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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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在虞瑜的热情安利下,普格里斯接下了为老师写本纪的重担。

她还被夜莺勒令，不许将任务派发给钩吻、风夜、虞瑜，主打一个掐死一切可能。

而后,她们就出门了。

鉴于上次钩吻和修的过弧速度,所以众人决定稍微错开时间，避免出现银月没人在家的状态。

夜莺、普格里斯、渊生，都是第一批。

钩吻、修、赫瓦尔则是第二批。

因为还不是眷顾者，洛兰只能在家躺着。

而现在，虞瑜已经精神湛湛的坐在赫瓦尔面前。

无需再说，虞瑜已经驾轻就熟了。

*

她站在一个熟悉的庄园内。

有多熟悉呢？

她以前在这里扮演过赫瓦尔。

所以……

当虞瑜转过头就看见赫瓦尔的时候,很合理吧？

互相对视了片刻，虞瑜在判断她还认不认识自己。

黑袍女子一如外界，成熟优雅，理智而沉稳，带着点不急不缓的韵味,非常有逼格。

上次见面还是赫瓦尔宝宝,青年赫瓦尔。

这次就是成年赫瓦尔了！

她这个时候是高阶还是顶阶？

虞瑜好奇的试探了一下。

探出去的精神，被软绵绵的挡了回来。

虞瑜：“……”

很好。

顶阶。

这都不是成年赫瓦尔。

这得是完全体赫瓦尔了吧？！

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搞过简了？

赫瓦尔忽然幽幽道，“前辈,你不认识了赫瓦尔了吗？”

虞瑜：“！！！”

她脸上不自禁溢出笑意。

大赫瓦尔！！！

大赫瓦尔喊她前辈！！！

她出去要贴着赫瓦尔的脸炫！！！

看见虞瑜笑,赫瓦尔不禁也笑了起来。

她主动挽起虞瑜的手，从容的牵着她往屋内走,“我还说谁能不经过同意，强闯我家。”

“前辈,你的到来真是一点规律都没有。”

虞瑜望天，“我也控制不了……”

赫瓦尔并未说话，而是就这么牵着虞瑜回家了。

她把虞瑜往沙发上一推,居高临下的问道，“前辈，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你的来历了吧。”

虞瑜跌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恶趣味爆棚。

她故意逗赫瓦尔，“什么来历？我有什么来历？”

赫瓦尔眸光锐利，“你好像认识我。”

“从小就认识我。”

“你应该识破了我当时的伎俩。”

“你说不能带我走，说明你对自己的来历非常清楚。”

“你甚至认识我老师，认识我师祖。”

……

赫瓦尔将这些年整理的信息一一道出，眼神越来越锐利，精神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虞瑜笑吟吟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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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瓦尔：“……”

虞瑜指了指自己的大腿。

赫瓦尔不解其意。

虞瑜投影出幻术，赫然是青年赫瓦尔抱着她脖子撒娇那段。

她慢条斯理道，“要这个。”

“不然不告诉你。”

赫瓦尔的表情一瞬间非常精彩。

她表情阴晴不定，就这么看着虞瑜。

如果换做外面那个赫瓦尔，虞瑜指不定就求救了。

但在此刻，她居然真的没有感受到危机感，这说明……

赫瓦尔轻声，“前辈，不能商量吗？”

虞瑜义正词严，“不能。”

赫瓦尔幽幽，“我已经长大了，前辈。”

“我现在是议员。”

虞瑜大声，“你是议长也不行！”

赫瓦尔沉凝，眼神愈发幽深。

虞瑜真诚回视。

赫瓦尔：“……前辈，你知道的，我自小不是什么好人。”

虞瑜认真点头，“赫瓦尔不是好人。”

赫瓦尔没有反应。

虞瑜下一句就道，“但赫瓦尔是好宝宝。”

“宝宝过来。”

赫瓦尔倒吸了一口气。

她目光逡巡，好似受到了另一个人的窥视，恼羞成怒又强自压抑。

虞瑜再次指了指大腿。

赫瓦尔只能深呼一口气，以光速坐在虞瑜腿上，熟练抱着她脖子。

“前辈！你告诉赫瓦尔……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如同谋杀。

这一刻，虞瑜的良知终于发现。

她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好呀。”

