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萧长卿伏在桌案之上,难得睡了一个一夜无梦的好觉。
伺候在廊外的太监,一听到他醒来的动静,便连滚带爬地蹭进来,哭丧着脸,将昨晚至今发生的事,哆哆嗦嗦地讲给萧长卿。
“陛下,昨夜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闹翻了!”
“差点在椒房宫打起来,平白让外头人看了笑话!”
萧长卿眸光中仍带着久睡后的困顿。
他听到太监的话后,困顿之意散去些许,当仍面无表情,看着极为平静。
昨夜,他任性一场,并未同皇后同房,早猜到椒房宫那边会不太平。
没想到这两人倒是闹起来了。
一个是假冒的史家女。
一个是假冒的韦家女。
也不知是谁给她们的底气和勇气,让她们顶着这不属于自己的身份,敢在皇宫之中为非作歹。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
“如今这二人在哪儿?”
他想着,折腾这么一夜,铁打的人也都该累了,估计都回各自的宫中休息了。
却没料到,太监竟道:“回陛下……”
“二位娘娘想要寻您讨个说法,可您昨日饮了酒,好不容易得休憩一晚,薛乾大人下了死令,说谁也不许来打扰您,奴才便将二位娘娘都撵走了……”
“如今二位娘娘叫上了宫里的其他妃嫔,正聚集在芝兰殿,等太后娘娘给个说法呢。”
芝兰殿。
萧长卿瞬间清醒。
等反映过太监话里的意思后,脸都绿了。
这群不省心的!
他急匆匆地起身,发麻的双臂撑起半边身子,衣角掀翻了那已冷尽的烛台,长袖将那案牍满桌的书稿给推搡落地。
散乱的发都来不及整理。
左脸上还带着压了一晚上的淤青。
他只略整了整袖口,便要夺门而去。
“怎能去芝兰殿胡闹!”
好在小太监扑过去拦住了他,用一种艰涩、无奈、又绝望的语气道。
“陛下,您好歹让奴才给您收拾一番啊!”
“若薛乾大人看到您这副样子,回头能把奴才骂死!”
……
芝兰殿外,绘满彩漆的门下,宫妃们还在喋喋不休地争吵,你来一句我来两句已消磨时间。
史皇后此刻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在太后娘娘面前参皇贵妃一笔,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宫之主的身份,此刻最应该做的是管理好这些嫔妃,别再外头丢人现眼了。
忽然——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众人或期待、或嫉恨、或恐慌地朝门内望过去——
本以为会看到仪态万千的太后娘娘。
没料到,却看到一个面若腮雪,被养得唇红齿白的妇人装扮的妃嫔,从那门后显现出身形。
她的五官,并不算出彩,只能叫清秀。
在这后宫一众国色天香的佳丽中间,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可即便这样,仍收获了所有人嫉妒与怨恨的眼神。
无他。
突然出现的这女子,正是寄居在芝兰殿中,怀着陛下唯一个龙脉的,曾经的贵妃娘娘桑桑!
桑桑扶着自己那凸得并不明显的肚子,走一步缓三步。
面上带着得意的笑,慢悠悠挤到众人面前。
接着,双手搭在肚子上,露出那不染豆蔻的十指。
她极不好意思地道:“太后娘娘说了,女子若留过长的指甲,虽然涂上豆蔻看着美妙,可向我这般做娘的人了,便不好再留这长指甲了。”
“若哪天戳着自己,或者戳着腹中的胎儿,只怕陛下都要心疼了。”
谢嫔闻言,眼白都快翻出去了。
大姐,您那是指甲不是刀叉,还能戳进肚子里啊?
可心中再怎么嘲笑,再怎么鄙夷,谢嫔都不能否认,她是如此嫉妒桑桑……
说来不怕人笑话。
陛下还从未跟她圆房召她侍寝呢!
入宫数月,还是个雏儿……谁信!
可恨眼前这挨千刀的桑桑,都被打入冷宫里了,又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将陛下勾了过去,不仅恢复了以前的荣宠,竟还怀上了陛下的孩子。
她嫉妒!
简直嫉妒的要死。
桑桑还在那矫揉造作,故作姿态地继续诉说。
“如今嫔妾是双身子,行动不便。”
“陛下和太后娘娘说了,让妹妹我等闲不要站着,不要走动,不要做剧烈的动作,能用嘴巴开口叫宫人的,就不必自己插手。”
“如今诸位姐姐来了,按照礼仪,妹妹合该给各位姐姐行个礼的。”
“只是……”
“若腹中的胎儿受到什么惊吓,你们也难辞其咎啊……”
史皇后嫌弃地摆了摆手,道:“不跪就不跪,不必那么多废话。”
“怎么是你出来了?太后娘娘呢?”
桑桑面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太后娘娘正在用早膳呢,差嫔妾先过来接你们。”
“另外再让嫔妾问一句。”
“诸位上次抄经快抄废了的双手,如今可痊愈了?”
“正好各宫娘娘从前抄的那些,都被太后娘娘送到寺庙装藏了。”
“今日,各位娘娘的闲了,便多来咱们芝兰殿请个安,请几本佛经回去,抄它个百八十遍,不仅解了咱们娘娘的难题,还能让各位娘娘修身养性,练出一副气派来。”
史皇后不知道抄经之事,皆因当时被抄经时,她被兰溪特殊对待,送回了储秀宫。
而那些被兰溪用金刚经折磨了八百上千件的其他妃嫔,想起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忍不住生出了退却之心。
要不就这样吧。
太后娘娘还是那个太后娘娘,怎么允许老鼠在狮子头上耀武扬威。
若是在别的宫殿里头,她们还敢看看这两位主子的热闹。
可如今在芝兰殿中,只怕她们没那个看热闹的命!
谢嫔先提出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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