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子赐名!”
青鸾满目惊喜,用力地叩头,恨不得把这条命都交给兰溪。
“起来吧。”
兰溪摆手道:“今日事多,也没时间耗费在这上面,一会儿你跟着腮雪,她会给你讲讲宫中的大概情况,至于更具体的,则需要你入宫后亲自体会了。”
“奴婢遵命!”
青鸾忙站起来,不敢耽误兰溪的要事,站在她身后,对一侧的腮雪腼腆的笑。
“往后,还要仰仗腮雪姐姐帮衬了。”
腮雪虽然脾气火爆,但为人单纯率真,听青鸾这么讲,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回宫之后有我和主子罩着你,保管你横着走!”..
兰溪撇了腮雪一眼。
这妮子又飘了。
腮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
……
今日出宫要办的事,确实繁杂,不止一桩。
安置好这些少女后,还不等喝杯茶的功夫,太监双喜已跟着众侍卫一起,扛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来到近前。
他将那麻袋往地上一甩——
“呜——”
里面传来堵着嘴的呼痛声。
双喜抖开那麻袋,将里面被蒙头打了一顿闷棍的人拖出来。
正是那说书先生。
他仍穿着在酒楼时说书的那身青灰褂子,褂子上却多了好些脚印。
原本整齐的须发,如今散乱地摊着,面上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那张开口成书的嘴,被打肿了,如今涨得老高。
他的眼睛是三角形的,本就比常人略小些,如今整张脸肿着,愈发将那眼睛挤成一条缝……
双喜抽出他嘴里的麻布。
他眯着眼,哆嗦着唇,指着那高座之上的兰溪,“人心不古啊!你这位妇人好生残忍!老夫不过是个走江湖卖艺的,你何必要下此狠手……良心……不会痛吗!”
他不过是说书说累了,去个净房的功夫,裤腰带还没解下,就被人兜头用麻袋蒙住,堵了嘴,拖出酒楼塞进马车……
一路上又砸又打,要不是这老骨头还算结实,如今他怕成一具尸体了!
他说书多年,备受百姓们的吹捧喜爱,就连好些高官贵族都对他青眼有加,怎能受得了此种委屈?
越想越气,主动将自己的背景捅出来。
“你这妇人,可知老夫的身份?老夫是韦府的幕僚!”
“看你这气势,想必也知韦府如今的身份地位吧?当今的摄政王萧长卿,那可是有韦府血脉的王爷!将来问鼎九五之尊,韦府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你这小娘子惹得起吗?”
“若识相,你就快些给老夫松绑,磕头道歉不必了,准备个几千两的谢罪银子,今日之辱,便算揭过了!”
腮雪将泡好的茶碗递过来。
兰溪接过,指尖浸满暖意。
涂成锈红色的指甲,轻敲着那薄如蛋壳的杯面,杯面上的童子嬉戏图,因高温,而愈发生动,活灵活现。
“韦府吗?”
兰溪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将茶碗放到腮雪手中。
萧长卿的生母,已逝的那位孝仁皇后,便是出自韦家。
如今萧长卿复起,这蛰伏多年的韦家,又要冒头了。
近日,京中的风言风语,难不成是韦家放出来的?
韦家和萧长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兰家和萧长卿,也是达成了合作协议的,三家没什么利益冲突啊……为何……韦家要主动惹事?
兰溪没说话,她在等。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
而那叫嚷的说书先生,被兰溪冷漠的眼神扫过,心中一个咯噔。
他想起来了!
他今日在酒楼说书时……见过这个眼神!
那来自三楼包厢内的视线,那虽为女子,却杀意冷冽的凤眸,和眼前这位……一模一样!
今日……他在酒楼说什么来着?
奉命污蔑那位兰氏皇后!
眼前这位女子……
说书先生那强睁开的三角眼,落在兰溪的鞋面上,那里,绣着繁密的凤纹。
说书先生眼前一白,后背冷寒淋漓,汗毛直立。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命休矣!
……
兰溪没等太久。
被她派出去的副将,已搜到这说书先生的住处,将他那为数不多的私藏,塞进一个青色的包裹里,如今,带到兰溪面前。
往地上一摊——
零碎的银子,金裸子,玉佩,首饰,还有一些银票,铺在地面上。
副将恭声道:“回娘娘,小的搜了这老头的住处,统共只找到这些物件。若您没您需要的东西,小的这就去把这老头的床柜给拆了,再细细寻找一番。”
说书先生眼看要气晕了,又被他这句话给气醒过来。
那地上的东西,是他全部的家底了!如今掏了他的老窝不说,还要把他床板给拆了……!这也太憋屈了!
他是否憋屈,无人在意。
兰溪眼神落在那玉佩上,温声道:“你先退下吧,等本宫吩咐便可。”
“是。”
兰溪扶着椅子,正要起身,前去将那玉佩捡起来。
青鸾已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捧着玉佩递到兰溪面前,不好意思地笑,“主子,您坐着,哪能劳烦您自己去捡。”
兰溪被她这机灵劲儿给逗笑了,接过玉佩,对她点了点头后,开始端详手中之物。
细腻的和田玉料子,上面雕着一株藤蔓,底下坠着一长串的流苏,像是女子之物。
兰溪凑到鼻尖,闻了闻。
有淡淡的香气。
应是未出阁的少女之物。
兰溪将眸光落在那装死的说书先生身上,冷笑道:“想不到您老还有这份兴趣?一只脚都快迈进土里的人了,对哪家姑娘起了邪念,不仅藏着这玉佩,还有那些首饰……也都是姑娘家的吧?”
说书先生犟着嘴,也不回应,也不反驳。
兰溪没耐心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吩咐,“拿条鞭子过来,再煮两盆辣椒水,本宫不信他不开口。”
不大会。
辣椒水和鞭子全端过来。
兰溪亲自执鞭,朝他后背狠狠抽去,带出一片血肉横飞。
下一刻,蘸了辣椒水,又是一鞭——
说书先生痛的嚎叫一声,满地打滚。
“你这个毒妇!你这个疯子!你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兰溪又是一鞭子。
那说书先生没撑过三鞭,狼嚎声已变成求饶声,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说……我说!你别打了!”
兰溪收回鞭子,淡漠地眸子扫着他,带着丝不耐。
早开口不就得了?
非要挨两鞭子才知道怕。
“说吧,背后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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