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挑帘,看见是一对小夫妻俩,沈宁宁趴在墨凌危的怀里,一脸苍白不舒服的模样。
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因为,任太守应该知道,家仆准备在路上刺杀任柳月和方桓。
所以他肯定想不到他们会活着回来。
沈宁宁要装出一副死里逃生,且受了惊吓的样子。
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墨凌危记着沈宁宁的叮嘱,态度冷淡:“我们来的路上碰到了歹徒,我妻子受了惊吓,并非生病了。”
士兵伸出手:“把你们的玉牒给我看看。”
墨凌危将身份玉牒交过去,旁边还附带着任太守让女儿归家的信件。
“我妻子是任太守的长女任柳月,这次回灵山城,也是受太守大人邀请。”
墨凌危说完,士兵的面色就变了,他仔仔细细地核查了一遍玉牒,随后抬起头打量他们。
紧接着,他道:“你们等会!”
士兵说完跑开,沈宁宁趴在墨凌危的怀里,睁开一条眼缝。
她小声问:“他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发现咱们不对了?”
墨凌危挑帘,薄眸锐利的黑,看着外面:“没有,他去问主官了,看样子,任太守跟城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说过女儿会回来的事。”
不一会,士兵跑回来,还带了三个同僚,他们指挥着车夫:“把马车牵去旁边!”
那车夫急了:“我是附近驿站的车夫,这马车也是驿站的,在这里等着浪费时间。”
士兵毫不客气地说:“那也没办法,现在你们不能进城,得等我们找太守大人确认过后,再说!”
车夫回头,对车帘内的沈宁宁跟墨凌危道:“两位客官,话你们都听到了,我们说好的今天傍晚之前到灵山城,如果超出这个时辰了,你们得加钱。”
这次,不用沈宁宁开口,墨凌危倒是回答的很快。
“我们哪有多余的钱给你?”
士兵就站在马车门口听着,那将士主官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谨慎地扫视他们两人。
沈宁宁抬起发白的面孔,拽了拽墨凌危的袖子。
“相公,算了,我们下马车等吧,也别让车夫为难。”
两人便一同下了马车,墨凌危扶着沈宁宁,虽是读书人的打扮,可气势凛然如剑,仿佛鹤立鸡群,周围排队的百姓们,都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墨凌危揽着沈宁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发火,语气隐隐透着不悦:“我们连玉牒和信件都出示了,难道还能有假?要等多久,我娘子受了惊,得好好休息。”
他原本是按照教书先生方桓的性格来做的,毕竟方桓自己说,他不畏强权,有读书人的骨气,妻子的幸福是他最想维护的事情。
所以,墨凌危现在当众表达不满,也说得过去。
可没想到,他冷着脸的模样,气势煞人,将一旁的几个小士兵都震慑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支支吾吾道:“我们也是听主官吩咐做事,这样吧,我去拿个椅子,让你娘子坐下来休息片刻。”
说着,他跑向不远处的营帐。
他们等待的时候,墨凌危问小士兵:“到底要等多久?你给我个准话。”
小士兵回头,看了一眼主官的方向,才小声说:“我也不清楚,之前太守大人吩咐了,如果家里的小姐回城,得让任家的人来接,方才我听见主官去通知任府的乳母了,想来一会任小姐的乳母就能赶来,要不了多久。”
沈宁宁豁然拽紧了墨凌危的衣袖。
乳母?任柳月从没说过她有个乳母留在了任府。
若真是乳母,肯定是认得出真正的任柳月的。
小士兵说完,就被主官喊走了。
沈宁宁仰眸,看着墨凌危,低声问:“怎么办?若是被发现冒充,哥哥你的暗卫还在附近吗?”
墨凌危点头:“不用担心,若是真的被发现了,也省得我跟他周旋,何况,这个乳母未必就值得害怕,毕竟任柳月自己说过,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外祖抱走了,就算有乳母,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任柳月。”
又等了一会,一辆马车从灵山城偏门行驶出来,直至停在了沈宁宁他们的面前。
一个身穿缂丝,圆脸长眼的婆子,从上头走了下来。
看她的穿着,便知是府邸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否则一个老嬷嬷,怎么配穿缂丝?
她看见沈宁宁,忽然一怔。
沈宁宁泪如雨下,先发制人:“你是乳母?我怎么不认得你了?是不是父亲嫌我累赘,随便找个人搪塞我。”
乳母急忙回过神:“哎哟,大小姐,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老爷最是紧张关心您,您不认得老奴,也是自然,只有您刚出生的时候老奴才抱过您,后来一别十几年,再见您竟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沈宁宁放下心来,果然如墨凌危所说,这个乳母,只是名义上照顾过任柳月的。
乳母也假装挤出几分眼泪:“大小姐回来了就好,老爷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