赫瓦尔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副时刻准备咬死她的表情。

虞瑜第一句就是，“我来自未来。”

赫瓦尔：“？？？”

她愕然，“难道真能穿越时间？”

虞瑜意外了，“什么？”

赫瓦尔沉吟，“我有个朋友说，当微观法术概念超脱一定的速度，就能逆转时间。”

“我不过我根本不信这件事。”

虞瑜：“……你那个朋友是？”

赫瓦尔想也没想，“微星。”

希瓦语的微星，用蓝星语音译是‘兰殊’。

但虞瑜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封号。

简，微星冕下。

封号很符合虞瑜对梅斯菲尔德的印象。

赫瓦尔追问，“前辈你说清楚些。”

“未来是什么样的？”

虞瑜知道，有另一个人也在聆听自己的话语。

对于赫瓦尔，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她当即无所隐瞒。

这一说就说到了

()夜半三更。

赫瓦尔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一脸迷茫，“我还能有影子？这是什么传奇之道？我哪会这种东西？”

虞瑜：“据说是个小垃圾桶，就是你和简……不对，是简的私人收藏？”

她又好奇，“你还是和简签约了？”

赫瓦尔轻飘飘的移开眼，“是她招惹我的。”

虞瑜不予置评。

赫瓦尔揉了揉眉心，“你让我想一想。”

“前辈，你先睡下吧，我们明天再见。”

虞瑜不无不可。

随着赫瓦尔上了二楼，虞瑜躺在客房大床上，美滋滋欣赏外面月色。

她知道，这个时候赫瓦尔一定在和简对消息，但这不并不重要。

虞瑜对赫瓦尔和简都很放心。

不过，赫瓦尔真的长大了好多。

只是与外面的赫瓦尔相比，这个赫瓦尔似乎有些不同。

更沉着些，更……正经点？

相比之下，影子赫瓦尔简直乐子人附体。

还是说，赫瓦尔本来就这个性格？

如果非要对比，她觉得影子赫瓦尔的性格，更像小赫瓦尔。

那个古灵精怪，爱玩爱闹的赫瓦尔。

而长大后的赫瓦尔，成熟了许多，稳重又沉静，有许多虞瑜不熟悉的东西。

虞瑜闲着无聊，拖出法环，寻了个漏洞潜进去，搜索起赫瓦尔的过往。

相比后世，现在的赫瓦尔应该有更多的真实记载。

话说，当初在钩吻副本入侵法环的经验，现在居然还能用得上。

简单的搜了搜，虞瑜就无语了。

好家伙，赫瓦尔不愧是希瓦大魔王。

只是相比影子赫瓦尔玩闹般的性格，她的手段带有更多目的性。

或者说……利益导向。

“喂，喂……”

外面的赫瓦尔又拍她脸了，“我感受到了邪神，你去看看。”

“你这次出现在何时了？”

“这次没有我老师了，总不能再出意外了吧。”

虞瑜没急着跟着箭头，而是询问，“你本体是什么样的人？”

赫瓦尔：“？”

她幽幽道，“怎么，你还对我本体感兴趣了？”

虞瑜：“我好奇。”

赫瓦尔：“她？坏种，可没我这么温柔。”

她幽幽的语气从梦外传来，“你觉得她和我比，谁更好？”

虞瑜无语了。

这还用问吗？

赫瓦尔她可会抱着本虞的脖子，甜甜的喊本虞前辈！

你能吗？！

你能吗？！！！

虞瑜：“那你撒娇。”

“我现在出去，你撒娇。”

虞瑜一瞬间好像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下一秒，虞瑜一脸深沉的道，“她当然不如你。”

真诚的语气一万分真挚。

赫瓦尔发出一声冷笑，自己断了联系。

而此时，虞瑜一眼瞥到弹窗。

赫瓦尔的语音发来了。

她说，“前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问我。”

“不要闯法环，议会都惊动了。”

