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殇知道柳觅聪慧,一点就通,她应该是已经猜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他斟酌半晌道:“这次路途凶险,机会难得,皇后等人不会轻易放过对我下手的机会。
所以...我有事要拜托你。”
柳觅眨眨眼,以为是裴云殇准备带她一起去,谁知...
“如果三个月之内我没有回来,那么劳烦栩栩帮我照顾好周嬷嬷,她虽是仆子,可是除了母亲和义父,她已经算是我半个亲人了。
她上了年纪,自是要...”
“裴云殇!”柳觅听到他这么说,这是第一次直呼其名:“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交代后事?”
裴云殇也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叫,诧异间,神情禁不住愣住。
“我既然嫁给了你,夫妻本就是同林鸟,你要去锦州,就应该带着我一起去,一个人去是什么意思?”柳觅眸眼扑朔,自知方才她有点冒失,连忙解释。
裴云殇听到她这般说,心中飘过一股难以捕捉的欣喜,耐心解释道:“栩栩,这次锦州之事,在我的预料之内,可是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属实不能全部肯定。
所以...”
“你说过你会护着我的...万一太子知道你出事儿,要...要对我做什么的话。”柳觅咬咬唇,打断裴云殇的话,支支吾吾道。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我不...”
裴云殇脸上飘过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几分嘲讽,“放心,我既让你帮我安置周嬷嬷,那自然就已经想好你的去处。
金城内还有我的人,若是我出事儿,他们得到消息,会第一时间把你从府中接到安全的地方,甚至连金银细软我都命人悉数准备好了,所以太子的事情你放心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周嬷嬷的事情就拜托了。”
他话落,根本不给柳觅再次说话的机会,似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快步走出书房。
柳觅看着似是逃一般离开的男子背影,气得一跺脚忿忿说了一句:“笨蛋!”
之后,她似是想明白什么道:“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裴云殇从书房出来之后径直上了门口的车子。
飞鸾还从未见过这般风风火火,带着点怒气的主子,正打算询问,里面的人扔出一句:“文宅。”后,他连忙垂眸,扬起马鞭不敢再多言。
车子在文昌大街上疾驰,车轮压在青石板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云殇坐在车子内手中拿着这几日要批赶的折子看着,可过了好一会,他手中的纸张都没有丝毫的翻动。
他知道,他是看不进去了,索性扔在身后装折子的柜子里,谁知折子没扔进去,倒是带出来放在柜子里的一张宣纸。
裴云殇眉头隆起,猫腰准备拾掇,当他透过薄透的宣纸看到里面内容后,指尖顿了一下,拿过宣纸打开。
这是之前柳觅和他第一次签订的什么‘契约书’,他当时只当做小女儿家想找个安全感的把戏,如今看...
他苍劲的指尖轻轻放在柳觅画押的地方,她的手很小也就他半个掌大,纸张虽保存得久了,上面还能隐隐闻到独属于她的气息。
裴云殇轻叹一口气,呢喃道:“柳栩栩,难道在你心中,我们只是交易?”
他说完,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自个怎会说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话,收起桌上的契约书和地上的折子放进小柜子里,干脆锁了起来。
马车很快抵达文宅,门口的小厮应该是早都翘首以盼了,见到车子还未等人下来就跑进内院前往通传。
裴云殇给飞鸾嘱咐了几句话,在飞奔回来的小厮带领下朝内院的水榭方向走去。
文博君靠在凉亭边上,手中拿着鱼食看着竞相追逐等着他投食的锦鲤,待裴云殇走到他身边,他说道:“有时候这皇权帝位就像是这手中鱼饵,为了那点心中的期盼,偏要争个你死我活。”
裴云殇没吭声,只是把文博君放在一边的鱼食全数都扔在水中。
鱼儿得了食物,开始疯狂地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鱼太多,鱼饵太少,没一会,池塘中的鱼又开始争夺。
他说道:“有时候,这鱼食又像是欲望,再多也满足不了鱼心中的贪婪。”
“哈哈!”文博君听到这,狂笑出声,他看着裴云殇道:“朝堂的事情我听说了,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走,怎地还不开心。”
裴云殇没吭声只是坐在石桌案子前,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抿着。
文博君也不叨扰,坐在他对面同他对饮。
过了好一会儿,裴云殇说道:“前两日,我见了南宫洮。”
“哦?他可说了什么?”文博君问道。
裴云殇斟酌半天,指尖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起初文博君还有些懒散,当他看到这四个字之后,面色一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这是南宫洮用命换的,属实不假,我也应他我若安全回来,保他平安,若是出了意外,他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裴云殇道
文博君听他这么说,也懊恼地叹口气,“我们以为了解的是池家的大部分,属实没料到,池远侯竟然是这般狠厉之人。
如今木已成舟,为师只盼着能少些变故。”
裴云殇笑了笑,把文博君手中空杯盏斟满茶水,宽慰道:“老师莫要担忧。
这计划没有变化快,总是常有的事情,说不定,就这个事情,还能给我吹一把东风呢。”
“但愿吧。”文博君呢喃。
裴云殇和文博君交谈完,二人下了一下午的棋,差不多快要天黑的时候,他才离开文宅。
文博君有意让他留下用膳,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待文宅内没了外人,文博君屏退左右之后,款款朝宅子内一处幽闭的厢房走去。
房内幽暗,若不是隐隐能闻到从房子缝隙处溢出的檀香气息,旁人还以为这是一处废弃之地。
文博君推开门,拿出火折子点亮厢房内唯一的一盏烛台。
烛火把屋内照亮,虽周围的家具很是老旧古朴,可落手处,并无一丝尘埃,可见这里经常被人打扫。
文博君拿过烛台绕过面前的一盏屏风走到后厢房。
这里没有正常人预期的床铺,而是在床铺的位置放着一个灵位。
灵位上写着几个大字:吾师裴清之位。
文博君把烛台放在一边,拿过桌案上的三根香点燃之后开始祭拜。
“老师!”文博君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的计划开始了。”
话落,他把香插进灵牌前的香炉中,转而拧动裴清的灵牌,随着一声机扩声响起。
灵牌对面的墙壁转动,文博君转而快步隐匿进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