魔帝的帝袍,不过其帝袍之下并不壮硕的身躯却是在微微颤抖。
方才…那是属于帝域的力量!牧然,掌控了帝域的力量!而且此间包括大帝在内二十一帝境,一个钟神秀都够他受,他拿什么拼?!
“骨渊,做个了断吧。”
血涯看了一眼依旧身着魔帝华袍的骨渊。
这身衣服,这个身份,这处位子,就真的这么好吗?
确实好,他曾经同样无比迷恋于无上权力带给他的尊崇,不过如今…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诸多风景中略微值得驻足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可骨渊,却将它,当成了命。
“好…做个了断…”
如今,骨渊伤势依旧未愈,钟神秀的那一剑斩的太狠,哪怕几日过去他也心有余悸。
但…他只能应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血涯闪身来到他面前,本就比他高大的血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抬手,压下。
不知为何,骨渊居然半点不避。
他任由那带着强横生机的皇族大魔的力量涌入体内,这些力量…是在平复他的伤势!
他抬头,看着血涯。
一如从前…他并无多强的修炼天赋,每每因为修炼问题被血涯惩戒,落得伤势,血涯…也是如此,为他疗伤。
“我不占你的便宜。”
但如今,血涯目中早已经没了任何关于他的光芒!哪怕只是期许,哪怕只是类似于欣赏自己杰作的目光。
“好。”
骨渊闭目,再张目。
那对魔瞳中的色彩同样被抹的一干二净!
两个大魔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那恐怖的魔威直接就席卷了整个诡异的空间!这等战斗波动之下,哪怕强如陶李满等人,也只能躲在大帝的庇护之下,以免遭受波及。
但见那两尊大魔之间的战斗就是最为原始的搏杀,完全放弃了神通术法,拳拳到肉!
就连其身后巨大的大帝法相也是如此,那轰隆之声如同惊雷!却是在以伤换伤,丝毫不计后果的,最为纯粹的搏杀。
但相比于曾经古魔界时的战斗,如今的骨渊却是无法再从血涯手下讨得半点好处。
二人同属半步真灵,但骨渊依赖的信仰香火已是不存。
相反,血涯则是完全适应了没有信仰香火的加持!他和牧非战过,又和牧然等人战过不止一次,如今的他,将魔魄戮天诀的威能几乎开发到了极致!
同样的修为,同样的功法!骨渊…真真就输了一个彻底。
而所有人,则都是注视着这场明知输赢胜负的搏杀!血涯…不可能会败。
看不到场边儿北境的人虎视眈眈吗?更何况血涯是真的强横。
只是…能亲眼见证镇压了古魔界数万年的魔帝骨渊的消亡,却也是真真令人复杂。
半日之后,血涯浑身涌动的魔威已经腾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其气势,完全压制了骨渊。
甚至其身后的大帝法相都被血涯一拳轰的粉碎!
这一刻!骨渊口中吐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其一丝不苟的长发披散,无力的单膝跪地。
他想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却…连这最为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不过他依旧整了整自己吗破碎的帝袍,抬头,依旧倔强的看着血涯。
一如血涯曾经收养他时。
一模一样的倔强。
“你败了,你可知,败的后果是什么。”血涯俯瞰着骨渊。
“知道。”
骨渊咧嘴笑,他,环顾四周,目光在牧然身上定格了刹那。
“不过…本帝,同为魔帝!本帝不可能自绝!本帝…纵是陨落于此,也要陨落于拼杀之中!”
“咔咔咔!”
骨渊的腿明明已经被血涯踢断,他体内所有的力气明明已经耗尽,甚至他的杀戮本源都在枯竭!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但已经无力再发动攻杀。
“那好。”
血涯微微眯着眼睛:“我送你。”
话音落下!不等骨渊张口,血涯的魔爪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那熊熊燃烧的魔火,不住焚烧着骨渊的肉身,以及神魂!
“啪!”
骨渊…也是倒在了血涯的肩膀上,他口中满是血水,说话也已不清晰。
下巴搭在血涯的肩膀上,那染血的脸贴着血涯耳畔。
“北帝…也是你的弟子。”
“你从未责罚于他,你把一切都给了他。”
“你知道…本帝,有多羡…羡慕北…北帝吗。”
血涯不曾拔出魔爪,他感受着骨渊滚烫的鲜血,和他渐渐冰冷的身躯。
“你是你,他是他。”
“是啊…是…”骨渊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所以…本帝才羡慕,本帝…是智魔,你却要我胜,胜过战魔,本帝…没你想…想的那么厉害的…”
“你教我,魔,不择手段,强者为尊…不…不该懦弱…我都做了,本帝…本帝都做了!为了证明…
本帝…我夺走过你的一切…我是…我…”
“我是…出…出色的…对吧…我…”
“师尊………”
那魔焰,终究是燃尽了骨渊的一切,肉身,神魂。
他此生的荣耀,也随着他的陨落,付之一炬。
只有血涯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他的魔爪上,有骨渊残存的鲜血。
他的肩上,也有骨渊留下的余温。
那诡异空间消散,众人再次出现于钟神秀的木屋之前。
蓐收大帝等人拱手告退。
北帝,是在给他们亮肌肉,他们看得出来。
牧非等人倒是和北境,以及古魔界的强者们都留在了此地。
唯有屋前空地,血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前辈。”
牧然上前,帮他将手中血迹擦拭干净:“心疼吧。”
“笑话,魔,怎会有心。”
血涯摆手,面色如常。
灭杀他人,对于血涯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还是清理门户?
他此时,依旧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邪妄,霸道,张扬。
只是那夜,血涯寻到了一处山巅。
帝域之中的星光稀疏了下来。
他看着夜空,自己一个魔,独坐在山巅,喝了不知多少烈酒。
姬量玄等人被打发去修炼。
而远处,只有钟神秀和牧然并肩而立,看着那山巅上,独酌的高大身影。
“前辈应该得老难受了,那骨渊虽然不是个啥好玩意儿,但真他妈的是个爷们儿。”
钟神秀咂舌。
“是啊。”
牧然想着白日间骨渊的陨落。
“其实…他是真的将前辈当成了父亲,前辈也视他为己出,或许…只是时间不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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