她善后很累的。

顿了顿，她道，“前辈，你要见见简吗？”

虞瑜眼睛一亮，当即顾不上什么，立刻下楼。

走下楼梯，虞瑜才注意到，箭头一直在自己前面。

随着虞瑜下楼，虞瑜明悟了。

好家伙，这次箭头在简身上。

这是邪神吗？

这是邪神吗？？

赫瓦尔你找邪神要不要这么精准？

箭头都在和你关系最好，最亲密的人身上是吧？

到底她们是邪神还是你是邪神啊？

温润清雅的女子缓缓起身，向虞瑜颔首，“你好，我是简，这任议长。”

虞瑜欲言又止，一瞬间有种夜莺给自己拜年的感觉。

天呐！

“简……”

虞瑜千辛万苦将妈咪两个字咽了回去。

她现在是赫瓦尔的好前辈，不能抓着简喊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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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以为在喊自己，微笑着点头，“赫瓦尔说她……嗯，你对她很好。”

虞瑜下意识看向赫瓦尔。

赫瓦尔果然黑了脸。

她们坐了下来。

简熟练的拿出杯子，倒出茶水，请虞瑜喝茶。

而后，她才与虞瑜道，“你所说的未来，对我们来说，有些惨痛。”

“我有一些细节想要询问你。”

虞瑜眨了眨眼，“你说。”

“我曾去过潜意识海，据我所知，”简凝视着虞瑜，“潜意识海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的缩影。”

“能够对我的处境做出反应，已经是足够令我惊讶，更何况记住你的到来？”

“就如你与赫瓦尔小时候所说，你带不走她，也无法改变什么，”简此时笃定又锐利，“在你走后，一切将如常运行。”

“赫瓦尔会沿着既有轨道前进，她不该记得你。”

“你不觉得疑惑吗？”她问，“赫瓦尔还记得你，而且每一次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虞瑜沉吟，“这点我当然疑惑。”

“不过，这是赫瓦尔的梦，她擅长梦境之道，她的梦里的自己，记得她所知道的事情，好像也并无特别之处。”

“好，假使如此。”简道，“那么邪神的标记，又如何解释？”

虞瑜已经告诉过她，林可数次被标记的事情。

赫瓦尔懒懒的靠在沙发另一头，“前辈，这次邪神又是谁？”

“简吗？”

虞瑜：“……”

她点了点头。

赫瓦尔失笑，“邪神不会是我自己吧？”

她抱着手懒懒道，“你看，别人都无法感受到邪神的情绪，就我，从小都能感受到。”

“与我越亲密的人，越是邪神？”

“倒像是邪神我自己，借此清除自己的锚点。”

她随意的将手拍在简肩上，笑吟吟的道，“简同志可绑着我的小命啊~”

“她死了，我怎么活？”

简瞥着她，随手将她的手掀开，“我觉得赫瓦尔的说法，比外面的赫瓦尔，更有说服力，你觉得呢？”

虞瑜捏鼻子，“你们是群星。”

“赫瓦尔活下来了。”

“她怎么可能是邪神？”

“邪神有着巨大的污染，如果她在我们身边，群星怎么会识别不了？”

赫瓦尔眉头一挑，当即笑了，“其他人或许不能，我说不定真能。”

她摇了摇手指，“你想啊。”

“我和简有契约，心意相通。”

“我是议员，深入参与她们的计划，并且知晓每个节点。”

“我如果是邪神，群星能不能克制我，还真要打个问号。”

虞瑜说不出话了。

赫瓦尔依旧侃侃而谈，“况且你说过，那个我泄露过只言片语。”

“我不是群星的一员。”

“我一个人流浪到黑暗纪元。”

“梦境是污染的桥头堡，我是第一批接触到污染的人。”

“你说师祖都因污染放逐虚空，我又凭什么活下来呢？”

“另外，你不是说我是群星升天前一年死的吗？”

“种种迹象表明，我才最可能是邪神。”

赫瓦尔散漫的分析，眼神却颇为戏谑。

虞瑜伸出手，当着简的面，捏了捏她的脸。

“你说的都对。”

“但赫瓦尔不是邪神。”

虞瑜道，“我相信赫瓦尔宝宝。”

赫瓦尔：“……”

简忍着笑，“赫瓦尔当然不是邪神。”

“你准备如何做呢？”

赫瓦尔打断了简的话，插言问道。

虞瑜：“不知道。”

她思考了一会，“等我出去问问赫瓦尔再说。”

简点头，“她一定心里有数。”

虞瑜：“未必。”

“她丢失了很多记忆，还对很多东西避而不谈，”虞瑜多少有些怨言，“不求甚解。”

“整个人插满了旗帜。”

“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觉得，如果真的留赫瓦尔一个人，不，留赫瓦尔一个影子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简思索了片刻，“那要看当时的压力了。”

“如果压力很大，赫瓦尔必定会和我们一起穷尽全力。”

“如果压力不大……也不会只有她留下。”

“影子……赫瓦尔的传奇之道都与此无关，你所说的奇观在何处？我好像并没有收藏这种东西。”

虞瑜疑问，“你们当时签订简赫契约。”

简瞥了赫瓦尔一眼，“没有。”

虞瑜皱了皱眉，“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应该是真的。”

“我有个学姐，也用了这个奇观，分出了一个影子。”

“而且我的老师也通过这个奇观，触发了灵感，将自己倒影。”

简思索。

虞瑜：“是不是我接触赫瓦尔造成的蝴蝶效应，让你们错过了这个奇观？”

简：“并非没有可能。”

她又询问，“那你要尝试杀死我吗？”

虞瑜挥手，“没用。”

“上次赫瓦尔的老师也死了，什么都没发生。”

她沉吟，“……什么都没发生。”

听她无意识的重复，简和赫瓦尔对视了一眼。

赫瓦尔道，“我有两个想法。”

虞瑜询问，“什么想法？”

赫瓦尔：“梦里的我能感受到祂，那么外面的我可不可以感受到？”

虞瑜表情微变。

赫瓦尔：“这些邪神是真的存在，还是她想象出来的？”

没有顾忌虞瑜的表情，赫瓦尔自顾自的分析，“她是不是将她自己的感知，封印在梦中，交予我去感受。”

虞瑜愣愣的看着赫瓦尔。

赫瓦尔：“那么，如果以上条件成立，她为什么能够感知到邪神呢？”

“她与邪神是什么关系？”

“什么样的人在与邪神建立联系后，还能拥有影子，被群星接受，乃至沟通群星。”

她好像每个字都在推导一个结果。

邪神是赫瓦尔。

就算不是，也和赫瓦尔有关。

这是虞瑜从未设想过的思路。

怎么可能呢？

赫瓦尔怎么可能是邪神？

谁都可能是邪神，赫瓦尔怎么可能是邪神？

她一个人苦苦挨到现在，她比谁都渴望复兴法环，她希望希瓦恢复，她还告诉虞瑜。

要在希瓦恢复光明之后，再复活她的老师。

她怎么可能是邪神？

哪个邪神这么爱法环，爱希瓦？

虽然赫瓦尔看起来一直游手好闲，但据风夜的暗中消息，她其实一直不停的调整法环结构。

只不过她做的隐晦，不如钩吻那么明显。

包括她推进虞瑜和修契约，也只是她计划中某个节点罢了。

她觉得虞瑜需要和修契约，却从没说过为什么。

她只做她想做的事情，从不解释。

比尤莱和幻术学派没回来时，赫瓦尔就已经在动手了。

回来之后，她更是明明白白的在安排。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虞瑜都不相信赫瓦尔会是邪神。

“或许，是邪神影响了赫瓦尔？”虞瑜如此猜测，“你只是帮她挡住污染？”

“她毕竟离群星太近，大概率还是从圣弗兰逃出来的，被污染的可能性很大。”

赫瓦尔斜倚在沙发上，撑着额头冷不丁道，“没遇到前辈的我，是什么样的？”

简也看来，她也好奇。

没有虞瑜中途撑腰的赫瓦尔，会否没有这么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